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柳镇钟忽又唤。
停步,柳孤烟停在距门三尺处。
"孤烟..."柳镇钟似乎在考虑怎样开口,盯着长子的背影,面目变得越发深沉起来,"孤烟,那女子也算稀世少有..."
柳孤烟没有动,听着。
"同样未想到,世间会有那样一个女子,若是当年的为父初见,恐怕..."短暂地犹豫后,继续,"恐怕也会有所意动,试问那样一个女子,世间有几个少年男儿见了不会有所想?除非是心里不够强大者。"
仍没有动,柳孤烟的视线仿佛已穿过门板,透向不可知的远方——
"但是,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当做的,一定要去做,不当做的,便不能做,孤烟,有些事早已经注定了,而注定了的,便不能再去想!"柳镇钟的话的语气加重,最后几个字似乎是无比的语重心长。
柳孤烟的视线从遥远处收回,身上的气息更加的飘忽——
"现在,我只望母亲能活!"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床上——
床上是生他、养他、教他的亲母,他童年所有的记忆里几乎都有那张面孔上的笑脸相伴。
只看一眼,他便再转回头,离开——
但转回去的一瞬间,他的眼底闪过一种情绪。
那情绪就如同沾衣等人看着母亲时一般,却深敛着,几乎要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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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好了!"婢女的声音又急急地传来,带着忙乱与疲惫。
"什么?"柳乘风的身子一震。
"唐姑娘又全身发热,手足烫得似火球一般!可是她好像还很冷,一半身子在发颤..."
柳乘风的眼睁大。
"公子,我们摸了摸,唐姑娘的身子是一半冰一半热,一半像在雪水中,一半像在炼火里,我们该如何是好?"婢女们的声音已经匆促。
"去请大夫!快去!"柳乘风显然也开始慌乱,这种状况简直是闻所未闻,但他很快又低头沉吟,最终一跺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自语一声,便再不犹豫地转过屏风——
而一个婢女正听了他的令,急急地地擦过了他身子冲向室外去请这苏州城内最好的大夫,剩下的两个婢女则手忙脚乱又不知应该如何处理地拥在床前。
入眼处,内室是无比凌乱,地面摆满铜盆,盆内有擦拭抹身的布巾,还有许多半化的冰块。而床上是拥堵的被褥,被褥下则是几乎要被埋了一般的唐盈的脸。
"唐三小姐!"柳乘风在看到唐盈脸的那一刻便掠过去。
原本的唐盈,身姿高挑,并不娇小,但在此时竟像漩涡中的一朵白花,似随时会被激流漩涡拧断、吞没!
而那满床的被褥,就像挤压她的漩涡,她的脸在其中,半边青白半边妖红,双目紧闭,肌肉扭曲...
看起来是狰狞的!
如果没有见过她本来面目的人,会在这一刻被这张脸吓退,尤其脸上有数条刀锋划痕,使她更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罗刹。
柳乘风没有被那张脸吓到,只是十分意外,冲过去后惊声唤:"唐三小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