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月台见闵清在那里,背对着他们蹲着良久,听到闵清那句“杀吾之人,吾皆杀之”,心底一沉,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急忙走过来,却已经晚了。
只见青剑士抽动了几下身体,便了无声息。
这把特制匕首出乎意料的好用。
闵清在月台的注视下,古井无波的拨出怪异匕首,匕首一边刃锋利无比,另一边却是呈锯齿状的放血槽,中间还有一条放血线。
在劫的衣服上擦干净匕首刀刃上猩红血液,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她表示很满意。
这把匕首和之前干扰青剑士的袖箭,都是闵清让周喜帮忙找人定制的,便是为了出游做的准备,以防万一用来防身的,没想到这还没开始远游,就派上了用场。
“……”这小娘子倒是个狠人。
月台表情怀疑的瞅瞅闵清的动作,红唇轻启几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底却越来越对此人满意,及合胃口。
将匕首放回腰间牛皮刀鞘,起身用外面衣袍罩住,根本看不出来那里藏有凶器。
闵清温和一笑,向月台颔首道:“在下愧之,为防被人看见,特意上船才动手,给居士添麻烦了。”这尸体在月王台上,少不得要麻烦月王台来处理。
月台:“……”敢情你答应上船是为了掩人耳目,好杀人抛尸啊。
苏白和云上生这才看到青剑士胸口鲜血淋漓,有个奇怪的伤口,两人一起不可置信的看向闵清,指着她惊道:“你你你……!”
两个世家子弟表示受到了惊吓。
苏白虽说常行走天下,但是他本性善良,最多也就教训教训不开眼的人,嘴里老喜欢喊着贼人受死,但是还从未亲手杀过人。
云上生就更没有这种血腥经验了,她最多是和对手以阴谋诡计对决,就算有不干净的事,老娘也给扛了,所以她之前虽然气愤此人刺杀于她,但是也没想过自己动手解决。
没想到!两人实在没想到这看着满腹经纶温和有礼的闵清,内里竟是如此的狠辣果决,杀人不眨眼啊!
看看,她刚杀了人还在笑???
云上生和苏白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哆嗦。
云上生努力吞咽一口口水,装作淡定道:“还不知道幕后之人……”
苏白颇是嫌弃云上生发抖的手,心里那股哆嗦立马没了,上前道:“一代剑士就这般死了?你怎的下的了手。”
闵清收起上扬的嘴角,看傻子一样看向两人,面色不愉道:“不管是何原因,总归是他要杀我,又不供出幕后之人,那为何还留着?养着?这种人再怎样有用,养不熟,还不如一条恶犬。”
两人一噎,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又找不到反驳的点。
月台却是哦了一声,饶有兴味的问道:“先生倒是看的通透,不似一般读书人。但话虽如此,可此人一身剑术确实出神入化,能十步杀一人,便这样死去确实可惜。”
闵清坦然道:“此人剑术无双事实,但有何可惜?一不能为百姓谋利,反而用此欺压无辜之人;二未有为国征战,保卫家国,并且可能为了所谓的承诺背叛大周;三不会广授我朝兵卒。何况今日他既能杀我一次,哪能确保日后不会因为其他再杀我一次,如此不利国利民,又不能为我所用之人,留着还会危及与我,于公于私,杀之无错。”
三人再次一惊,此三点确实字字诛心,这所谓的剑士这般看来,也不过一利己之人。
闵清见他们如此,表示很欣慰,孺子可教道:“一人能敌一军否?武力无有可能,智计无双却能。不过也不能说武力无用,真正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大有益处,如此这般,吾万不会杀之。”才怪。
月台眼睛一亮,一把握住闵清的手激动道:“先生虽年纪尚小,但胸怀天下,真正大才之人啊。”
以前她却是想岔了,武力再强也强不过胸有沟壑之人。
云上生也一把握住闵清另一只手,感概道:“还以为你就是个写话本骗人的,没想到……”
还没想到什么,闵清眼睛突然一瞪,直直的软到在月台怀里……
等闵清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嘶……”
闵清刚睁开眼,肩膀处便传来一阵灼烧的疼痛感,不由呼出声来。
刚给她换好药的小侍女,被突如其来的的声音吓得一抖,又看闵清醒来,朝外头高兴道:“大娘子,这人醒了。”
随后外间窜出一人,却是云上生风风火火一路扑到她床边。
“丫头你终于醒了!!!”
闵清瞅瞅因为上药而光溜溜肩膀,还能隐约看到半遮半掩的隆起,默默用另一只手拉起衣服。
云上生撇撇嘴,你个平胸有什么看头。
闵清只当没看见,平静道:“这是哪?”
这几天里,她一直在做一个长长的梦,以至于现在醒来,还有些迷糊。
云上生听此,立马将她晕倒后的事慢慢道出。
闵清当时晕倒后,被月台安排在了船上妥帖照顾,而苏白因为赶着回皇都便当即告别。
云上生担心归途仍有刺杀,则请月台派人去云府,等云家人来接才回去。
而这三天里,她和云家主云平之已经将此事解决了。
闵清手刃青剑士一事,云上生便没有交代出来,只说那青剑士上了船后,当晚打晕守卫逃走了,月台也作证如此。
好在官府知道两个受害者都不简单,一个即将和唐家扯上关系的云家大娘子,一个县试案首,便也没有多追问。
加之青剑士是众目睽睽下当众刺杀,又是野外武夫不受朝廷管辖,便以一介白身谋杀当朝秀才定死罪,官府最后根据律法立案,将其列为通缉犯上报府州。
“我之前三番五次去月王台,想要将你带回来,谁知那月台居士一推再推,我当然不同意,你是为了救我才遭殃的,我怎能放你不管。最后还是县官因为这事出在他的地盘上,怕你醒来后会直接上折子直达天听,告他治下不严,加之也要你这个原告在场,我才能把你带回云家。这几天县官一直派人来打探,看你是否醒来。”
顿了顿,云上生挤眉弄眼继续道:“哎,你说这居士这样舍不得你,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闵清原本微眯的眼却蓦然睁开,冷笑道:“我道是何人,原来是他。”
闵清突出此言,云上生有些摸不准头脑,傻乎乎问道:“什么他。”
“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