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今天累得很,吃得又太饱了,那碗海鲜粥在肚子里头撑着呢,真不想出门了。"
男人轻笑,一言识破她:"胡扯,吃了都有半个时辰了,那粥早就消化了。"
闻言,她扁扁嘴,任由他拉她,但她就是一动也不动,死懒在椅子上不愿意起来。
"君儿,我知道外头有个地方,开满了菊花,你不是极其喜欢菊花吗?为夫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他这一招倒有用,宁静君一听,本来无精打采的双眸顿时睁得大大的,她一脸好奇的问道:"在哪里?远吗?"
男人嘴角微微往上一扬起,露出一丝的邪笑:"不远,走走就到了..."说罢,他极绅士地伸出一只手在她的跟前。
秋高气爽,外头橙黄橘绿的,秋风徐徐吹过...脚踩着落叶,满目是那枝头上又红又黄的叶子,无比的好看。
宁静君的睡意一下子被打散了。
要换着往日,她是最喜欢深秋这个季节了,也是不愿意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光景,呆在屋里头的。
可如今却身子笨重,走路吃力,所以她才懒得动而已...
男人站在她的身旁,一手环住她的肩膀,另一手轻轻扶在她的后腰侧,一副极尽呵护的模样。
两人走出院门,不知羡煞多少人...
在外头无论遇着何人,对方都含笑与她们夫妻两打招呼,这样美好的光景让宁静君甚感欣慰...
邻里和睦、又有丈夫和儿子这般的至亲常伴左右,这般的日子,她已无所求了...
宁静君用手轻轻扶着那隆起的腹部,与殷臣一道放缓脚步,慢慢的往前走着,由家门前走到巷口短短的一程路,两人却走了良久。
一个小伙子方才从两人身旁跑过,办完事又再跑回来之时,见两人才走了一小段路,不由得好奇的回头多看了两人一眼。
当这小伙子留意到那名护在这大腹便便的妇人身后的高大男人脸上那甘之如饴的脸色之时,小伙子不由得由衷一笑。
他快步跑到两人身旁,将手中的橘子一把递到那孕妇面前,说道:"给你,这是我家种的橘子,可甜了..."
妇人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她冲着他轻轻一笑,轻轻道了一声谢,并伸手将橘子接了过去。
那笑容好美好美,小伙子不由得呆住了,直到他回过神来,这对夫妇已经走远了。
他回头望着两人,见好妇人将手中的橘子递到身后的男人手中,男人无比细心地剥了皮,一瓣一瓣的送进妇人的口中。
女人冲着男人展颜一笑,似乎在赞这橘子极甜,还哄着男人也吃了一瓣。
看着看着,直到两人拐弯消失在巷口,小伙子才会心一笑,这才举步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宁静君突然间停了下来,站定了身子,手扶着腹部以下,脸色凝重。
男人见状,立即慌了神,他连忙俯下头望着她,一脸关切的问道:"君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那扶着她肩膀的手还紧了紧。
还差半个月就临盆了,一有风吹草动这男人总是神经兮兮的。
知道他紧张,宁静君赶紧冲着他一笑,说道:"没事,就是肚子有点坠坠的感觉,可能走太久了。夫君,咱们歇一会吧。"
"行,那就坐坐吧。"他扶着她,走到路边的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两人坐了良久,方又起身走动,一路上如此走走停停的,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了,却越来越往城区去,宁静君不由得疑惑了,能有菊花盛开的地儿不应该是效外吗?怎么往这边走了?
"夫君,还要走多远?"
"快到了。"他含笑领着他拐进了一条官道。
她不疑有他,一路跟着他走,走着走着,宁静君不由得皱眉,这路怎么这么眼熟?她侧头看了看身旁那门面极大的店辅,喃喃念道:"舜德玉器店"
舜德玉器店?她这才恍然大悟,立时停下了脚步,不肯再往前走了,随即,她眯着双眸仰起头颅望着男人,追问道:"这不是往墨庄的路吗?"
男人含笑冲着她点头,说道:"夫人终于知道察觉啦?为夫还猜你什么才知道呢。"
宁静君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说道:"说什么赏菊花,原来是哄人家来墨庄。"
男人轻笑,说道:"为夫可没骗你,墨庄里头的菊园,五色菊花开满园呢。夫人请吧..."
宁静君不情愿地挥开了他的手,最近她怀着身子,时常会闹情绪,此刻又闹上了,但见她一脸不快地说道:"我不去,我要回去了。"
男人见状,不由得甘笑,只耐着性子哄着她:"咱们都走了这么老远了,总不能白来一趟是不是?进去吧,那菊花开的是真的好,你不去看看,就可惜了。再说了,从这走回去还得费多大劲啊,怎么也得找地方歇息一下的。"
她却道:"我不笨,我才不走回去呢,你给我找辆轿子送我回去吧。"
男人望着她,良久才道:"你不是想睡觉吗?看完菊花,在墨庄里头,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好不好?"
她望着他良久,这才妥协的点了点头...
进了墨庄,宁静君就后悔了,说什么陪着她一道赏菊,这男人领着她刚进了菊园,就有人匆匆找来,没片刻功夫他就跟着那人去了书房了,将她一个人掠在这菊园里头,只吩咐了一个丫头顾看着。
敢情这男人是早有预谋的,他自个有事要忙,又不想自己远离他的眼皮子底下,这才出的下策将自己哄过来。
满园的菊花长得的极好,也的确没算白来,可宁静君心生不愤,随手摘下一枝开得极好的黄色的秋菊,往地上一丢,一脚踩上去,揉了个稀烂。
可顺过气来后,低头望着足下那化为泥的花瓣,不由得又后悔了,如此美好的花朵,本应该与百花齐放的,被自己这么一弄,却提早结束了它美好的时光...
她不由得举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骂了句:"宁静君,你真是作孽。"
侍在一旁的丫头见状,不由得含笑开解她道:"夫人,你不要恼,花开得再好,也有凋落的一天,何必在意呢。前面有几枝菊花,那花朵开得跟鲜血一般红,极其罕有的,不如奴婢带您去看一看吧。"
宁静君闻言,不由得轻轻点头:"好吧..."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缓缓的在菊花丛中走着...
秋天吹啊吹的,菊花飘香,胡蝶飞扑着,蜜蜂忙着彩蜜,为这本来静谧的菊园增添了几分的生机...
一个厢房之内,一名身穿华丽罗裙,打扮得甚是艳的女人在厢房内来回的走动着。
她脸上那晚娘似的神色,让她那本来甚是秀丽的脸孔变得有几分面目可憎。
孩死的华洪,竟敢赶她走,不...她的目的尚未达到,她是绝对不会走的。
姚喜不停地在厢房内来回的走动着,一个不留神,脚被一张圆凳绊了一下,她气恼之极,心头的郁闷本就无处宣泄,不由得举脚将那绊了她一下的圆凳狠狠一踢。
凳子顿时倒在地上,匆匆跑进来的丫头被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叫一声。
姚喜闻言,横了这丫头一眼,骂道:"叫什么叫?大惊小怪的。"
这是她的陪嫁丫头,看来于是惯了她这恶言恶语的口吻,此刻虽被她无缘无故的开骂,那丫头的神色倒是挺淡定的,她冲着她行了个礼,说道:
"夫人,奴婢在外头打听到了,原来庄主他已经回墨庄了,如今就在书房里头与几位掌事的议事呢。"
姚喜闻言,顿时喜出望外...他当真回来了。
她从宥州跋山涉水的赶来这汝州找他,然而他却不在这墨庄之内,她要追问他的行踪,偏生华洪那老不死的从中作梗,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他到底去了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