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保护好自己,要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等待着母亲的醒转。
天下最大的孝心就是身为子女的不让父母担忧!而他们的母亲绝不会希望自己醒来的那一刻看到他们有所受损!
"咳..."柳镇钟眼开了眼。
短暂的调息后,让他略略恢复了一些精力,虽抵不上深度睡眠与物我两忘的调息,但已让他不似刚才那般。而也看看自己的孩儿——
这几个孩子也明显是劳累不堪,面色憔悴,眼布红丝,尤其两个兄弟下颏上也冒出的青色的胡髭。
"你们下去吧——"
"父亲!"兄妹们明显一怔。
"这些时日来,你们照顾你们的母亲定是衣不解带,食不知味,尤其这几日,既要等那丹药的炼出,又要紧紧守着母亲不能有所懈怠,如此辛劳,为父何尝不心疼,这里就交由为父来照理,你们且下去歇息一番,再梳洗梳洗..."
"这..."他们累,父亲难道不累?何况就要天亮了,再等一个时辰就会天亮。
"下吧去——"柳镇钟的眼又一一看过了他的孩儿,眼里是一贯的深沉,还有威严。
柳扶摇咬了咬唇,父亲的威严之于她也是一向不能反抗的,何况这一刻,父亲是为了守着母亲。而且,父亲刚刚曾言,要让母亲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这...如果她是母亲,是否也会希望醒转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父亲?
望望二哥,柳沾衣正也望向她,兄妹二人眼神略一交流,便齐施礼,"那孩儿们听爹的吩咐便是,望父亲也勿过于心焦,有何差遣,孩儿们会立时赶到。"
施了礼,他们退后,临去前看了看角落里——
他们的大哥还立在那里,但他们不需去管去问,他们已习惯了大哥这样的孤远与漠测。
"你,也下去吧。"柳镇钟叹了口气。
但是,柳孤烟并没有动,只那样看着自己的父亲——
空气中是沉默,一片奇怪的沉默。
片刻后,由柳镇钟打破了沉默,"你,一向是我最倚重的孩儿,四个孩子中,也只有你,最像当年的我。"
他细细地看着长子,声音却仿佛穿透了所有的昏暗,直达柳孤烟的耳鼓。
仿佛这话含着千斤的重量,更含着别有意味的深长。
但聊孤烟的视线移开了——
论外形,他和父亲并不太相似,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同样的深邃与不可捉摸,并且,都无一眼可见的的锋芒。
一个,似儒雅文气的书生,一个,是如烟般的孤冷飘忽,他们的锋芒不在明处,但却像柳孤烟传名于江湖的飞刀,平常人看不到,看到的几乎都已是死人。
柳孤烟的视线又低了些,并不语。
"你知道,我们都没有想到千日醉真有解。"柳镇钟却仍直直看着儿子,一字一句压过去。
"是没有想到。"柳孤烟突又抬起眼来,也直直看着父亲,一字一句地还回去,"但好在能解的人,无事。"
对上长子回过来的眼神,柳镇钟怔了一下,突又开始猛烈地咳嗽——
"父亲,现在孩儿先退下了。"柳孤烟的视线又放低,黑袍一起,织成淡淡迷雾,向门外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