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的视线与她的迷离的目光相对,平静的心陡然一颤,那双深邃的墨瞳里,栽满的歉疚之意。
"逍,我..."
"你还在为我坠湖失忆,藏有心结?"越逍打断了姬月容的话,抿嘴轻轻摇首,"我不怪,竟然会有那事的发生,定是我先前自己愿意那么做,否则我不会出现在湖中央的。"
"谁告诉你的,我明明严禁过。"姬月容皱眉,声音含着怒意。
"是师傅告诉我的,因为我一直缠着他问这个问题。"越逍避开她怒气腾腾的眼神,小声的解释。
"唉你都不记得了,还去问什么。"姬月容见他此番情景,心念一转,不似先前那么气恼,撑着脑袋细细打量着她这个爱哭的正夫。
乌黑的长发因为先前的剧烈动作,凌乱的披散下来,星眸被弧线长睫覆下,看不到他此时的眼神,却更显得他出尘的气质,仿佛他现在正在禁锢于凡间般,引得人想去狠狠的怜爱他一番。再往下是直挺的鼻梁,微有些红肿的唇,给人一种禁欲的诱人感觉,让人想要更加近距离的占有他,撕裂他,玷污他...拥有他。
事实上,姬月容也这么做了,她撑起半个身体,手搭在越逍的肩头,用力的一拦,一个翻身把越逍压在身下。
"呵呵,真是个乖孩子。"姬月容笑眯眯的吻上他的唇,细细品尝着他的美好滋味。
越逍经过她先前的这一翻闹腾,心情不似先前那么害怕,他的心顿时明白身上的那个人,从今天晚上开始,就是他的妻,因为不想委屈他,才会这么耐心的解释着许多,他是失去了以前的大部分记性,可是他不是笨蛋。一个月的相处,姬月容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岂会不知。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他的脑袋隐约会出现一些混乱的画面,出现最多的便是一个俏皮的小女孩,她喜欢逗着自己玩,她的一笑一颦都出现在他的梦中。后来他在私下里问过他的师傅锦越,他的记忆中,那个眼光极高的师傅,在谈到姬月容时,冰冷的眸子里会不时的闪出几分欣赏的光芒。更是明白当前的她为了救父亲,亲手割下了那朵能让她得势天下的花骨,离开瑞王爷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最后不得已又回到了皇家,后来又不知道发生何事成为女皇姬卓宜的女儿,怀容公主。
望月宫,姬月锦静静伫立在宫殿二楼的栏杆之上,望着璀璨的星空,明亮的眼眸黯然失色。
"月锦,她已经有了正夫,母皇不可能让你受委屈的。"姬月瑜幽怨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三皇妹,你应该唤我一声二哥。"姬月锦没有回头,冷冷的声音在空中回旋。
"月锦!"
"夜深了,还请先回去休息吧。"姬月锦垂目,朝着姬月容王府的方向,扫了眼,转身下楼离去。
姬月瑜咬着唇,紧紧盯着姬月锦离去的背影,手攥成拳,过了半响,她冷冷望着眼姬月容王府的方向,笑眸笑若灿花。
不知道姬月容没有没收到自己送的大礼呢?明天真是值得期待!
夜色迷离,星光大盛。
皇宫深处的紫星宫,一如既往的深幽诡异。
巫行玥一身深紫长袍伫立在宫殿的雕花栏杆上。夜风袭来,衣袂随风轻扬,垂下在裙摆下的一串金铃,平地轻颤,清脆的撞击声在沉静的夜空中回响。
一根玉钗斜插在乌黑的发际之中,半绾着的发,微有些凌乱。卸下了平时的清婉女气,他孤傲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慵懒风情。
平日里那夺人心魂的墨瞳,眺望着皇宫的东向,时不时会有一抹紫光闪过。
今夜,是她的大婚之日...现在这个时辰,怕是早已经歇息了吧。
巫行玥思到此,又望了眼满天的繁星,
早已经知道她的目的,换做是寻常之人,他怎么可能记挂于心。偏偏是她,这个让自己心存好奇的女子,他素来心于止水,在她今夜大婚之夜,却从神殿而出,失神远望...
良久,赤足踏在清冷的地板之上,传来阴寒刺骨,却抵住他此时心头上的极冷,缓慢地转身,紫色的欣长背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徒留一连串金铃轻响,伴着他重重的叹息一声,似在这个死寂的黑暗深宫幽幽回荡着。
天冷寒冷,奉阳城北,食为天的后院,一扇纸窗在冷冽的夜色中大开。
方燕含双手撑着下巴,眼神空洞的眺望着星空。
白皙的双颊被北风刮得通红,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连运功抵寒都不曾做,任由着寒冷的空气覆在他单薄的身体上。
他此时的心情如同掉入冰窖之中,麻木地没有感觉。
月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要不是这一年多我借着你走火入魔,强求在你身边,你可会看我一眼呢?
他想着前几次,姬月容终于正面的回答过他的问题,他的心里开心了好长一段时间,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喜,若是按夫德,他得喜开颜笑的接受他娶正妻的事实,为什么他的心凄凄凉凉,一向只在她面前装可怜,博可爱,甚至流眼泪,独自一人在时,绝对不会哭,哪里想到今儿自己会这么不受控制的泪流满面。
"咳...含儿..."方沥风见他房间里的微光,轻咳一声,走到他的房门前轻唤一声。
"呃..."方燕含吸吸鼻子,胡乱的摸了把脸,压抑着哭腔后有些闷声的回道:"爹,这么晚还没睡啊。"
"你还不是一样,含儿,咳咳..."方沥风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凶猛的咳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