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宫墙两旁都挂满了灯笼,将整个后宫营造得富丽亮堂又温暖,细雪纷纷,落在老树长出的新芽上,充满了新的生机。
她和贺兰梦并排趴在假山石上,看到不远处的栖凤宫陆陆续续走出一些举着纸伞欢声笑语的人影,没过一会儿那些影影绰绰大大小小的影子就消失在宫苑各处了,宫人们挑着宫灯穿梭在长廊与长廊之间,不多时,也没了踪迹。
距离隔得有些远,再加上细雪和夜幕的遮挡,她看得并不真切,不知道那些这么晚才从栖凤宫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也听不出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听听看,他们在说什么?”夜风有些冷,脱下披风的她被冻得吸了吸鼻子,用脚踢了踢贺兰梦。
贺兰梦双手抱胸,鄙夷的翻了个白眼儿,“我不是神,没有千里耳,这么远的距离我能听到个屁。”
纪嫣然一脚踹上他的屁股,“滚吧,垃圾,你们有内力的人不都能传音入密听很远吗?”
“你这个蠢女人!”贺兰梦差点儿被她踢下假山,手忙脚乱的用手扣住一块石头,才忿忿的瞪着她,“你这个女人这么暴力,赵无极到底喜欢你什么?!”还有他家爷,到底为什么喜欢这个女人?
纪嫣然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懂个屁,我这叫成熟女人的魅力。”
贺兰梦无语的看着她,“还是小铃铛比较可爱。”
纪嫣然磨着牙,斜着他,低声道,“你不会在打我家小铃铛的主意吧?”
贺兰梦猛地捏紧拳头,“没有!我是她的小舅舅!我只是想好好保护她健健康康长大……”让她以后千万不能像纪嫣然这个蠢女人一样傻乎乎的在一个人渣身上葬送自己的心和感情。
纪嫣然努了努嘴,两人说着话的功夫,栖凤宫里灯笼渐渐的熄了一大半,似乎安静了下来。
纪嫣然猫着腰往栖凤宫方向更靠近了一些,以她几年前对傅凛的了解,他这个人作为皇帝业务能力很强,大多时候是个冷冰冰的工作狂,不是待在承元殿批阅奏章处理政务就是待在他自己的烟云殿。
可是现在好诡异啊,整个后宫都透着诡异。wavv
莫名其妙的那么多人晚上出现在栖凤宫,然后莫名其妙的又都走了?
按道理,北楚的觐见制度挺严格的,朝中命妇需要有等级才能觐见宫中嫔妃和皇后,而且大多数都需要宫中发出诏令,才能前往。
像这种一大堆人跟赶集似的往后宫凑的情况简直是千古未有的奇观啊。
这样一来,纪嫣然反而不敢贸贸然直入栖凤宫了。
她拧着眉头,戳了戳贺兰梦的肩头,“阿梦,你去承元殿打探打探傅凛的下落,若他不在承元殿,记得发出信号,若他在承元殿,你发出信号的同时,要想方设法拦住他。”
贺兰梦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你一个人能行吗?”
纪嫣然抿着唇,“嗯,只要傅凛不在栖凤宫,我一定能将小铃铛带走。”
说着,她拍了拍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包。
贺兰梦嫌弃的嗤了一声,“纪嫣然,你太狠了,你竟然想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用药?”
纪嫣然脸上挂起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微笑,“我不入地狱,小铃铛入地狱。”
贺兰梦默默的翻着白眼儿,时间不允许他再多做停留,于是,身形一闪,离开了这里。
他走之后,纪嫣然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咬了咬牙,再次往栖凤宫的方向走去。
她顺着宫墙根儿往栖凤宫的后门走,心底不禁升起一抹疑惑,这栖凤宫修得与当年一模一样,连红木大门上她和锦弦一起画的大头儿子小头爸爸连环画都在……
虽然画工比她们画得好太多了,但是这种细节都刻意保留下来……难道是傅凛授意人做的吗?
他故意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心里腾起一抹莫名的烦躁,紧着眉梢走到栖凤宫后面的小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