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品玉气愤地“切”了一声:“她母亲之所以会坐牢,是因为不肯赔你们家的银子,即便在牢房被人打了也是活该,却要你们家承担后果,实在太嚣张了,你们就不知道拒绝吗?”
江月明为难道:“若我们拒绝,大伯一家大小会在外面哭诉,说我们家为富不仁、见死不救,他们一家最会颠倒黑白了,到时老夫人回来,听到传言肯定会信以为真,我娘的处境就更不好了。”
肖品玉笑着安慰她道:“你别心急,既这么着,恶人我来做,我明儿一大早就去衙门把那笔赔偿款拿回来,你大伯家想要银子,叫他们来找我!”
江月明紧蹙的眉头松开,起身向肖品玉道了多谢,便要告辞。
肖品玉也站起身来,体贴道:“一个女孩子家走夜路总有些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江月明心砰砰乱跳,羞得小脸通红,慌忙拒绝道:“我有青菱,还有一个驾马车的男仆,不劳三哥哥的。”
肖品玉看了一眼青菱,他知道她有些功夫,但毕竟也是个女孩子,于是笑着道:“你都叫我三哥哥了,还跟我这般见外?”
江月明见推辞不过,便与肖品玉一起出了门,上了马车。
江月明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和男孩子在一个马车厢里,浑身都不自在,连视线都无处安放。
一路上,两个人诡异地沉默。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肖品玉诧异地掀开帘子,见几个蒙面人持刀扑了过来,不禁嘴角微翘,从车厢里一跃而出,将腰间银鞭刷地抽出,人腾在空中挥着银鞭,甩在那几个刺客脸上。
几个刺客惨叫着松开握刀的手捂住脸。
他们蒙在脸上的布已经被银鞭抽掉了,每人脸上一道血淋淋的抽痕。
肖品玉落到他们面前,用脚从地上勾起一把锋利的快刀,用手接了,刷的架在一个刺客的脖子上,一连串的动作只在一瞬之间便结束。
那个刺客防不胜防,顿时吓尿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其他几个刺客见了扭头就跑。
肖品玉厉喝道:“你们谁敢再跑一步,立刻杀了他!”
那几个刺客一听不敢再跑了,都惊惧异常的慢慢扭过身来。
肖品玉冰寒着一张脸,凌厉的看着那几人刺客,沉声问道:“是谁主使你们劫杀我大妹妹?”
几个刺客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个个都紧抿着唇,就是不说。
肖品玉忽然笑了,慢悠悠道:“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要,那就送你们到地府,跟阎王去说好了,本公子还懒得听呢。”说着手起刀落就要杀人。
那几个刺客吓得面目全非,慌着招供道:“大侠且慢!我们说!”
肖品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几个。
其中一名此刻垂头丧气道:“是江山川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叫我们在半路上截杀江大小姐。”
肖品玉抬脚狠狠地踢了一个杀手一脚,道:“跟我一起去江府与江山川对质去!”
那几个刺客顿时变了脸色,死活不肯去,其中一个道:“我等是靠当杀手为生,像这样供出金主已是违背了杀手道德,如果再去与金主对质,我们几个肯定在江湖上再也混不下去了,那还不如让大侠杀了我们!”
肖品玉审视地看了他们良久,喝道:“滚!”
那几个刺客捡起地上的刀,连滚带爬的跑了。
肖品玉回到马车上,见江月明吓得花容失色,一只手紧紧的捂住怦怦乱跳的胸口。
他对着她粲然一笑:“没事,几个小毛贼而已。”
刚才外面的对话江月明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万万没有想到大伯居然如此歹毒,对她动杀机,难怪妹妹会说,留在家里比出门在外更为危险。
江月明担忧道:“就不知还有没有第二次……”
肖品玉不屑道:“我在,你大伯没那个胆!”
江月明羞答答的抬起双眼,崇拜的看着他。
江山川一家全都聚集在江松的房间,金氏见她的宝贝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心疼得不得了,抹着眼泪,咬牙切齿道:“我会让那个小贱人血债血偿!”
江如燕阴毒道:“母亲别直接把她弄死,我们要像猫玩老鼠一样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样才解恨!”
金氏不满地翻着白眼道:“这个还用你来教么,我和你父亲早就已经开始这样对付江月明了。”
江如燕惊喜地问:“你和父亲是怎么做的?”
江山川拈须得意道:“我请了杀手去绑架江月明,然后再把她卖入娼门,就算小贱人回来从**里救回她姐姐,可将江月明清白已毁,一生也就完蛋了,够小贱人心塞一阵子的了。”
江松兄妹几个听了,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江山川道:“我们先从软的下手,一个一个的收拾,等只剩下小贱人,她那时势孤力单就容易对付了。”
一家人正恶毒地憧憬着怎样置江月漓于死地时,江山川的心腹李强也不等通传,便一头闯了进来,惊慌地禀道:“大老爷,不好了,大小姐的马车回来了!”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江如燕满脸失望道:“既然马车都回来了,说明父亲的绑架计划失败了。”
江山川肃着脸道:“这不可能,我请的虽不是顶级的杀手,但是绑架江月明却是绰绰有余。”他抱着侥幸心理道:“也许回来的是空马车,人说不定早就被绑架走了呢。”
金氏不耐烦道:“与其在这里猜,还不如到府门前看看。”说着带头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江松好面子,他自己头青脸肿的出去又要被奴才暗地嘲笑,于是声称有腿伤走不得路,倒在了炕上没有同去。
江如燕姐妹俩上前扶住金氏,江山川在后跟着来到府门前,看见青菱正从马车上下来。
江如燕释疑道:“怪不得江月明能够平安回来,原来是这个死丫头跟着。”
金氏听江山川提起青菱会武功,她狐疑地远远打量青萲,只不过比一般女孩长得要高一些而已,瘦瘦的,看不出力气很大的样子,蔑视道:“一个女孩子,即便懂点武功,也不可能厉害到哪里去吧。”
江如燕回想起青菱修理她姐妹俩的那一幕,仍然有些后怕,压低声音道:“娘亲不要小瞧了她。”
她才说完,就看见肖品玉也从车上下来,不禁吃惊的瞪圆了眼睛,暗忖,有肖品玉在,哪个劫匪能够劫走江月明?
只是,江月明是从何时勾搭上的肖品玉?
她妒恨难平地看着江月明婀娜地从车上下来,肖品玉如护花使者一般站在一旁,生怕她有个闪失,他好去扶。
江山川换了一脸的笑,快步走下台阶,呵呵道:“我侄女出趟门,竟有劳三公子送回来。”
肖品玉甚是看不起地淡淡斜睨了他一眼,给他极大的压迫感。
肖品玉面容清冷道:“我不只是单单送大妹妹回家,还想跟你说一句,我婶婶和大妹妹不论受了谁的委屈,我都跟你没完!”
江山川神色一僵,不乐意道:“肖公子这话说的,别人要欺负她母女两个我又奈何!”
肖品玉立刻垮下脸来,一点颜面也不留:“少给我装无辜,现在整个江府由你夫妻二人把持,我不找你兴师问罪,找谁去!”
江山川瞠目结舌。
肖品玉藐视了江山川夫妇一眼,扭头温声对江月明道:“你进去吧,明儿我送两个丫头来服侍你和婶婶。”
江月明含羞点头,轻轻说了声:“多谢三哥哥。”便与青菱进了府,肖品玉这才离去。
江山川一家四口气得脸像猪肝一般,江山川冲着肖品玉离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痰,憎恨道:“你不就是仗着你老子的势吗,就这般欺人太甚,什么烂玩意儿!”
江月明刚穿过流芳河,就看见李氏站在稻香坞外焦急地张望,呼呼的寒风把她的发髻都吹得有些凌乱。
江月明加快脚步走到李氏身边,握住她一双冰冷的手,心疼地责备道:“现在可是三九严寒天,娘亲不在屋里好好呆着,跑到风地里也不怕吹病了。”
李氏强笑了笑道:“你们做儿女的哪里明白做母亲的心,见不到你们总是难安。”
江月明心中一暖,携了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李氏哀叹了一声道:“也不知你妹妹和弟弟现在到了哪里,情形如何,有没有热饭吃,睡觉的被子厚不厚。”
江月明安慰她道:“妹妹那么机灵,肯定事事都会安排的很好,娘亲请放宽心。”
李氏愁眉不展沉默了一会子问:“你找肖三公子,他是怎么说?”
“三哥哥说,明儿他会抢在娘亲的前头先把那笔钱拿到,母亲只用装作扑了个空就行,如果燕姐姐向你要银子,你就让她找三哥哥要去!”却只字不提江山川意欲行刺自己之事,免得她担心。
李氏有些踌躇道:“万一你大伯一家拿不到银子,变本加厉对付我们可怎么好。”
江月明道:“如果前怕狼后怕虎,就逃脱不了被欺负的命运,妹妹有句话说的很对,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反正是个死字,不如和他们拼了,如果同归于尽那叫平局,便是做鬼,心中也不抱屈,万一胜了呢,我们就能过上舒心的日子了。”
她进一步打消李氏的顾虑道:“再说三哥哥刚刚威胁过大伯,如果我和娘亲受了任何一点气他都要找大伯的麻烦,娘亲你想,大伯一家敢动我们母女两个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