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震,我的左手...好了?可为何,为何还是不听使唤?我盯着左手发了呆。
师父说,我这左手仍使不上力乃是心结。
心结?
我叶容心胸宽大、襟怀坦荡,怎地会有心结?莫不是师父他老人家老糊涂了?
☆ ☆ ☆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
天才蒙蒙亮,湖心便传来阵阵清幽琴音。
这小白师兄也是,起得这样早,还不老实待着,这不是惊扰了整座太息山的安眠吗?
我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气哼哼地爬上绣榻,从窗口往四方亭瞅。
细雨润泽如酥,荷花鲜妍似绣,远远望去,镜水湖似是笼在了一片淡嫣色的帷幕里。
我细细一听,这琴音打湖心穿透雨幕幽幽而来,竟带着丝哀婉缠-绵。
半晌——
唉,他既愿仿文人雅士雨中抚琴,便仿吧!
下雨天睡觉天,我还是再回床上眯上一会儿的好。
等我迷迷糊糊地又睡醒了一觉——
哎呦,我的师兄,你怎还弹起来没个完了?你身子才将将好,怎经地住如此折腾?
我匆匆洗漱了一番,举了三十二骨的油纸伞,往四方亭拉小白师兄。
不想,甫到了湖边,竟见九师兄举个伞,默默地立在桥头的杨柳树下。
"九师兄。"他一向没心没肺、欢蹦乱跳,今日怎地一副神色萧然、无精打采的样子?
九师兄拽了我的衣袖,一把拉我到了杨柳树下。
可大半晌,他却是垂头默默盯着微湿的鞋面。他这是抽了什么风?我可没空陪着他发疯,我得赶紧去看小白师兄才是。
他既不说话,我便率先开了口:"九师兄,你拉了我,又不说话是怎么个道理?"
九师兄抬了眼,轻轻道:"小师妹,他...他心里苦,你便让他弹吧!"
五师兄下山前,特特与我道,小白师兄心中苦,让我好生待他,莫要辜负他,我便很是疑惑,此番,九师兄又是如此说,再加上小白师兄身上的陈年旧伤...
"九师兄,这到底是怎地回事?"我甚是疑惑。
九师兄转了身,盯着雨雾蒙蒙的镜水湖瞅了大半晌,道:"那年秋天,小白来的时候已是人事不知,师父说,他若是入了冬还醒不了,便熬不到春天..."
我心下一动,九师兄转头朝我轻笑,"不过,还好,他命大,终是醒了过来,可直到第二年春上才将将能下床...
"那日,也是这样的阴雨天,我一大早便被叮叮咚咚的琴音吵醒,心里便有些烦,再加上我与他之前便有些过节,又见师父和师兄整日围着他转,便很是不忿,当下便提了剑找他理论..."
"你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我嬉笑道。
依小白师兄的功夫,九师兄怕是讨不到便宜的。
"当日便是在此处,"九师兄摇了摇头,指着雨幕后的四方亭道,"我一剑劈了他的琴,他却是一动未动,甚至连头也未抬一下的,我火气更大,当即扔了剑,一脚将他踹倒,便是一通老拳,他也不回手,也不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