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侯夫人,这件事,皇上自有定夺,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请夫人慎言。"
陈夫人闻言,瞬间怒火重生:"九皇妃,你不能为殿下生孩子,就要拉我女儿为你铺垫吗?你就算不看着臣妇曾待你不错的份上,你也应该看在臣妇与你母亲的交情的份上吧!"
甜杏又想掀开帘子,她怎么让陈夫人这样责骂她的娘娘?姜芙蓉死死拦住,淡淡道:"陈夫人严重了,你待芙蓉的好,芙蓉自然记得,您与家母的情谊,芙蓉也是知道的,但这事已经发生,还请陈夫人原谅芙蓉之前没有告知你。"
姜芙蓉说完后,又淡淡吩咐道:"周小光,我们走吧!"
就现在陈夫人的态度来看,她是不知道陈侯与薛衍联盟的事,既然如此,这个时候自然应该与陈夫人划清界限来得好。
要不然皇上又该怀疑两家的交情了。
傍晚,薛衍回来了,与姜芙蓉所料不差,薛衍还带回一道圣旨。
"忘乎所以,教之改之。"
八个大字!
看来皇上对薛衍还是手下留情了,不,岂止是对薛衍留情,对她姜芙蓉也宽容了,要是按照原本姜芙蓉与皇上约定的内容,现在的姜芙蓉怕是已经成了实打实的丧门星,败家妇了。
薛衍回到府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去暮婵居,姜芙蓉为他做的事,他已经全部知晓,皇上一字一句告诉他,感动已经不能形容他的心情。
他在宫里被禁闭了两天一夜,浑身疲惫不已,但他来不及梳洗,箭步冲进暮婵居,撞倒了端着空药碗的甜杏,有些失态的飞奔至姜芙蓉的床边,然后坐在床沿边上,久久凝望着床上的娇人儿,甜杏和喜乐看着这一幕,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薛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慢的掀开被子,姜芙蓉的膝盖已经包扎好,他轻轻抚上那厚厚的白布,眼眶微微泛红,而后笑了笑,欺身上前在姜芙蓉的耳边幽幽说道:"有妻如斯,夫复何求。"说完怜爱的吻了吻她的脸颊。
只是这一切,喝完药后沉沉睡去的姜芙蓉却不知道。
九殿下薛衍失去圣宠的流言在第二天就传开了,与薛衍对立的薛明自然春风得意,曾经巴结过薛衍的大臣们人人自危,怕皇上秋后算账,但皇上接下来却丝毫没有动作,反而还派了御医为九皇妃诊疗腿伤,这让大家很是摸不着头脑,不得不感叹:圣意难测!
五殿下府,薛明坐在案桌前,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文涛站在下侧道:"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皇上没有按照当初我们设想的那样幽禁九殿下,我们这才没能一举击倒他,以后想要在找出他的把柄就难了。"
薛明没有回答,还是保持这敲打桌面的姿势,隔了好久才缓缓道:"为什么要依靠他人呢!自己出手不是更有把握么!"
"什么,殿下说什么?"文涛问道,薛明声音有点轻,他没能听清。
薛明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残酷笑意:"本殿说不打紧,对付这个失去圣宠的九弟,本殿有的是办法。"顿了顿又道:"还是永绝后患的办法。"
姜芙蓉的膝盖伤得很严重,几乎差点废掉,后来还是薛衍去郊区请了蔡寻神医,才保住一双腿。蔡寻说,就算治好了,以后刮风下雨或是年老后,双腿还是会隐隐发痛,姜芙蓉倒是无所谓,不就是俗称的后遗症吗,她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任何事都是会有后遗症的,就像她救了薛衍,薛衍对她翻倍的好一样,就属于感激后遗症。
也属于让姜芙蓉难以消受的后遗症。
每天对她的膳食亲自过问不说,汤药还要亲自喂食,那么苦的药啊,一勺一勺的喂,每次都让她跟喝毒药似的,还不能吐,吐了得重新熬一碗的。这都不说,最让姜芙蓉受不了的是,他居然还跟甜杏打听她例假周期,细节询问之详细,把甜杏都闹了个大红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来着。
好吧,其实是姜芙蓉想多了,是蔡寻说例假期间,汤药里有些药材要减量,而有些药材还得除去。
姜芙蓉在床上养了将近两个月,薛衍都不让她下床,最后还是在她据理力争下,薛衍才勉强同意她在暮婵居的院子里透透气。这一透气,姜芙蓉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美好,无论薛衍怎么说,她都不愿在回床上去躺着,最后,无奈的薛衍还是只有为博佳人欢喜让人在液池边设了桌椅,摆上瓜果点心,陪姜芙蓉赏月。
也正好是月中,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液池湖面,潋滟一片。
两人相对而坐,桌上摆有点心酒水,可惜姜芙蓉膝盖还在将养中,所以只有薛衍一个人独饮,姜芙蓉只能陪着喝茶。
几杯酒下肚,薛衍神色有些暗淡,微微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淡淡道:"今年宫中中元节的宾客名单已经出来了。"
"是吗?"姜芙蓉心里咯噔一下,又连忙笑道:"对了,那个时节木槿山顶的木槿花已经开了吧!我们不如去木槿山赏花吧,长这么大,我还只去过一次呢!更没去过山顶,听说山顶的花开得更艳呢!"
她刻意说了山顶,因为中元节的时候,只有山顶的花还没谢,她的意思是说,就算中元节宫里的宾客名单没有他们九殿下府也不要紧,他们可以去木槿山赏花。
薛衍闻言,转回头,看着姜芙蓉笑道:"谢谢你。"谢谢你明白我心里的失落,谢谢你愿意陪着我度过这个艰难的时期。
"切。"姜芙蓉摇着头笑,努力把气氛往欢乐的节奏上调:"要谢我,到时就好好给我做向导,要知道,我唯一一次去木槿山,还是被你给破坏了心情呢!这次,你得好好补偿一下我,我可听说了,木槿山可是你的产业。"
好吧!姜芙蓉承认,她不是一个会调节气氛的人,薛衍听了她的这番话,不但没有心情变好,反而神色越加苦涩。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父皇在削去我的职位时,曾经赏赐给我的许多产业也一并收回去了,木槿山也是这收回去的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