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快叫啊!
"你不是要找娘亲吗?
"现在见到了,怎么不吭声了?
"你瞧瞧啊,你娘亲独自一个儿把你丢在家里,跑到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你娘亲真是有点过份了?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认了这个娘亲,以后,你同样能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还能住漂亮的房子,还会有奴婢侍候你,多好..."
宁以春在笑,那笑容绝对是恶毒的,那话语,绝对是深藏陷井的。
一般的孩子,谁能抵得住华衣美食的诱惑?
宁以春仔细看了看,这孩子穿的衣裳绝对不是好料子,全是棉麻的,可见这日子过的肯定绝对的清苦(其实呢,是囡囡故意穿的简朴了,娘亲说了,简朴是美德);手指上还长着各种老茧,虽然不是厚,但可以肯定平常在做苦力活,(其实呢,人家是拿鞭子木剑,磨出来的)。
宁以春身后,急急跟进来的是品姑姑,她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这事,她做的极不稳妥。
小娃娃的确是云歌儿。
囡囡眨了眨眼,撇了撇红红的小嘴,终于明白什么为蛇蝎美人――
这个女人就是,竟敢把她骗到这里来。
可恶啊!
她心里很愤怒。
但是,娘亲说过,在遇上危险的时候,愤怒是没有用滴。
她骨碌碌转了一下眼珠,只低头看着被她抓住的手,又转头瞅了瞅那边的两个人,两男一女:一个侍卫模样,一脸震惊之色;一个亲王模样,生的那个清冷俊美,和秦逍伯伯完全是两种类型;女子,王妃衣饰,那模样真是好看,不过也只是好看而已,比她娘亲差远了。
哼,那蛇蝎美人居然认为她是她的娘亲?
她想干嘛?
对了,她刚刚说了,她囡囡是王妃和别的男人**生下来的。
她听说"**"这个词儿,贬义词。
就是和野男人生的孩子。
这个女人要栽脏给这个王妃?
这就是传说中争风吃醋,以莫须有的罪名构陷,而后污陷?
囡囡心头原就一团火,现在越发的恼,可是,这个蛇蝎美人身边有好多会功夫的侍卫,她想逃出去有点小困难――
唉,这个时候,她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好好用心的练功夫的,她算是记明白一件事了,以后,无论是轻功还腿脚功夫,都得练练好...
她转头判断了一下,娘亲说了,大户人家多无情,为利益,能争得一个你死我亡,眼前这两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嗯,直感告诉她,他们不是!
她想脱离这个人的控制,还得靠他们。
对!
囡囡没多想,往这个自称宁姐姐的少妇手上狠狠咬了一口下去。
某人发出一记杀猪似的尖叫:
"啊啊啊啊!"
好极,这蛇蝎女人怕毒,马上松了手。
囡囡心头一乐,急急忙忙向萧缙提着小裙摆,跑过去,生怕像先前那样,被裙子给绊倒了,嘴里不断的叫:
"救命救命救命,这个姐姐想害我。把我骗到这里来,还不让回家,这位帅的能掉渣的伯伯,帮帮忙,帮帮忙,救命,救命啊..."
她开出口来,不是惊喜的叫"娘",而是反咬一口,把宁以春说成了"骗子"。
呼痛宁以春,顿时傻眼,剧情怎么走样了?
"死丫头片子,你你...你胡说什么?"
想跑过来追!
囡囡跑的飞快。
"我没胡说,我没胡说!你是骗子骗子..."
伴着这么一句叫嚷,萧缙感觉自己的腿已经被这个孩子给牢牢抱住了:
"伯伯,伯伯,我要报官,我要报官,我要马上报官,有人拐带小孩子。就她,就她...就是她..."
说的还是一本正经的,小小的脸蛋,是精致的,又是脏兮兮的,那么一仰望,真能把人给秒杀了――
而那童音,天籁似的,能叫人往心里疼了去。
萧缙不自觉的勾起一个笑在眼底,在唇角,在心田里。
他不自觉的冲那冒牌"慕容瑶"瞅去了一眼,现在她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表情苍白而古怪,呵,果然是有其母,便有其女,瞧瞧,生的女儿多招人怜爱――
"你叫什么名字?"
萧缙蹲了下去,将孩子小身体托住,盯着看,看着问。
这句话,一年多前,他问过的。
当时,他也是这样将她搂在怀里,温温柔柔香香的,特别报舒服,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奇怪的类似父亲疼爱女儿一般的感觉来。
很奇怪。
他的记忆里好像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似乎很多很多年以前,他曾经也有过快要做父亲的喜悦――
所以,看到招人怜爱的孩子,心里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所以,在现代文明,在前世,他在工作之余,常常会为儿童的慈善事业奔走,以进自己一份绵薄之力――并且,喜欢和孩子待一处,在无声的爱护他们的时候,心头会有一种莫名的遗憾――
那种带着疼痛的遗憾,在记忆深处扎着,令他想往深处挖掘――
他曾试图去挖出那些有可能被他遗忘的记忆。
结果是不能。
"我叫囡囡!"
囡囡脆脆甜甜的回答,呼吸着这个伯伯身上好闻的味道。
这味道啊,真是有点熟悉,好像一年前闻过的。
一年前,她认得了一个阳光的不得了的伯伯,笑吟吟的,可帅气了,还救过她。
那位伯伯的名字就叫:阿刘。
现在,她看到这位王爷,就想起那位伯伯。
虽然一个清冷,一个温暖,但是,她就是觉得亲切。
"爷。她是慕容瑶的女儿。她真是慕容瑶的女儿!"
宁以春捂着咬的几乎要出血的手,走过来,恨不能拧她的耳朵,狠狠的掴上一个耳光――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咬她的。
她怒目相向:"臭丫头,敢咬我。"
找打。
她还真扬起了手,没办法,实在疼的厉害,顾不上形象了。
手,几乎要落到孩子头上时,被架住,一双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
"跟一个孩子动气,慕容瑶,你丢不丢人?"
慕容瑶脸色一白,男人将她的手甩开,转开头,看到孩子时,冰冷的神情,那温温的笑,就如冉冉升起的旭日,淡淡的温润,亮了整张脸...
可恨啊,为何萧缙肯对着一个陌生的孽种,展开他难得一见的笑容,独独对她冷冰冰的,她想不透啊,这是为什么?
宁以春咬牙盯着:
"爷,我..."
她想辩说的。
萧缙不理她,看向囡囡时,却是微笑的。
嗯,一年前,她也是这样回答的,看来这名字,是她的小名,肯定是错不了的。
"嗯,很好,囡囡。现在,伯伯得问你一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好不好?"
囡囡重重点了点头:
"好!"
点的那么用力,表情有点萌人,萧缙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好柔软的头发,细细柔柔,触动着他的心弦,他温温笑着,抱着她,一起挪了挪位置,指了指三四步远处的云沁――
此刻的她,神情已经自若,萧缙无法从她的脸孔上发现了任何端倪:她的情绪,已经很好的收拾了起来。
或者,在她认为她的女儿没有生命危险之前,她可以始终保持这样一种状态。哪怕面对他的探研的眼神,她也可保持那样一种镇定。
"看看,这位姐姐,是你的娘亲吗?"
他温声问怀里的孩子,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女子,观察着她每个神情变。
囡囡把美丽的大眼睛睁的大大的,吃惊的叫起来:
"这位绝色美人儿,怎么可能是我的娘亲呢?我娘亲虽然也是个美人,肯定比不上这位夫人的。她板起脸时凶巴巴的,哪有这位夫人温温柔柔。伯伯,她是您的夫人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一声伯母..."
最后一句,软软的,嫩嫩的,完全带上了谄媚的色彩。
哈,这个小妮子啊,年纪是小,不过,这察颜观色的本事,真像她母亲,果然是母女。都生着一张能骗死人不偿命的小嘴。
嗯,身为人家女儿,居然没有认出面前的人是母亲大人,而且还说他的夫人比她娘亲美,这位娘亲的嘴角,貌似刚刚有抽了一下;这说明,这个女人脸上套着一张精致的不能再精致人皮面具。
是啊,她原就是冒充的。
唔,就不知道,那人皮底下,是怎样一个模样?
女儿生的这么可爱,想来娘亲,必也是一个美人坯子。
宁以春没料到这娃子敢在这个时候反了天,不光咬了她,见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还装作不认得,天呐,这死丫头,心眼怎这么活?
"囡囡..."
她怒叫了一声,看到囡囡往怀王身后躲,她又一想,孩子就得哄,吓到了,哪还肯说实话,不由得又软下语气,抹开一层笑,柔下声音道:
"囡囡,当面撒谎可是一件羞羞脸的事哦!不诚实的孩子,会被恶鬼叼走的。乖,告诉这位伯伯,她是你的娘亲...你娘亲,还把你丢下不管是不是?"
囡囡很不给面子的摇头:
"不是,她不是我娘亲!我只是穷丫头,没有这样尊贵的娘亲。"
萧缙勾了勾了嘴角,司大和司六带着丫头,怎么也算不上穷丫头吧――
呵,这鬼精灵,也是个小骗子。
这对母女,就是大骗子生了小骗子...
名副其实的蛇鼠一窝。
宁以春倏地变了脸色,急的额头都出汗,再回头看看那神情已自若慕容瑶,转而看向神色深深的萧缙,忽然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了。
"爷,这孩子,这孩子,绝绝对对就是慕容瑶的私生女。"
"是吗?"
萧缙反问,声音异样冰冷,与刚刚和囡囡说话时,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将孩子抱起,安置到身后的椅子上,又抓了几个放在水果盆里的鲜花过来给了囡囡,才转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