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跳楼(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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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太可贵,也太易碎了。为什么美好的人事物,不能永恒呢?——鱼汤汤《校草1号宠:霸吻夜不停》

*

下午放学时分,校园林yin|dao上。

“所以,你爷爷居然肯让步,同意这门婚事?他不是把阿龙打得快翘辫子了吗?”

蔺萌萌愕然,自从她从何又一口中听说阿龙的遭遇,就觉得何老爷子才是真正的大魔王。

怪不得范爷会说“我不嫁豪门,我就是豪门”,攀附高枝嫁入豪门的媳妇,日子过得往往不如想象中美好,大家族里的规条和黑幕太多,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是啊。现在想来,恐怕爷爷的本意不是阻挠婚事,而是需要一个台阶下。我哥甘愿受罚,他也撒了气,犯不着搞得势同水火,毕竟还是一家人。”

何又一单肩背着包,一只手牵着蔺萌萌,与之并肩而行。她脚伤未愈,走路走不快。他步子很大,刻意放慢了步调,来配合她的速度。

周末惊心动魄的救人经过,他一五一十地对她说了,唯独没提爷爷最后那句话。

“何又一,你以后千万别学你哥,结婚对象要慎重考虑!”

该死,哥哥这么一闹腾,自己反倒成了爷爷的“重点盯防对象”。

他抬头望天,微微叹了口气,心下暗自庆幸:好在爷爷并不知道蔺萌萌也住山顶别墅,不然被揍进医院的恐怕就是他本人了。

两人走到校门口,何又一在路边拦了辆出租。

“司机师傅,麻烦送我们去第三人民医院。”他们约好去探望阿龙。

车刚要发动,蔺萌萌就看见陆斌招手唤着“等等”,像一阵风似的飞跑过来。

他也不客气,一把拉开前门,整个人嗖地一下,就坐了进来。

边说边扣安全带。“诶,你们是去三院吗?咱顺路!”

何又一怔了下,“你也去医院啊?”没听说陆斌是“变色龙”的粉丝啊。

蔺萌萌替陆斌解释:“他奶奶也住三院,心脏衰竭,在静养中。”

“哦,是这样啊,那就同路。”

车子发动。

三院的住院部是新修的,设施条件很好,大楼周围植被丰茂,像个美丽的小花园,非常适合静养。由于收费很贵,所以被A市人戏称为“贵族疗养院”,能住进去的人,都是有点儿身家的。

阿龙是一线歌手,有钱自不必说。陆斌的奶奶能住进三院,基本上是托了大神作家孙儿的福。在奶奶身上,陆斌很舍得花钱,毕竟他小时候,就是被奶奶拉扯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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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陆斌轻车熟路地,带着蔺萌萌和何又一往住院部方向走。

“小斌,你奶奶上个月不是做了手术吗,情况怎样?”

“唉,不太好。”提到这个,陆斌就犯了愁:

“她年纪太大,出现了排斥反应,晚上觉都睡不好,白天还有输不完的液,做不完的检查。”

“这样啊。”蔺萌萌也跟着“唉”了下,心里沉甸甸。

拐了个弯,穿过一条小径,住院部就在前方二十米处。

“奇怪,怎么那么多人啊?”陆斌不解。

住院部楼下,黑压压全是人,旁边还停了辆消防车,一小队官兵一边吼着什么,一边忙着拉网。围观的群众,无一例外地抬头往上看,脸上写满惊慌。

一位中年妇女神态凝重,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手上还拿着些单据,应该是去收费处缴费的。

何又一赶紧拦下她,打听:“出什么事了?”

中年妇女的嗓门大得很,一问,就跟炸开了花似的:

“在医院里,还能有什么事?你们看不就知道了吗?有个老太婆病重,想不开,要跳楼!”

“蛤?!”

三人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消防官兵正拿着大喇叭,一个劲儿劝说“请冷静不要做傻事”拖延时间,另一队士兵已经冲进住院大楼,去往跳楼者所在的病房。

围观的人,也在叽叽喳喳地劝解,他们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害怕看到那惨不忍睹的瞬间。

蔺萌萌眯着眼睛,顺着众人的视线,抬眸往楼上望去。

目标很明显。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绝望地站在十楼某间病房的窗口,病号服比她的身形要大整整一圈,衬得她骨瘦如柴。

她双眸深陷,神色悲怆,风吹乱了她的银发,可她却无动于衷。

窗户被整个拉开,她瘦削的胳膊撑在窗框两边,一只脚已经悬空,另一只脚还踩在窗檐上。

只要松手,再往前迈一小步,她就能“彻底解放”自己,摔得头破血流。

蔺萌萌的视力还不错,仔细观察了下,竟感觉这位老人,有些眼熟。

她若有所思,想问问旁人,却看见陆斌的两个瞳孔都失去了焦点,整个人如被雷击一样呆住了。

隔了半响,他才颤抖着双唇,断续惊道:

“那……那是……我奶奶……”

蔺何:“!!!”

这件事太冲击了,根本不知该说啥!!

“不行!我得去救她!”陆斌说完,撒丫子就往楼上跑,途中撞到几人,连道歉都来不及说,就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蔺萌萌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凌乱不堪,呆立在原地。

“对,对啊,我就说,咋,咋这么眼熟呢。真的,真的是陆斌的奶奶,我见过……”

说到后面,她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视野也变得模糊不清。

“别担心,她会被救下来的,一定会没事的。”何又一紧紧抱住她,为她拭去眼泪,可怀里的小人儿还在一个劲儿地抽搐、哭泣。

太可怕了,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想到跳楼?

要知道,奶奶已经八十岁高龄了啊,她要是从十楼摔下,断无活命生机!

有知情者,貌似是病患家属,在底下议论:

“这个老人呐,原本是很乐观的,就是最近心脏手术失败,她身心遭受痛苦,终于扛不住了……我表舅就在她旁边那个病房,常去唠嗑,所以知道……”

“可不是吗,听十楼的清洁阿姨说,每年住院部都有人闹着跳楼,特别是癌症患者……所以今年医院才把十一楼的窗户给加了铁围栏……”

“光十一楼有什么用,照我说呀,从三楼就该加装围栏,太不安全了!”

“就是,医院也要承担责任。”

他们的话,断续传入蔺萌萌耳朵里。

心脏……没错,奶奶的确是心衰……

她一个透心凉,悲伤汹涌而来:记忆中那么精神矍铄的奶奶,却被病魔摧毁了意志!

可想而知,病魔有多可怕!不光是对身体的摧残,还包括生活上、工作上、金钱上带来的压力,真的很难克服,很多人就栽在了心理这一关。

正胡思乱想,何又一的话,把她拉回现实:

“快看!消防官兵到病房了!有人抓住了奶奶的胳膊!”

抓住了吗?那就是有转机!

蔺萌萌连忙凝神望去,果然,士兵从两边抓住了奶奶,要把她拽下去,可是,奶奶的情绪非常激动,她半个身子高悬在窗檐,奋力挣扎,想要直接跳楼一了百了!

地面上拉网的官兵相当紧张,虽然拿着的空网本身重量很轻,但他们一个个手臂都在使暗劲儿,青筋暴露得很明显。

围观群众随之惊叫起来。有个人为了不叫出声,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背,很快就咬出两排牙印。还有两三个小孩,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大哭,被大人火速带离现场。

此时最想哭的,应该是陆斌吧?他跟奶奶的感情很深很深的。蔺萌萌眼眶又红了,后悔刚才没跟上他的脚步,一起冲上楼。

正在此时,围观者发出一片“唏”声,十层楼上的奶奶,终于精疲力竭,被消防队员给救了下去。

那扇窗户,被士兵迅速关闭,上锁。底下的人,什么也看不到了。

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吓死了,幸亏没出大事儿……”

“就是啊,我的心脏都已经跳到嗓子眼儿了。”

相较于无关人等,蔺萌萌感到自己好像死过了一回。

何又一有点担忧地看着她。“萌萌,你还好吧?你看,现在没事了。要不要到十楼去看看?”

“嗯,好。”蔺萌萌把眼角多余的泪擦干。只觉得浑身乏力。

生命,太可贵,也太易碎了。为什么美好的人事物,不能永恒呢?她很难过。

由于刚才事态紧急,很多人都去挤电梯了,导致现在他们想上十楼看看,都等不到电梯下来,只好爬应急通道的楼梯。

长期征服“五百阶”的他们,对爬楼梯没有任何畏难情绪。只是速度慢了点,不能三两步地跨了,好歹蔺萌萌脚底有轻伤。

越往上走,用楼梯的人就越少,基本上三楼以上的病患和家属,都依赖于电梯,特别是一些腿脚不方便的老人。

所以爬到九楼时,应急通道里空空荡荡,没人经过,连医生护士都看不到。

可是,在这空旷得都能产生回音的楼梯内,却隐约传来阵阵呜咽。

两人对望一眼,脸色都不太好,默默无语走上十楼。

陆斌就坐在最高一级阶梯上,后背微颤,腰部耸拉,手肘撑在腿上,整个人都好像缩小了一号。

此刻,他双手掩面,咸咸的眼泪顺着指缝,沿着手背线条,汩汩流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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