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涟怔了一怔,想起那几日,姬月容同方燕含两个人情影相融的种种。坚强的心,倏地涌上了股刺痛,手捂着胸口,努力的深吸几下,合上眼睑,压抑着什么般,平静地道:"我现在便去安排。"
"嗯,辛苦了。"姬月容反首,透着屏风看到他朦胧的身影,眼眸微睑,喃喃道:"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凤居的米铺还未开展。君家...只有三日的时间,我,应该再做点什么呢?"
方燕含百无聊奈地坐在桌前,把玩着面纱下的流苏,良久,呼出一口浊气,靠坐在椅子上,端起了已经凉下来的茶,往嘴边递过去。
上好的清茶,在他的口腔里留下了苦涩之情,正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眉头紧蹙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空洞洞的眼神望着那杯荡起波浪的茶水,凝思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这都过了三日了,不知道月容此时的身体好些吗?
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拉回了他的神志。
"谁?"
"回殿下,君家知道殿下来到花城,视察灾情,特派人送来了一份大礼。"
"君家..."方燕含眼中闪了一闪,停顿一下才慢幽幽地道:"本宫身也男子,不宜与女子见面。"
"殿,殿下,那君家是男子为掌首,这样。"门外的声音有几分迟疑,小心翼翼地继续解释道。
"男子!是男子吗?"方燕含的语调里充满好奇之音,"那倒好,本宫倒是想见见。"
"殿下,君掌首正在门外等候,是不是?"
"宜。"方燕含戴上了手中的面纱,走到了房门正在走到门口的正是君子涟,也只是微微颔首,挺直着腰感静静地等待着。
"草民拜见二皇子殿下!"君子涟得到了方燕含的许可,走到了房间,说着便要拜下去。
"免礼!"方燕含抬手阻止了君子涟的下跪,似在寻找什么般,扫到了他身后那名待从打扮地人之后,目光闪了一闪,"本宫出门在外,不用那么客套。"
"谢殿下!"君子涟也不客气,停止了动作,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茶凉了,你下去再泡一壶过来。"方燕含温和不失威信的眼神淡淡,扫了那名领过的待从一眼,轻声道。
"是。奴才这就去。"领路的待从一直站在门口,轻应一声,合上门离去。
门外离去的脚步声渐远,温柔的语声从方燕含的左侧传来:"燕含,这样做,值得吗?"
方燕含娇躯一震,转过头来,面对他心中那英雌盖世,艳美绝伦的妻主。
"真的是你!你竟然换上了男装..."
"比起你对我做的,不算什么。"姬月容扬了扬变装后,浓浓地剑眉。一袭待从打扮的她,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是潇洒不凡,大哧哧地张大了双臂。
"我只不过是,不过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方燕含咬咬嘴唇,站起来走向姬月容,却不敢冒冒然的扑到她的怀中。
"过来。"姬月容阖上眼轻吸一口气,再次张开眼时,目光里蕴满着不容拒绝,与身俱来的霸气令人不自觉地折服。
方燕含没有半分的抵抗之力,老老实实地扑在她的怀中。
"啊。呜。好,好痛!"
"那个,月容,时间有限。"君子涟坐在一边,抹了把冷汗,看着倒在姬月容怀中,被她放肆柔躏的方燕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着眼前相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又缓缓地升起一点羡慕之情。
"知道痛了吧!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子涟说得对,今天的时间有限,我就先不追究你做的事,趁着这几日好好想明白我是为何生气。"姬月容拉下了方燕含脸上的面纱,用力的掐了掐他的脸颊,咬牙切齿地道。
"我只是想帮你!"方燕含眼中泛出泪光,委屈地揉着被掐得通红的脸颊,嘟着嘴道。
"那天为何不让我说完,我真是被你气死了。"姬月容回想到眼前这小子的所做所为,这几天的担心掉胆,又捏了捏他的脸,"我姬月容的名字可能在朝庭里没什么威力,可是忘记我的身份吗?"
"是女皇钦命的钦差大人。"
"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是我太冲动,没有考虑到后果。"
"我也知道你想帮我立威,可是有些东西,不是这么快便能实现的。"
"我都知道,那天确实是我想得不够周全。"
"嗯,看来你是恍然大悟,这几日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
"月容你是说那个人会出手吗?"
"假冒的二皇子,独自下花城的四皇女,这不正好是一个机会吗?"
"那我是不是可能将功补过,出一招引蛇出洞。"
"聪明,这之前你先好好想下如何自保吧。"姬月容说着,耳根轻抽一下,为方燕含戴好面纱,身形一闪走到了君子涟的身后,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之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方燕含轻呷一口茶,压下心中的还未消化的慌张,抬头望着进来的待从,又变成那个翩翩公子...姬月锦。
月夜,奉阳皇城,凤梧宫。
姬月锦挺直了腰身,静静地跪在宫殿门前,他温眸里蕴含着不容拒绝的异芒。
过了很长时间,那扇紧闭的门,似感觉到姬月锦的诚意般,缓慢地打开了。
一盏桔红色的灯笼出现在姬月锦的眼前。
"女皇宜见!"宫人一板一眼的声音在寂寥的夜空中回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