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世里,李盛对于公子哥或者富二代神马的一直有些反感,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却非常健谈,也很豪爽,让他不由得少了几分对公子哥的成见和戒心。
闲聊了一番之后,李盛便知道了这个年轻人的来历,这个年轻人叫做查文徽,字光慎,是歙州人氏,他今天也是打算渡江去黄梅县。李盛顿时大吃一惊,他在后世里就对唐末的查文徽有所了解,莫非就是眼前这个人?居然在此不期而遇。
史料记载,查文徽这个人很不寻常,他自幼勤奋好学,曾经手抄过经史书百卷之多。长大后,查文徽任性好侠,喜欢结交朋友,如果听说谁的家里穷苦,即便是素不相识,他也愿意施以救济。查文徽的家里本来很富有,竟因此而逐渐没落了,但是他却从来也不后悔,他着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好人,后来更是曾经做过南唐的监察御史,可惜的是,查文徽后来却不得善终。
等了不长时间,便有摆渡的大船过来了,李盛旋即背起乐平公主上了渡船。
在船舱里坐好之后,乐平公主却仍然有些意犹未尽,就连她自己有些惊讶,她这是怎么了?想到这里,她的脸颊顿时出现了红晕,她看起来更加妩媚了几分。
查文徽打量了乐平公主一番,又将目光转向了李盛,问道:“这位是弟妹吧?”
“额,她……她是我的妻子。”李盛不自然地笑道,说完,他担心地看了看乐平公主,乐平公主却似乎对此并不介意,只是脸色一红,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乐平公主的心中却并不平静,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对于李盛方才那句话很不满意:“坏蛋!你真是大坏蛋!你怎么乱说话呢?居然敢占我的便宜……哪怕你说我是你的妹子也可以啊,为何说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过是江州城里一个小小的幕僚而已,本姑娘好歹也曾经是公主啊,只不过,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查文徽很羡慕地看了看李盛和乐平公主,目光中又闪过了一丝怜悯的神色,道:“李公子,你们贤伉俪如此恩爱,着实是令人羡慕,大诗人卢照邻曾经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啊……可是,弟妹看样子似乎是有伤在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初次见面,李盛当然不会如实说出乐平公主受伤的原因,他只是随便地编了个理由,末了又问道:“请问,兄台,这中原一带,谁最擅长治疗腿伤?”
查文徽沉吟片刻,道:“那当然要首推许昭远了,他是皇宫里的医官,自从先帝迁都洛阳之后,他也就跟随先帝来到了洛阳。不过,想要找他看病恐怕很难。”
“哦,多谢兄台指点。”李盛却不免有些失望,查文徽说的几乎都是废话,太医岂能为寻常百姓看病?更何况,皇宫早就被朱温控制住了,他不可能带着乐平公主去闯皇宫,朱温是杀害乐平公主的父亲和兄弟的仇人,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查文徽将李盛的失望表情看在眼里,连忙对他安慰了几句,他对于李盛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看着乐平公主楚楚可怜的样子,他更是动了恻隐之心,对她嘘寒问暖,言语间充满了关切。
就连乐平公主都感觉有些惊讶,眼前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居然没完没了地与她和李盛聊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至于李盛则是对此人有几分好奇,他试图验证此人是否历史上的那个查文徽,如果正是此人,倒是一个值得结交的热心肠。
李盛若有意若无意地问乐平公主:“你知道黄梅县有哪几个著名的寺庙吗?”
乐平公主笑了笑,不假思索地答道:“据我所知,那里有驰名天下的‘禅宗祖庭’四祖寺,那是禅宗的第一所寺院。除此之外,还有五祖寺,而那五祖寺还是六祖慧能大师的得衣之地。”
“在黄梅县,还有个老祖寺,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李盛淡淡地笑了笑。
乐平公主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道:“老祖寺?这个,我确实没听说过。”
就连查文徽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作为一个富家子弟,他对佛寺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李盛心中暗想,乐平公主以前久居深宫,后来去了崆峒山,查文徽是歙州人,他们俩对此不了解实属正常,他恰好可以卖弄一下自己在后世里作为业务员走南闯北积攒起来的见识。
瞥了一眼查文徽那充满好奇的表情,李盛缓缓地说道:“老祖寺是由天竺来中土的高僧宝掌禅师开山创建的,据说这个宝掌禅师活了一千多岁,他是在唐高宗年间圆寂的,人称‘佛门第一寿星’。宝掌禅师比禅宗的初祖达摩来中土还早了三百多年,因为他年高岁长,人们称他为老祖,并且尊称他所创的为老祖寺。”
查文徽微微一怔,没想到李盛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读书人居然对于佛寺了解这么多,不由得对此半信半疑,问道:“宝掌禅师真的活了一千多岁?”
乐平公主虽然属于道家弟子,却也对佛教并不排斥,听了李盛对于老祖寺的介绍,她顿时也被勾起了兴趣,眼睛一亮,道:“果真是难以置信,这位长寿的禅师想必也是个得道高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