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方向是那个恶魔,明明只要过去她就安全了,她心里却是万分的不愿意。
可是顾卿的执着让她不容拒绝。
终于,她来到了王座。那个男人紧张的检查她浑身上下:"怎么样,要不要紧。宝贝你受伤了没有。"
她冷漠的摇摇头,怪责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低声质问:"为什么不救卿哥哥。"
男人的神色僵硬了,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敢这样质问他?
他陆成钧有什么义务去救一个上一刻还染指他宝贝的人?不亲手碾死她就该谢他宽宏大量了。
陡然,男人的神色巨变,对着顾卿的方向举起了枪,那漆黑的瞳仁如寒星乍现。
两声枪声同时响起...
鲜血喷涌而下,是子弹没入皮肉的声音。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一旁的唐飞。
当然,最惊讶的还是陆成钧。
男人乌黑如鸦羽的发丝垂下几缕,华美的黑色裘衣依旧威仪如帝王之姿,腰腹处却多了一个汩汩流出猩红液体的血洞。
陆成钧的手停留在叶歌那双凤目之前,掌心的子弹深邃的嵌入骨头洞穿,因为这个子弹的角度偏了少许,本应该一举洞穿少女太阳穴的子弹只擦过她眼尾留下一个小小的伤痕。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叶歌握紧了手里的枪,而另一端正抵着他腰间那个血洞。
他惨笑,唇角的浅涡比任何一次都要妖异,薄唇吐露的话语好像呢喃梦呓:"你要杀我?你...要杀我?"
"你要杀我。"声音凄厉,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一句,到最后已经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唐飞也意识到此刻的情况复杂,不能再拖了。反手一个指令,玄色锦衣的人开始出手了,而围着那群权贵的人其中居然有绝大部分的人都开始反水对付起自己的同伴。
她心里也慌了,嘴里一句句大叫:"我不是...不是...谁叫你想杀卿哥哥的?我不许,不许你杀他。"
所有的名流贵族都被席卷在这场争斗之中。
作鸟兽散,四处奔逃。
顾卿意识到不对劲,一路和各个黑衣人周旋,格斗技巧显露无遗。
可惜这样的混战让他无法立刻赶到他的小丫头那边。
他抓住她的手,她尖叫好像被毒蛇缠上。现在她居然给了这个男人一枪?这让她对这个男人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他向前靠近了一步,居然给了她一个拥抱,唯独那冰冷的枪身在那伤口处更近了。
"你为别的男人,要杀我?"这枪真的是很熟悉。
一年前她赌约失败,他威胁她的时候她没有用,无数次看见他和白月月闹绯闻她也没有用,甚至无数次承受他在床上的欲念时,他有好多次都感受到了这个小女人的杀意。
可是她都没有。唯独今天,唯独今天...
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她居然杀他?
这枪,熟悉的讽刺。
耳垂被甜腻的含~住了,缱绻的低语此刻让她无比恐惧。
"宝贝,我当初给你这把枪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她错愕,当时他们还不是现在这种不堪的局面,他叫他相信他,用他的命换她的信任。
可是现在,有什么东西终于毁灭的彻底。
她看着不远处顾卿的险状,心里越来越着急,下意识的推了他一把。
"陆成钧,我没工夫陪你疯。"
"叶歌,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男人再次举起了枪,单手捂住腰间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晕染的下面的绒毛地毯都成了不详的颜色。
她的脚步依旧不停,只是有意无意的把背影对着他的枪口。
想杀顾卿,有本事先杀了她。这就是她叶歌的决心。
这个男人和她的事情,他怎么残忍的对待她她都可以当作是她叶歌自作自受,可是唯独她身边的人,绝对不允许...
绝对不允许这个恶魔动一分。
他看着那抹绝美的红色背影,只看见那裙摆的弧度越来越模糊。
此刻一种快要失去最重要东西的恐惧侵袭了他的心。
她终于和顾卿回合,两个人的第一想法就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出会场门口的时候,两个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起来。
可是后面陆成钧却追了上来。叶歌看了看顾卿背后鲜血淋漓的一片,又看了看顾家并没有派人来接他。
她搀扶着顾卿,然后看了看陆成钧。
就算要算账也等去了医院再说吧,反正他是陆家帝少,现在肯定是不会有什么要紧的,更何况,她不能放下顾卿不管。
唐飞果然追了出来,男人墨色的双眸焦距却好像只有不远处的那个红裙少女。
他一步步逼近,这种压迫感让她心生恐惧,特别是在面对那双全心全意相信她的丹凤目时。
此刻,她真的害怕和这个男人沾上一点关系。
她下意识的惊慌失措的垂下了头,他伸出手然后摊开掌心,幼稚到纯真的开口。
看我掌心的朱砂痣,是不是有了?你以为我这么对你我心里好过吗?你以为我不愿意像你身边的那个顾家小少爷一样吗?
你是否知道,我也曾经是你最爱的那个模样。
我用了这么多手段,可曾换的你半点信任?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下意识的给了我一枪。
陆成钧,你真的好贱。在此刻,他甚至愿意相信那荒诞的算命言语。
只要现在,只要这个女人愿意留下来,他愿意去改。
不要走,不要走!!!
他心里狂喊着,表面上那漆黑的瞳仁只是晕染上狂潮,甚至那唇也呐呐的张合了几下没有说出任何话。
她不懂他忽然声伸出手是为了干什么?是为了提醒她伤害了陆家帝少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吗?
她给他的伤,还可以看得见,他强迫了她这么久,这种伤才是看不见的。
这个男人才不会有心。
手掌上的血洞妖异的可怕,猩红的液体溅在白色的雪地上,渐渐晕染...
"陆总,你赶快叫唐飞送你去治疗。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很是疑惑,只看到他的宝贝殷红的唇张张合合的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也许不是没有听清,只是不想知道那意思是多么真实残酷。
"宝贝,你忘记了我们的一切吗?我们去夜场一起跳舞,我教你试镜一起跳的探戈,还有你为我做饭泡咖啡,我们一起去看星星,然后一起去罗马的许愿池。就在昨天,你还在床上叫我老公..."
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佩,这是他这次拍卖行的目标。
龙形白玉上沾染了他的血迹,他天真的笑容显露,认真的倾述着什么,完全不正常的不像平常的陆成钧。
"你说过你在乎我的。"他这样说。
叶歌却已经厌倦了这个人这副样子:"陆少爷,你到底能不能清醒一点?你有病,得治,你知道吗?"
"所以你刚刚是故意的?"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说实话,我已经厌倦了你。厌倦了你惺惺作态的样子,厌倦了你身上恶心的好像沾染了鸦片的味道,厌倦你日复一日在床上的兽行,还有你这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的皮囊。你知道我每天和你上~床要多么大的力气才能忍住不恶心到想吐吗?"她一口气吐露出来。
这个人根本是故意的,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在顾卿面前说这些,他安得是什么心?
不就是想证明她在他身下是多么放浪的一个女人吗?既然如此,她索性什么都不要了。
顾卿看了看来两个人之间的对峙,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陆成钧漆黑的眸有一瞬间的清醒。
好像有什么腐烂到东西被扔在雪地里,温度一降再降,毒蛇也厌恶这东西,露出尖牙咬噬。
一口两口三口。血肉模糊。
那是他的心。
也许,他还想最后争取一下,理智告诉他现在他的宝贝说出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他却好像要一次来个痛快。
心,那种东西,原来他还是没有完全舍弃,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这个玉佩,给你。"他笑的温柔缱绻。
叶歌却彻底被这个男人惹毛了,腰上的血越流越多,却还在这里纠~缠她?这病犯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掌心**的是那个人的血,鲜红的刺眼,连被递过来的玉佩也可笑的可以。之前连带她来拍卖行都不肯,带的是白月月,现在这又是干什么?
唐飞心里一紧,自家帝少之所以要拿回这个玉佩便是因为...
可是现在居然如此轻易的给了叶歌?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这个玉佩对我没什么用,而且又是你陆成钧送给我的,所以你猜我会不会要?让你和你的玉佩见鬼去吧!"叶歌扬起手狠狠的将那玉佩扔在地上。
碎了,一分为二。错愕的是叶歌,可是只是片刻就收敛了。
反正她今天闯的祸已经够多了。
眼前这个女人好陌生,这不是他要的宝贝。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