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媛咧嘴一笑，清扫之前的疲惫之感，就连看向余水的眼神里多了一丁点的精气神。

“你是想知道帮我的那个人是谁吧！”

“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林素媛哈哈大笑，指着余水，那双眼睛逐渐迷离癫狂起来：“我就不告诉你！只要我不说，老张就是你害死的！就是你！”

屋子里的动静始终还是让宋峪等人放心不下，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林素媛和余水靠窗坐下。

余水的面色如常，但目光沉沉，扫过来一眼便让人噤若寒蝉。

见到这样的余水，宋峪不由得苦笑。

他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在兰战舟的身上感受到的。

这样的两个人，其实早就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涉足了，他还在奢想什么？

但很快，宋峪的注意就放在了林素媛的身上。

只看了几眼，张了张嘴，似乎有些吃惊：“她疯了？”

宋峪离门口近，加上林素媛没有放低过自己的声音。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大概也都听到了。

“张黎是她害死的，但是张江……暂时按照自杀来处理。”

余水皱着眉，对林素媛的不满愈发强烈。

她不了解融魂这个术法，却能从林素媛的表现上看出，林素媛活不长了。

现在疯了，是因为魂魄被吃的差不多了，神智也就没有了。

“那这个变成悬案？”

宋峪拧着眉，脸色也不是很好。

双手放在身侧握紧了拳头，看着林素媛的眼神也很不善。

可以大方的承认杀了张黎，却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是被人害死的。

或者说，是不能接受自己和害死丈夫的人合作过，与虎谋皮。

“暂时。”

余水眯了眯眼睛，对身边的人道：“把她带走吧。张黎是被她害死的，具体的我会写在报告里。”

“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等等。”

安排好其他人，包括张江的女儿张嫣。

余水让宋峪也先离开。

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对方不是余守正。而且，张江和张黎两条人命……不，是加上林素媛……三条人命。

其实只是给余水的一个挑衅。

是想要告诉余水，只要对方愿意，可以用很多余水想都想不到的办法弄得她手足无措。

“你可以吗？”

宋峪和余水多少还是有些默契的，躲在墨镜后面的那双眼睛忧心忡忡。

说到底，他还是不能帮余水分担那些压力，一起承担那些难题。

转念一想，自己是输给了兰战舟。

又想到兰战舟的那些事情，宋峪苦笑。

好像还能接受输给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

“当然！”余水笑了笑，目送着宋峪离开。

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余水的目光从窗外和煦的阳光慢慢移到了房间门口。

那是张嫣的房间，房门上还贴着一张当下最热的女歌星的海报，门框上用强力胶沾着一连串的小贝壳，看起来漂亮又温馨。

房门慢慢打开，一个穿着碧色长裙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高跟下扣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声。

“好久不见。”

江怜南带着温婉的笑容从房间里走出来，肌肤白皙如玉，阳光下都能看见上面细细密密的小绒毛，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着余水，如同玲珑玉珠，漂亮的很。

余水一直都知道房间里有人，而且房间里布下了阵法。

她进门的时候口袋里的小罗盘就震动了一下。

“是好久不见了，你变化挺大的。”

见是江怜南，余水就想明白了那双充满了嫉妒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从前的江怜南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骄傲的，如同高岭之花。看人的眼神都是骄傲高冷，绝对不会露出现在这样水汪汪的我见犹怜。

像是亭亭玉立的莲花，余水那个时候不喜欢江怜南的那些小动作，但却佩服江怜南的学识，和她的骄傲。

可眼前的这个人，冰肌玉骨，却让人厌恶至极，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假的让人生厌。

这样的江怜南，让余水有些触动，也有些忌惮。

江怜南坐在之前林素媛的位置上，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杯子上薄烟袅袅，那双素白修长的手捧着杯子，说不出的好看。

“恩，肯定是要有变化的。毕竟，江家都没了。”江怜南见到余水惊愕的表情，心中刺痛，几乎都要绷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你不知道？”

余水连忙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家里订了报纸不错，可也要她有时间去看啊！

江怜南自嘲一笑，但语气却没有半点后悔的样子：“都说兰少将铁血无情，杀伐果断。我居然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一点！”

“我父亲被揭发贪污，成了建国之后最厉害的贪官，还真是……千古流传！”

“我只是没有想到，我都成这个样子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知情。偏偏兰战舟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给你出气。你居然不知道！”

江怜南掩着唇笑，原本就水汪汪的杏眼，现在看起来更是一片的水光洌滟。

有一点，余水是不得不承认的。

江怜南长得很美，仿佛一根头发都能比余水半个人都要好看。

余水捏紧了身侧的拳头，勾起唇角：“是吗？我今天晚上回去给他加餐。”

“你就得意吧！”江怜南冷哼，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嫉妒：“张江的死，感觉怎么样？”

“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故意的！你当初打压我的时候，用的就是你这些年积攒的人脉。我也知道你的人脉是怎么来的。”

“从前我还奇怪，你怎么就那么走运，怎么都斗不过你。现在我知道了！”

江怜南抽出一张黄符，只是上面的符咒不是用朱砂画的。

符咒远远看去像是用什么黑色的东西画好的，但仔细看的话，又不是黑色。

“原来，这些东西这么玄妙啊！”江怜南朝着余水丢了一记眼神，冷冷的，没有丝毫善意：“余水，现在咱们差不多了。你告诉我，张江的死，是不是觉得很难受？是不是觉得，自己是那个杀人凶手？”

江怜南声音轻柔，像是沾染了迷魂香的烟尘，让人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