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唔……”
未说完的话语被柔软的唇舌堵住。
矣姀慌乱地试图避开, 头往一侧偏去, 但是魏知隶很快就追了上来。
她的朱唇柔软如花瓣, 他初初触碰那芳甜, 便忍不住想要更多。
在这种念头的催促下, 他用力地使她与他更加的贴近, 亲吻的动作也随之愈发的肆意大胆起来。
“不……”
矣姀艰难地发出琐碎而细小声音, 她用力地去推魏知隶,但是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 她的手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魏知隶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沉沉的重量让她心口发闷。
即使用力呼吸, 鼻息间也尽是他清冽的气息……
这让她很不适应。
矣姀脸红耳赤。
魏知隶紧贴着她的唇, 或碰或咬, 或挤或吮, 或舔或吸……不过是小小的地方,他偏偏也能弄得花样百出。
不过这似乎还不能满足他,因为很快地,他灵活的柔软舌尖撬开了她无力的牙关, 勾住她的与他相缠……
呼吸完全被他掠夺。
他扣住她的力度也越来越紧, 宛若捕猎者对于猎物最后的恩慈。
昏昏沉沉间, 矣姀只觉得她仿佛被什么缠住了,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头脑开始发晕,矣姀忍不住低喘。
她需要空气……
矣姀微微弓起身子,想要获取新鲜的空气,不料这动作却贴合了魏知隶的姿势, 让他对她的索取变得更加的容易。
矣姀意识到这一点,想要撤离的时候已是不能。
不但如此,魏知隶还不肯给她空气,本就不和缓的动作现在更是变得愈发的强硬和霸道。
这与他平日里给人的温润之感相差甚远。
她力气已经没剩多少,虽然全力抵抗,但是些许的挣扎还是被魏知隶闭着眼睛轻而易举地尽数解去。
矣姀难受地仰起头,想要远离他,但是他的手却顺势地掌在了她的脖子后,热热的温度传到她的肌肤之时,似火般滚烫……
矣姀被这样温度烫得身子一抖,散乱的思绪终于慢慢收拢。
待神思清醒了些许后,她镇静地睁开了眼睛。
恰好魏知隶在此时放过了她的唇。
他的注意力被别的吸引,炙热的吻正顺着她的脖子不断往下……
衣襟忽地被他扯开,但是矣姀还没有感觉到任何凉意便感知到他滚烫的唇已经覆于她锁骨之上……
他的气息很不稳,快速而灼热,呼出的气息落在矣姀的身前时让她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似是有所察觉,魏知隶在下一刻抬眸看她。
他的眼眸依旧漆黑,只是其中早已不复往日的清明,也不复平日里的平和,此刻里面翻滚着的是浓烈的某种情绪,毫不遮掩地昭示某种情/欲的存在。
矣姀平静地回望他。
她知道,自她在契约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时,她总会迎来这么的一天。
虽然这一天似乎来得快了些,但是……她还算可以接受。
不过是一身清白,能以此换来余生自由的几十年,算来,也是她赚了。
他要她,她给他便是。
两人对望的当下,矣姀以为魏知隶会继续,没想到,魏知隶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抚上了她的眉眼……
矣姀怔了一瞬,闭上眼睛。
任由魏知隶略带着些粗粝的指腹在她的眉眼处轻轻打转,滑过,矣姀的手指随之在默默地收拢。
“就不能……”
“……嗯?”
很突然地,矣姀听到魏知隶叹了一口气。
他接着说,“就不能,继续喜欢我么?”
矣姀睁开眼睛。
魏知隶的眼眸已经恢复为平日里温和礼润的状态。
此刻他正定定地看着她,平静的眼底里蕴藏着一丝期盼和……一丝小紧张。
她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她好像听到魏知隶说,他希望她,继续喜欢他?
……他说的,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矣姀拉下魏知隶的手,将之握住手里,看着魏知隶的脸上渐渐涌现惊喜时,她淡淡地开口,“魏大人,能维持我们如今和今后关系的,只有那一份契约。”
魏知隶还在和缓的表情顿时一僵。
矣姀松开魏知隶的手,坦然地看着他,“刚刚的事情……魏大人可还要继续?”
反正会有这么的一天……
她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魏知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黑眸里满是惊讶。
矣姀则淡定地等着魏知隶的回复。
回过神后,魏知隶乍才回暖的眼底开始泛冷,他的唇线在抿紧,他的眉心也在同一时间里蹙起……
就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有人敲响了马车的车壁,“大人……”
魏知隶没有如往常那样立即应答。
那人继续敲车壁,“大人?”
声音莫名熟悉……
矣姀想了想,听出来那是凌胥的声音。
可魏知隶还是没有应答凌胥,他只是自顾自地看着她,眸色暗沉如拂晓到来的前夕。
矣姀对此没有任何惧意。
见魏知隶没有反应,她伸手推了推魏知隶,希望他能先从她的身上起来。
他很重,被他压着真的很不舒服,她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很大的力气,很累……
“大人?”
这一次车外的凌胥没有再敲车壁,只是迟疑地唤了一声。
见魏知隶似乎是不打算回应凌胥,矣姀无可奈何地替他开口,“魏……”
“何事?”
魏知隶终于冷冷地开口,但是他的视线依旧胶在矣姀的脸上。
凌胥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迟疑,“大人,我们已经走到大昭和北际的交界处。北际丞相穆长豊正在前方候着与你一见。”
“我知道了。”
穆长豊……
记得他是出使大昭的北际使臣。
不过,原来他的真正身份竟然是北际的丞相么……
眼下魏知隶要去见他……
看来刚刚的事情应该是继续不下去了。
……这消息来得那么及时,甚好。
虽然脸上是万般的淡定,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矣姀还是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一刻,她还是躲过去了……
虽然有句俗语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
乐观一些地想,初一都躲过去了,十五也许也能躲过去呢……
希望她是如此吧。
魏知隶终于舍得从她身上起来。
他身子一起,矣姀也连忙跟着起来整理自己的衣襟。
因为衣裳的式样还算简单,矣姀三两下便把衣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一抬头,发现魏知隶还没有走,不过……他的衣襟似乎也有些凌乱,矣姀犹豫着她要不要顺手帮魏知隶稍微整理一下的时候,魏知隶忽然拉过她的手,对她道,“帮我整衣。”
矣姀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魏知隶则面无表情地回望她。
双方僵持须臾。
矣姀默不作声地抬起手来给魏知隶整理衣襟。
整理好后,她正要往后退,魏知隶却又把她拦腰抱住。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魏知隶极快地在她的唇上轻啄一口,然后才松开她起身下了马车……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矣姀傻愣在了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
——
从大昭的国都城到翡凉城,送亲队伍走了整整三十天。
从九连城到北际国的都城九沥,送亲队伍要走十天。
队伍快到达九沥城的时候,矣姀的脚伤已经完全好了。
她可以自由走路,不用山茶扶着,也不用魏知隶抱着。
能重新以脚丈量土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矣姀在太医允她下地行走后便迫不及待地在房间里转了两圈。
山茶在一旁偷笑,“矣姀,你若是还想走,可以出门去逛逛的。”
矣姀被她的话勾起了兴趣,兴致勃勃地问,“去那里逛?”
“北际的高凉城好像挺繁华的,你若是想去,奴婢这便去请示大人。”
“……一定要请示他?”
“是的。”
“那……那你去吧。”
山茶去请示魏知隶的时候,矣姀坐在房间里发呆。
这么多天来,她和魏知隶之间的相处比起先前的那些日子来说,已经要好很多了。
魏知隶待她是愈发的温柔和细致,而她待魏知隶也是生疏渐少,体贴渐多。
两人相处得甚是和睦。
不知道因何原因,矣姀担心的“十五”一直都没有出现。
她提心吊胆地堤防了魏知隶许久,但是魏知隶在那一日过后虽然对她还是时不时会有一些抱一抱亲一亲等动作,但是却都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这让矣姀在他每一次与她亲近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十分的紧张,因为她并不知道在这一次里魏知隶会不会对她……
山茶在她再次强调不许再叫她“夫人”的时候终于改口。
她本是要称呼她为“小姐”的,只是矣姀自己听着别扭,便强制山茶称呼她的名字。
山茶一开始不愿意,但是某次矣姀当着魏知隶的面对她再次强调时,山茶很快便把称呼改了过来。
自此以后,矣姀也明白了狐假虎威的重要性。
“太医说你的脚腕已经完全好了?”
手腕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牵起,矣姀顺着那好看的手指看去,手指的主人正在低头看她,笑容温柔而明朗。
矣姀点点头,站了起来,笑道,“你现在回来,是要陪我一起去吗?”
魏知隶示意矣姀走两步,看过她走路的姿势后,他微微颔首,“事务都处理完了,我可以陪你去。”
“……好。”
上一次与魏知隶一起逛街,还是在幽锦城的时候。
这一次与他逛街,是在高凉城。
上一次她为了逃跑,逛街的时候只顾着寻找机会,幽锦城的风土人情她是一点儿都没看到,这一次在高凉城,大抵是心情放松,时间又还充裕,走走停停间,经由魏知隶的解说,她直接间接地了解到了高凉城很多的事情……
走在街上的时候,魏知隶会与她五指交缠。
有好几次,矣姀想要挤进人群当中去看一看那热闹的时候,魏知隶都会及时地把她拉住,言人群拥挤,容易发生推搡,让她不要凑得那么近,避免脚腕再次受伤。
这样的理由完美到无可挑剔,但是矣姀看着魏知隶的神情,却隐隐觉得这不是他内心里的真正所想。
她与他相处的时日还不算太多,但是他的某些情绪她还是可以敏感地察觉到。
矣姀在心底里暗自猜测,或许,魏知隶还是会担心她会逃跑吧……
只是在目前的境况里,待在魏知隶身边是最安全的,矣姀很确信她不会再次逃跑,不过,这样的决定她并不打算直白地告诉魏知隶,因为就算她告知了他,他或许会嘴上应承着知道了,但是他心里应该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的……那倒不如不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与魏知隶一起走了一小段路后,前方忽然迎面走过来三五个人。
只一眼,矣姀便注意到了为首的白衣男子。
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五官本是柔和俊美,但是因着那分明的轮廓,整张脸看起来自有一种逼人的明朗英气。
矣姀看着那个白衣男子,隐隐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浮现在心头。
他……
她曾经见过他?
他笑了……
他是在……对她笑?
手心忽而被人用力地捏了捏,矣姀迅速回神。
疑惑地看向身旁,魏知隶却并不看她,只微笑着朝前方颔首,语气熟稔地打招呼道,“穆相。”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魏中书令。”
两人一言一语,身份自然昭明。
矣姀在心里暗叹。
想不到那白衣男子竟然是……穆长豊。
北际的丞相居然如此年轻……
两人距离拉近后,穆长豊客气地询问,“魏中书令是出来膳后消食的?”
魏知隶点了点头,“穆相也是?”
“同是。”穆长豊的笑声爽朗,视线不经意间从矣姀的脸上掠过时,他顿了顿,问,“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