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环跳、承扶、天枢等一些穴位的按摩,李盛只是听宋郎中讲解过一次,虽然当时听明白了,但是给乐平公主按摩起来,还是不太熟练,好在乐平公主对于人体的穴位比较了解,又给他详细地介绍了一番。其实,古代的习武之人,尤其是像崆峒派这样的道家门派,对于人体的穴位经络乃至中医都是有所了解的,一旦突然受伤,自己就可以医治自己,有的门派甚至有自己独创的跌打损伤药。
享受了糅合中外按摩手法的服务之后,乐平公主感觉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只是,李盛依然有些不甘心,这样只能维持,却不能治愈乐平公主的腿伤。
“李公子,你是怎么了?为何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乐平公主有些诧异。
“直到现在,我还没找到人给你疗伤,我……我真没用。”李盛轻轻摇了摇头。
乐平公主讶然道:“这话从何说起?我的腿伤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你,我们如何能将那些鹧鸪洞的山贼一网打尽?如何能救出曹姑娘?这一次鹧鸪洞之行艰险之极,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在意料之中,我那胡灵妹子甚至丢了性命……”
李盛一听她提及了胡灵,顿时被勾起了一丝伤感,没精打彩地说道:“胡女侠临终前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可惜,我却不能帮你治愈腿伤,这让我情何以堪?”
乐平公主幽幽地说道:“其实,第一次看见你的那天,我对你有些反感,我认为你是个虚伪的花花公子,你们那些当官的都没有好东西,读的都是圣贤书,私下里却贪赃枉法……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你有情有义,我当初错怪你了。”
李盛听了顿时哭笑不得:“什么?她居然认为我是个花花公子?也难怪,我当时是与钱胖子那小子在一起,那小子是个一见到美女就迈不动腿的猪哥……”
不过,就冲乐平公主这一番话,李盛顿时就被激起了一种豪气,凝视着乐平公主,毅然道:“我就不信你的腿伤不能治好,无论如何我也要再试一试!我知道有一位世外高人或许能够治愈你的腿伤……只是,路途遥远,公主,你能否受得了?”
“我当然没有任何顾忌。”乐平公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的美目中瞬间闪过了一丝喜悦,她的俏脸也羞红起来,好像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非常迷人。
“公主,只要你不怕路途劳累,那么,我们今天就好好准备一番,明天就可以出发。”
乐平公主掠了掠鬓边的发丝,嫣然一笑,道:“如此,我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乐平公主的这个动作显得女人味儿十足,李盛看到她突然显露出的小女儿风情,不由得怔了一下,果然是颠倒众生啊。
乐平公主没有察觉李盛的心思,瞥了他一眼,不解地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李盛连忙移开了目光,干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对了,公主,我们俩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以后恐怕还少不了要并肩作战的,我们可以把彼此的武功互相指点一下,你教教我飞镖,我教教你一些拳脚功夫,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教你。”乐平公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李盛不由得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乐平公主会这么干脆地答应下来,在后世里的影视剧中,一般的武林中人都有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轻易不愿意将自己的武功与别人分享,看来,乐平公主真的是把他当作自己人了,这让他感觉非常欣慰。
李盛去刺史府拜见了钟匡范,向钟匡范陈述了他出使吉州的情况,对于鹧鸪洞的事情,他只是大略地描述了一番,然后,他便向钟匡范提出了去鹿邑的请求。
对于李盛的吉州之行,钟匡范是比较满意的,彭玕的队伍陆续撤出了吉州,洪州和吉州都没有敌对他的势力了,这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眼下,他与淮南节度使杨渥的合作非常顺利,鹧鸪洞的山贼被剿灭了,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另外,越王钱镠派大将方永珍进围衢州(今浙江衢县),衢州刺史陈璋求助于淮南,淮南节度使杨渥连忙命令大将周本带兵迎战方永珍。这样一来,杨渥一时间也无暇与钟匡范撕破脸皮,钟匡范的心情很不错,他便欣然应允了李盛的请求,并且给他发放了一份“过所”。
在唐代,“过所”制度非常严格,凡到各地进行贸易或其他活动的所有人都要持有过所,否则便被视为“私度”,也就是非法通行,没有“过所”的人一旦被查获就可能会被当地官府拘押扣留,查清身份之后再酌情处理。在唐末,各个藩镇之间战争不断,各个城市戒备森严,没有过所的人更是很有可能被当作奸细。
李盛研究一番之后,决定先渡过长江,从黄梅县出发,经由蕲州、黄石、鄂州等地,再进入中原腹地,最后直达鹿邑,这条路线的优点在于基本是以陆路为主。
在长江渡口,看着波涛汹涌的江水,遥望远方的周瑜点将台,李盛忽然想起了北宋大文豪苏轼写的《念奴娇.赤壁怀古》,禁不住吟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好文采啊!”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拍手称快,一边说,一边向李盛凑了过去。
“哈哈,兄台过奖了!实在是不敢当啊……”李盛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惭愧,他不过是拿来用用而已,苏轼老先生现在还没出生呢,真是罪过,罪过啊……
那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中等身材,看起来明显比李盛胖一些,他的头上戴着幞头,身穿一袭白色的圆领窄袖宽松长袍,脚下穿的是薄底翘头鞋,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大约有十几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