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馨?怎会是馨儿?怎会是你?怎会是你?你不是回房歇下去了么?怎会在这里?"
一句句惊怒的大吼声,质疑声,直冲云霄,那音量,可撼天动地。
下一刻,大夫人惊恐万状的惨叫也响了起来:
"什么?什么?什么?馨儿?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的馨儿绝不可能做这种出格的事..."
下一刻,云馨悲痛欲绝的大叫起来:
"娘亲,有人在陷害我,有人在陷害我...娘亲,有人在陷害我...娘...哦,我知道了,是云依...云依,是你,是你,是你,是你害我...是你在害我!为什么要来害我?为什么要来害我?"
大夫人扑了过去,抱住丑态百出的大女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人的视线。面对此状此景,她显然有些手足无措,思维无法正常运转,只能惊怒交加的大叫:
"都出去,都出去,都给本夫人滚出去...这事有问题,馨儿不是这种人,不是,绝不可能是!"
云佰万心痛的看着自己最最疼爱的女儿,变的人不人鬼不鬼,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一圈屋子里这些人:
"滚出去,滚出去,通通滚出去!"
一干人全被赶了出来,一个个惊惶失措,云征和云崇神情极度难看,也退了出来。
屋内只剩云佰万,云夫人,以及云依,云馨。
这时,云馨突然抓住了云依,拼了命的在掐她的脖子,精神状态严重失常,脸部表情,几乎扭曲成畸形,嘴里绝望的直叫:
"云依,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居然连我也来害。我是你姐姐,是亲姐姐啊,你竟然这么的来害我..."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云依抓住姐姐的双手,拼命的推,自救。
"住手,住手,住手,馨儿,放开依儿,你会把她掐死的,放开她,放开她...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大夫人扑过去,想要掰开大女儿的手,去救快被掐死的小女儿。
云馨拼命的摇头,狂叫:
"不放不放不放不放。娘,她毁了我,是毁了我...这全是她想出来的,全是她的计划...云依,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如此害我..."
说出来的话,几近颠狂。
屋外,龙隽之没有多留停,往楼下而去,嘴角又勾了勾。
龙舜之看了一个正着:大哥对于这么一个情况,似乎并没有多大意外,这表明什么?
他暗自琢磨着,难道大哥未卜而先知了?
俩兄弟离开了小楼,沿湖而行,慢慢的溜达,当头的月光,是何等的美丽,俨然不知道这尘世间,有人机关算尽,而害了自己――这一对端庄贤良的千金小姐,若无心存不轨之意,如何就能被人狠狠算计了这么一遭。
呵,那位云七小姐,果然是个狠角色,比起那位柔弱的燕夫人,完全是两种类型。云馨和云依哪能是她的对手。
只是,这当中,会和大哥有什么关系?
云馨被云佰万点了睡穴,这才终于消停了下来,而云依呢,却被云馨掐的差点昏死过去,喉咙痛的没办法说话,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情况?"
大夫人气的浑身发颤,冰凉,刚刚才替大女儿着了装,看着云馨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她也几近要疯狂。
她的云馨啊,可是她自小精心栽培出来的,天赋那么高,才华又出众,生的又那么美,乃是云氏百年以来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如今,竟这般叫两个下三烂的贱奴才毁了,她不甘!
她不甘啊!
她如何能甘心!
云依的脸色,依旧苍白,捂着双耳,拼命的摇起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样一个变数,是她根本就不曾预想到的。
"你怎么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馨儿怎么说是你在害她?依儿,你到底干了什么?你到底干了什么?馨儿嘴里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扶着小女儿的双肩奋力的摇,这个有点小聪明,就爱瞎摆弄的丫头,怎么就这么这么的让人不省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姐姐明明在水阁那里和秦五哥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云沁明明就来了戒律园,怎么就平空消了失...对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云沁...是云沁在算计姐姐,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还有谁有那么恶毒的心肠...我去找她算帐..."
云依推开母亲,往外冲,却被云佰万拎了回来。
她对上了父亲愤怒的眼,三个耳光啪啪啪落下: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刚刚让人来报,说沁儿在这里偷人,这会儿,又说是沁儿在背地里暗害人,请问,证据呢?
"没凭没据,你怎么认定她在算计你们?
"她又为何来算计你们?
"你瞧瞧那两只畜生,比起你秦五哥,根本一文不值,杀了他们,还嫌脏了自己的手...你还好意思跑来说你七姐在这里偷人?
"云依...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件事,究竟怎么一个来龙去脉?"
"爹啊,我发誓,我发誓,之前,姐姐真的和秦逍在一起,秦逍可以作证的,他们俩个应该在水阁才对..."
她捂着被打疼的腮膀子,一个劲儿的想向父亲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云佰万冷笑:"什么叫应该?现在的事实就是馨儿在这里被两个畜生糟踏了,而你,带着一干人把她揭发了出来。"
"所以我才说,这事有问题。爹,您得相信我,刚刚进来这里的那个人明明就是云沁,这事,安嬷嬷可以作证。对,我们可以把安嬷嬷叫过来一问究竟的...是她向我通风报的信。"
云依跪在地上,面对父亲的狂怒,心里一阵阵的怕,有些事,她不能说出来的。绝不可以。要是让父亲知道她有意陷害云沁,后果,只怕会很可怕。
"那她现在呢?"
"应该就在附近。刚刚我还看到她的!"
大夫人马上冲了出去,大叫:"把安嬷嬷给本夫人押过来!"
这时,门口,有个小婢女怯怯的接了一句:"禀夫人,安嬷嬷被人打晕了。就刚刚不久之前,安嬷嬷她们不许七小姐把小公子带走,七小姐一怒,让秦五爷把人打晕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云佰万一听这话里有问题,跨步过来,将那接话的小婢女一把拎起来:
"云沁小姐果真来过这里?"
"是!"
那小婢女怯怯的回答。
"小公子怎么会这里?"
"这个奴婢不知。只听说小公子犯了事,被送来这里罚跪。后来,小公子发起了烧,谷儿跑出去把七小姐带了来,然后,七小姐和守着小公子的几个嬷嬷起了冲突..."
云佰万听完,狠狠冲大夫人横了一眼过去,这一眼,又凶又厉,犹如厉鬼,他把小婢女扔了出去,转身回来踱了几步,而后,一掌拍下,将一张桌子击了一个粉碎,指着大夫人吼:
"又是你干的好事!"
大夫人惊喘一声,往后足足退了三步,咽了一口口水才道:
"这样就对了,必是云沁叫人设下了这个陷井...她这是故意在报复..."
"闭嘴!"
云佰万喝断,一步一步逼近:
"云沁怎么就要设下这么一个陷井来害云馨了?"
"为了秦逍,她们两个,一直就水火不相融。在这个事上,你一直偏帮云沁..."
大夫人跳的半天高,面红耳赤的争着。
云佰万冷笑出声,一把揪住了妻子的衣裳,拉了过去:
"你他妈说话有没有用脑子,明明就是你们见她不得,明明就是你们视她为眼中盯肉中刺,你还好意思说,她与你们一直水火不相融?云沁想嫁秦逍,只是点个头的事,云馨想成的事,有千难万难,若说你们会算计她,我信,若说她来算计云馨――请问,她算计了以后,有什么好处..."
大夫人语塞,心,不住下沉,关心则乱,言多有失,百密难免一疏,果然如此,这一刻,她无言以对。
"我去找云沁算账。我去找这个贱人算账!"
这对夫妻犹在争辩,边上的云依,如一支离弦之利箭,嗖的一下射了出去,楼梯上发出一阵噔噔噔的下楼声,云崇和云征一并跟了过去。
云佰万将大夫人放开,紧追其后,也想去燕楼,今日这事,他非得调查清楚不可。
燕楼。
西阁。
云沁在静静的照看云灿,小家伙的脸蛋通红通红的,身上呢,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真是可怕的厉害,体温也烫的厉害,且一直在梦呓,不断的叫着"娘亲"两字。
每个被受苦受难的人,在陷在无望的沼泽时,总是本能的念想最令自己有安全感的人。而母亲,通常是被叫的最多的一个词。因为母爱从来是最最安全而温暖的。
云灿,这个可怜的孩子,此时此刻,在思念他那离奇死亡的母亲。
"小姐,您去休息吧!我来照看便好!"
清袖轻轻的说,抢着要去拧手巾。
"娘亲,云灿哥哥太惨了!那些人怎么这么狠心啊?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囡囡盘坐在边上,生气的直叫。
刚刚云沁把把云灿带回来的时候,云歌儿醒了过来,下来找她,在知道云灿受伤的厉害,还发了高烧以后,就再也不肯离开。
"嗯。都是为了保护我们,你云灿哥哥才受了这些皮肉之苦。"
云沁轻轻的对她说:"你灿哥哥在家云家堡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我给灿哥哥呼呼...灿哥哥,灿哥哥,你会好起来的,以后,跟着我娘,谁也欺负不了你!"
囡囡趴在床上,替云灿呼着,小脸一脸认真,点点滴滴尽是心疼之色。
云沁怔怔看了女儿一眼。
"娘亲,灿哥哥这只手上没抹药膏...我来帮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