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烟的目光落在母亲纤细瘦弱的背影上,眼睛里面有精光闪过,一切,似乎都那么的可疑,如果到现在,他还看不出二娘有问题,那他就真的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段采洁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平静无波的眼眸里面波涛暗涌,手中的佛珠掉在地上,串着珠子的线忽然断开,圆润细腻的珠子呼啦啦的落了一地。
"娘!"傅流烟一惊,跳上前去扶住了母亲,让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给母亲喝着,压压惊。
"娘,你没事吧?"傅流烟心里闪过一丝懊恼,都是他不好,明明知道娘最近心情已经够不好了,还要拿这样的事情来刺激她。
段采洁手里握着杯子,身子却抖得厉害,脸色也惨白成一片,嘴唇哆嗦着,眼睛里面闪过了阵阵的失望和后悔。
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和眼睛里藏不住的害怕,她努力的扯起唇角笑了一下,"我没事。"
已经苍白得长出皱纹的手,猛的抓住了傅流烟,眼底带着热切的期盼,"流烟,这个府里娘就只有你和玉霜可以相信了,你一定帮帮娘,好不好?"
段采洁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期盼是那样的明显,让傅流烟的心里一阵阵的心酸,轻轻的靠在母亲的身边,用最温和的声音说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不再让那个女人欺负你,伤害你。"
"流烟。"段采洁喃喃的说道,眼角有泪无声的流下来,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娘,别哭,那些难过的日子都过去了,有我在,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你受到伤害。雨鸢的事情,我会慢慢查,一定会查出真相来的,你给我点时间好吗?"傅流烟轻轻的哄着母亲,用这个世界上最温和的声音说道。
段采洁轻轻的点了点头,靠在儿子的身边,泪水掉落得更凶,过去所受的那些痛苦,那些因为她而死的人,一个又一个清晰的浮现在了她的面前,折磨得她几乎要死去。
"夫人,老爷过来了。"门外贴身丫鬟的声音慌慌张张的响了起来,傅流烟的眼眸一眯,整个人竖起浑身的警戒。
"娘,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傅流烟耐心的叮嘱道。
"好。"
傅流烟推开窗棂,纵身灵巧的从窗口跃了出去,整个人消失在夜幕中。
"夫人,你睡了吗?"傅劲松温柔而深情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讨好和小心翼翼。
段采洁的目光变得冰冷,拳头握得紧紧的,尖利的指甲划过掌心,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老爷,我今天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哪里不舒服?"傅劲松急了,急切的说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说着自己推开门冲了进去,揽住她的肩头左看右看,眸子里面全是紧张,"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说。"
带着老茧的手,上下的检查着,紧张得上蹿下跳。
段采洁心底涌起一抹厌烦,不着痕迹的挣脱来傅劲松的禁锢,退后两步,淡漠而疏离的说道:"妾身没事,只是有点头疼罢了,今天唯恐不能伺候老爷了,请老爷到别的妹妹房中休息吧。"
她的淡漠疏离,深深的刺伤了傅劲松,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里面带上了一丝凄苦,眼底也染上了一丝黯然:"你还在恨我是吗?"
段采洁咬紧了牙。背过身去,冷漠的说道:"老爷想多了,妾身并没有这么想。"
傅劲松忽然用力的抱住了她,低低的声音里面带着恳求,"别再恨我了好吗?你不知道知道,你的冷漠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的扎在我的心上,扎得我的心生疼!这里很疼!"他将她的手,颤颤巍巍的放在了他心口的地方。
傅流烟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坐定,一个小厮就走了上来,说有要事禀告。
"什么事情?"
"禀大少爷,今天三小姐也去了大小姐那里。"小厮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傅流烟的眼底冰寒一片,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空气里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二夫人去之前。"小厮被傅流烟森寒的表情吓到,害怕得浑身发抖,背后的冷汗涔涔。
"有没有听到她们说了什么?"傅流烟周身森寒的气势忽然敛去,平静的问道。
"奴才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三小姐和大小姐在屋子里说了什么,没有听到。但是,三小姐出来的时候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似乎还和大小姐吵了起来。大小姐也很生气,说什么,三小姐竟然连小小的忙也不愿意帮助她。"
小厮偷偷的瞄了一眼傅流烟一眼,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还有别的事情没?"傅流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清晰的,有节奏的响声,衬托得整个室内更加的森冷吓人。
"还有,云若姑娘跟三小姐一起去了大小姐那里。"小厮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去那里做什么?"傅流烟的心底闪过疑问,小厮连忙把头低下去,摇了摇头,他当时只顾盯着大小姐的房间了,都没有空去注意云若做了什么事情。
"今天的事情除了你,没有人知道吧?"傅流烟忽然盯着小厮,曼斯条理的问道。
小厮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忙不迭的说道:"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