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成紧蹙的眉头稍松。
杜越还在继续:“那么,假设铸钱法为假。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圣上为何没有表露出高兴的样子了。”
“平捷似乎有所遗漏。”
“殿下是指,若铸钱法为假,圣上为何不拆穿?”
赵元成抿唇默认。
“殿下忘了,圣上最疼昭阳皇子。”
赵元成眸光一转,恍然道:“你是说,母皇在帮昭阳挣面子?”
“未曾没有可能。”杜越认真道:“铸钱法有多重要,人人皆知;而昭阳皇子的名声有多糟糕,亦是人人皆知。
一旦传出消息,颜县侯为昭阳皇子豪掷铸钱法,两人顺利结亲,流言立即就会翻转。”
“所以,平捷的意思是,假的要比真的可能性大?”
“是。”
赵元成静默良久,突然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沉声道:“本王还是不甘心。便是不管铸钱法真假,单单是颜清此人,也不能留了!”
“按照殿下所述今日在宫中发生的情况,圣上对颜县侯确实非比寻常,但她毕竟只是驸马,不值得……”
杜越突然瞟到赵元成面色更阴沉,无奈只得话音一转,道:“当然了,殿下若实在不想留她,也不是不能除去。
只不过,现在却非良机,殿下不妨再等等。”
“等到何时?”
“立夏。”
嗯?
赵元成眼睑轻抬,眉头微皱:“你是说,等她们大婚之日动手?”
“不错。”
杜越点头:“殿下莫要忘了,昭阳皇子定下的前几位驸马都是婚前出事,如今他已年满二十,为了不让昭阳皇子被官配,这一次莫说宸王府和昭武秀大皇子那边,便是圣上,怕是也做了准备。
此时下手,绝非良机,一着不慎,怕是还要惹火烧身。”
赵元成的眉头仍未松开:“但是大婚之日,戒备只怕更加森严。”
“这便是时机了,届时可双管齐下。”
“愿闻其详。”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杨二娘子?”
杨二娘子……
赵元成凝眉思考,片刻之后,恍然掀眉:“弘农杨氏嫡出的杨二小姐?”
“正是,殿下好记性。”
赵元成嘴角一抽,她哪是好记性,这人……真是想不记住都难!
但是,提起此人,赵元成瞬间就明白杜越的意思了。
俩人又嘀嘀咕咕,秘密商量了半天,才算彻底敲定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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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顺郡王府。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顺郡王赵元海和恒王赵元成再没有更相似的了,一进府便吩咐管家:“去请胡先生到议事厅。”
“是。”管家领命,匆匆而去。
不同的是,俩人的王君性子截然相反。
恒王君事事喜欢掐尖,无时无刻不在强刷存在感,而顺郡王君则恰恰相反。
若非必要,顺郡王君通常不发一言,极没有存在感,他也不争这些。
以往赵元海常年跟在赵元成身后,倒是从来也不在乎这些。
如今,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了这么长时间,赵元海突然发现,自家王君低调也有低调的好处啊,至少不会大姐夫那样处处露蠢,招人“惦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