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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鳞人惊惧地睁着鱼眼,他敲着边缘石头的手指都颤栗了,他问道:“这是真的?你们就是要这样的死给那个人看,那个逃犯看!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就是回来了一次,你们的这样的激烈的壮举,就是为了给那个毫不相干的杀手看,这有意义吗?好愚昧吧,我们鱼鳞人穿梭了很多星体,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爵刃家族的人,又是剑刃又是液态的身躯的人,现在更诧异的是,你们不打算医治自己的病还要死给人家看,噢,天呢,一群疯子,果然生病的人头脑不正常!这事,老城主和你们的新城主知道吗?是你们自己的策划的,报效爵刃家族的这座快要淹没在海水的城池?”
新城主,女子殇沉默着,坐在黑椅子上的老城主澈冷却吸着墨绿的烟草像什么也没听见,而爵刃的王烨,也摇晃着液态的黑色脚趾,目光中是黑洞洞的失神。
号病人反击道:“宇宙裂痕的五维的K星,居民们都逃不开死亡的魔咒,我们也是一样,就是我们病了,被那名逃犯弄得生病了,按道理我们应该憎恨他,然而,几次的接触我们下定决心,要拯救他。我们病的是身体,他病的是整个灵魂,他比我们病的重,我们要原谅他。”他也是病得不轻了,半个脑袋是液态了,后背的剑刃还在闪着黑光,维持的最后的一点的坚韧。
我问道:“这么说你们都见过他了,还记得相貌吗?还是你们守口如瓶,不想人抓住他,他是逃犯,需要抓回来审问,你们就这样让他为非作歹了,你们看看窗外的大海,就知道他的罪行的轻重。”
新城主,殇,微微抬起头,凝视着我的蓝眸,继而又低下头,花白的头发飞扬在暗黑的世界里。
7号说:“看见又能怎么样,我们抓不住他,抓不住他,就让他自由吧,暂时的自由,他会清醒,清醒了就不需要我们抓他了,他就会主动回到密室,不会离开了,我们现在就先耐心等待,等待是美好的,为了美好,我们要等待。”他的精神颓废,身体的一侧已经彻底液态,湿哒哒地滴在黑色的椅子上,就如一滩低级维度时空的墨水。
鱼鳞人张着鱼嘴说:“算了,你们都知道他长什么样,也不和城主们主动交代,这样虚耗下去,爵刃只会被大海无情地淹没,哈哈哈,你们都愿意这样的死去,我是见识了愚昧。”他把掉下的鱼鳞扔进了桌子下面的抽屉里。
5号病人冷傲地说:“总是要死的,为谁死都是死,为别人和为自己,都是要死,结局是一样的,我没有选择的困惑,我接受顺其自然。”他的液态的脚和液态的手,都柔软地移动着,头颅上剑刃,他的笑容是恍惚的,可是傲气依然还在,大概健康时的他是个难以接近的强者。
老城主澈冷,起身,放下手中的烟草,喝了一口面前的黑色的茶水,幽幽地说:“好了,就先这样的吧,我离开一会儿,我和殇大人还要去城池外的地域巡视下,也许犯人就在那等着我们。王,这里就由你来接着审讯吧,到现在为止,请各位病人停止胡言乱语,重新回答我们的王,提出的新的问题,这样会有结果。”
殇,飞着灰色的袍子,回头看我说:“磁漫国的王,我们这里的询问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场闹剧,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想到都是一些病人,就试着原谅他们吧,都是些很快就要离开世界的人。”
她和老城主澈冷,飞出了琉璃的窗棂。
夜晚,外面的雨继续下着,没有停止的迹象,天空的乌云在黑色琉璃窗户上一直没有移动,淋漓的初秋的雨,让海洋饱满到疯狂。
爵刃的宫殿,西边的圆形的建筑,七重门的老墓地,爵刃家族的病房,逃犯的家。
黑椅子上坐着的病人,规矩了许多。他们安静地闭上嘴,没有了喧哗,他们的黑色目光一致注视着爵刃的王,烨,烨幽冷的目光也突然地回视着他们。
这样的宁静,鱼鳞人低声对我说:“这样的气氛诡谲多了,他们都不说了,对望着是什么意思。”
大厅内,黑色磁力纤体,慢慢地被爵刃的王,烨轻轻地收回,黑桌子上的那盏铁灯重新恢复了亮光。在边上的那条长廊的病房前,也依然点着昏黄的烛光,数位佩戴着黑剑的侍卫立在那里威严地仿佛忘记了我们的存在。
烨,缓缓地问:“各位病人,我们就来回答些有意义的事情吧,我们不能被鱼鳞人看笑话是吗,你们没有生病前也是尊贵的。7号,你的妻子呢,我记得资料上说你成家了,有妻子和孩子,说说你的家庭吧,你爱他们吗?”
这是个温暖的话题,应该具有带动作用。
7号说:“王,我们今晚不是猜谜游戏对吗,你不是猜谜官,是王对吗?”
烨,点头。
7号接着说:“我只想过正常的生活,我的妻子却在乎是不是贵族,在乎我的家族的徽章能获得多少枚,她样子丑陋极了,隔壁的男子还看上了他,他们在我的面前虚情假意,我知道他们狼狈为奸,我当做没看见,就想看看她会不会背叛我和孩子,无数个夜里我故意不睡觉,就在我们的房舍的房顶上看着星光,你知道那种感觉,看着别人进入自己的圈套的爽朗。哈哈哈!”他失去理智地爆笑着,他的一侧的一面液态的身体掀动着小小的波澜在他周边的空气里。
鱼鳞人,立刻离开靠近他的椅子,朝后面坐过来,他从鱼鳞的身体上减掉粘稠的液体,那是7号不小心掉下的液态的肌肤,还没来得及收回。
爵刃的王,烨的眼中火红的焰火飞奔出眼眶,那膨胀的火苗要烧着7号的那张脸。
烨,声音阴森地:“7号,你恨她,你杀了她,杀了你的妻子,也杀害了你的孩子,而且你把他们的尸体就埋在你家的房门前,那片你的妻子和你的邻居,幽会的那片花丛里,是这样的吧!你不仅是个病人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你也该死,死在这座先王的墓地里算作是你的今生的荣幸。”
7号面色狰狞,疯狂地喊着:“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一位黑脸的侍卫过来,用椅子上的黑色锁链把他紧紧捆在上面,他目露着凶光,想要吃人,侍卫从袍子里掏出一块黑色布片,蒙住了这位病人的眼睛,没过多久,7号像没有了生息,睡着了。
5号,皱紧眼眉,头颅山的剑刃忽然长长了一些,他喃喃地说:“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没有办法了,是吗,王,和你一样,我其实有名字,不是这样的无聊,当个病人,请叫墨黑先生,我喜欢别人叫我先生,那样比贵族还要有学识。”
爵刃的王,烨:“你好,墨黑先生,你的家庭状况,显示是你是一个无业游民,不是贵族血统,没有亲人,不,有一个叔叔,你的很大年纪的叔叔,还是个身材很胖的人,是这样吧?”
5号的软塌塌的液态的手,摸着黑色的桌面,他不屑地说:“资料记录的很仔细啊,连我的叔叔都记载在上面,这是为了什么,拼凑故事结构,让某人觉醒,我和某人的相似的经历?搞笑!”
爵刃的烨,嘲笑着说:“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和某人相似的经历,你在编故事呢,呵呵呵,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个病人了,比其他的病房里的人,要正常健康许多,关押你在这里,不,不对,让你在这样的病房里医治你的病态的身体,貌似不合适。”
5号,摇晃着剑刃的脑袋说:“我是比他们正常,我可不像某人,用嫉妒的心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和邻居,瞧瞧,那都是有家庭的人的痛苦,还好我没有,我孤家寡人,比起7号,我简单了不少。”
爵刃的王,烨说:“你的叔叔,那个年纪大的叔叔,和我们的老城主很相像吧,都是肥胖的身材,手上也有黑斑,可是你却在午夜里挥着黑色的斧头杀了他,是这样吧。墨黑先生,你的儒雅,也有暴力的一面,你也是罪犯,当然也是个病人,你除了头,就是全是液态的不能恢复剑刃的身体了,你是个罪犯,是该死在这里忏悔,反省,向爵刃的先王,反省你的罪孽。”
5号申辩着:“我认为流浪的人,有位叔叔是多余的,他既不能照顾你,也不能对你视而不见,你说要他存在有何用,每天早上在贵族的大会上数落我是多么的无能,没有叫我墨黑先生,而是叫我长不大的兽,多么难听的名字,一个胖子一堆肉,每天给我起着不雅的称号,还说是我的亲戚,这样他死了也好清静,我可以让别人叫我墨黑先生,为了我的名我杀了他。我不要出去了,我就要待着这里了,我出去没有乐趣,就在这里,我不打算继续解读外面的世界了,我是个没有家庭的人。外面真就没什么好。”
爵刃的王,烨,深深吐着黑焰,他说:“你认识那名逃犯吧,你们见过面,你了解他吗?”
努力移动着液态的脚,5号说:“了解一点,他也有位叔叔,他的性情古怪,言语不多,据说许多年前,他去了地心下的乌岩城,回来后,就不爱多说话,言辞较少,这名逃犯病了以后,多次告诉别人,他的妻子和邻居还活着,我不记得他是否有邻居,就是妻子吧,对,说他的妻子还活着,其实啊他的妻子被他谋害了,但他依然认为她活着,在某个角落里数落他,数落他不能及时掌握爵刃的生命线,不能掌握流体的尺度,认作他是个无用的人,他杀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