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嘿嘿一笑:“能有谁呢?李京要去查,是为了保住他的饭碗罢了,殿懒得费那番功夫。
去大庸找药引,父皇下的是密令,一众朝臣都以为你谢思齐谢大人与殿,现在都在去都城的仪仗中。能神通广大查探到父皇密令,还想让殿消失的,左右不过那一两个人罢了。
总不成,那些人是为要你的命,却殃及了殿这条池鱼吧!”
说完他面朝窗外,似乎极有兴致的欣赏起窗外的风景。只是那娇艳的笑容中无法掩饰的落寞无奈之色,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心内的孤寂与荒凉。
谢思齐低头,默默拿起手中的书本看起来。二人再不说话,宽敞的马车内便只有婢女端茶盏切水果,轻轻磕碰茶盏果碟的碰撞声。
李京的调查自然无果,那村夫当晚便死在了牢里,而且经过辨认,他并不是那个镇子上的人。
墨池一行走了十几日后,长安城的韩府十里红妆送走了韩嘉卉,这桩婚事的奢华和男方给出的聘礼之多,让长安城坊间茶余饭后热闹的讨论了很久。
自然,更兴奋的是韩老夫人,王维萧一手包揽了所有的开销,韩府收到的聘礼,便足足顶了韩嘉卉嫁妆的十倍有余。
墨若璧坚持将聘礼的绝大部分返给韩嘉卉带去了扬州。尽管如此,韩老夫人依然十分高兴,她亲眼看着剩下那一部分聘礼进了自己的私库。这才心满意足的上榻睡了多日来第一个好觉。
当任河边那排妖娆柳树的最后一片落叶,飘零进蜿蜒的河面时,墨池一行人终于快到川府最西南、与大庸国边界交汇的小城繁花城。
近一月的路途颠簸,三皇子容色无双的娇美容颜也憔悴了很多,这一晚,他们宿在距离繁花城只有五十里之距的落水镇。
客栈三皇子的房间里,三皇子、谢思齐、墨池、李京四人正在商议明日进繁花城后的行程安排。
李京摊开舆图,指着繁花城与大庸交界处说道:“殿下,这里便是去大庸的唯一通道,只是我们虽然有公移,却不好如此大咧咧的直接进入大庸,毕竟.......太显眼了。”
三皇子笑眯眯的看着李京:“那依你说,怎样才不显眼呢?”
李京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主要是殿下.......您的样貌太显眼,大庸本就是荒蛮之地,您这个样子要是去了大庸,恐怕我们一行会太过招眼。
还有谢大人和韩娘子,大庸民风彪悍,大庸人无论男女,长相上也比较粗狂。如我们这般的粗人,在大庸才不会太显眼。”
墨池点点头,表示赞同李京的意见:“殿下,我看书上说,大庸人口稀少,且少有他国国民敢踏入大庸的土地,咱们可以把样貌打扮的与大庸人相近些,如此便不会太过显眼。”
谢思齐拿出袖袋中的地图,打开后与桌上的舆图仔细对比一番道:
“咱们要去的雾谷,在大庸的最西南,这里从没有外族人踏入过,我们的确要小心行事,免得刚到大庸便招惹上不必要的是非。”
他深知三皇子唯恐天下不乱,没有热闹瞧的心思,又加重语气道:
“下官还听说,大庸民风十分开放,民间和贵族都有抢亲之说,男子在街上看到心仪的女子,或女子看见心仪的男子,便可以直接抢了回家,过后再补上成亲的礼仪。
以殿下的的样貌,如果不做些易容,只怕到时候会有很多热闹找上您。”
三皇子略一思索,摸着鼻子道:
“懿德说的有理,如此殿的确需要好好乔装一番,李金吾,殿便挑战一下自己,扮个去买药材的中年商人便是,至于懿德和小娘子嘛......”
看着一脸坏笑的三皇子,谢思齐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第二日一早,客栈门口,安亦池站在马车旁候着墨池。
今日三皇子一行要去繁花城,而他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提前安排,因此在这里便要和墨池暂时分开。
有一些事情他需要亲自去做,这样才能保证墨池的雾谷之行尽量容易些。
不多时,墨池的身影出现在客栈门口,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化了妆,皮肤黝黑、眉眼普通的谢思齐。
看着墨池那明明十分熟悉的身影,安亦池指尖轻轻敲击着车辕,脸上露出一个情绪莫测的轻轻浅笑。
站在他身侧的木梧看一眼墨池,吐了吐舌头悄悄朝后移动了几步,尽量离自己主子远了些。
墨池却浑然不知木梧的小心思,她刚出客栈门口,便看见安亦池一副已经整装待行的样子。
墨池走上前去不解的问道:“表哥,怎么这么早?”
这一月来,在人前她一直称呼安亦池为表哥。
安亦池看着眼前梳着妇人发髻、皮肤微微焦黄、看上去至少大了五六岁,一副少妇打扮的女子:“嗯,池儿,你这是.......”
“嗯,这是三皇子的意思,这样的打扮不太显眼,就是.....难看了些,是吗?”墨池拽了拽身上的对襟夹袄,吟冬说这是边境已婚女子的寻常打扮。
她虽然不太在意梳妆打扮,但如此模样出现在安亦池面前,她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哦?三皇子的意思?”安亦池挑眉。
不远处的谢思齐走过来,看着安亦池身后,已经整理好的马车行礼:“柳兄这是准备先上路吗?”
安亦池微微一笑:“多日同行,终须一别,在下要从这里转道银城,便先行一步,往后或许在长安还能再见。”
谢思齐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在下与柳兄也是有缘,或许真有再见之日。
安亦池又看看墨池:“池儿,我把阿梧留给你,他为人机灵,鬼主意多,功夫也不错,留个自己人在身边,总归方便一些。”
谢思齐挑眉,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些:“我兄弟二人离开长安时,墨大夫仔细交代过我二人好好照顾池儿,柳兄其实大可不必过于忧心池儿的安危。”
安亦池幽深的双眸一暗,他眯了眯眼,看一眼谢思齐,又看着墨池似笑非笑的说道:
“池儿已经定下了人家,若说起来,此行与二位仁兄同行多有不便。池儿,往后我这个表哥不在你身边,你若有事便吩咐阿梧去做,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