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见她缓缓闭上了双眸却不知有没有将他的告白听进去,但他不在意,因为还有一辈子给他,够了,一辈子足以让他向她证明他对她的爱了...
"嫂子,你平日就吃这么多啊?"
宁静君轻轻一笑,说道:"我胃口小,能吃这么多已经算不错了。"
"那你多喝些汤水吧。"
"这汤水油腻,我也喝不了多少的,要喝多了,就不太舒服,倒是胡进嫂给我送来的糯米酒极合我脾胃,能多喝点。"
区三婶一听,不由得一惊,慌忙说道:"那可不成,那糯米酒是营养补身不错,可你如今都怀了八个月了,多喝无益,你应该多喝些汤水,多吃些米饭才行。"
宁静君闻言,不由得轻轻一笑。
区三婶子见她不甚为意,于是告戒她道:"嫂子,你要知道,这生孩子可是件大事啊,轻视不得,你得多吃,那才有力气生不是?还有,你平日得多出门走动走动,走得多了,才有力气。不是我糊弄你,这女人生孩子就跟阎王殿处走一趟,一不小心,就断送了命了。"
宁静君轻声细言道:"嫂子不必担心,我这也不是头一胎,没事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有一个堂嫂啊,她身子骨可壮硕着呢,也曾生过两胎,可怀了第三胎的时候,难产,最后没能生出来就走了,喜事成了丧事,一尸两命啊,当时我是亲眼见着的,那惨状到了如今我还心有戚戚焉呢,嫂子,生孩子这事可轻视不得啊,要多一分小心才是。"
她说得严重,宁静君听着却不甚为意,可站在门外的男人听后,神色却越发的难看,那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难产?一尸两命?这话将他吓着了,他的妻是如此的娇小、娇弱的,平日里吃得又少,又怎么能有力气生孩子?
若万一...
天...这万一他连想都不敢想...
菊花开了,叶子黄了...
秋天的夜晚,秋风徐徐,应该是好梦季节。
可有一个男人,却经常夜不成眠。
睡在身边的女人一有动静,他便会立时醒过来,简直可以用草木皆兵来形容,从前驰骋沙场之时,也没让他如此紧张过,如今,看着妻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的大起来,他内心的恐惧却挥之不去,也显得一天比一天显得焦虑。
要生孩子的人若无其事,他这要当爹的却开始神经质起来了。
看着她日益笨重的身子,看着她那因妊娠而渐渐浮肿的脚,如今她连弯腰都显得吃力,男人没有那将要当父亲的喜悦,心反倒越来越沉重了。
他害怕,害怕会失去她。
侍产的话,肯定是回墨庄好,可妻子不肯跟他回去,他又深怕她哪天作动,寻不着产婆和大夫的,无奈之下,他将旁边的两座院子都买了下来,将产婆与大夫安置在里头,好随时待命。
当然,这事,他的妻子还被蒙在鼓里头,全然不知。
然而,万事俱备,他的心依旧放松不下来...
天空一片的清亮,深蓝色的天空中,皎洁的月色与不停闪烁着的星星点点的星光相互映挥着,照射着大地...
大地却一片沉寂...
本该是好梦的夜半时分,殷臣躺在榻上几度辗转,却到夜半方入眠。
他急急的抓住她的手,一脸焦虑的追问道:"君儿,君儿,怎么了?要生了吗?"
"不...不是..."宁静君甚是吃力的说着,一边说着便支撑起手臂欲要坐起来,可她肚子实在太大,一时半会却无法直起腰来...
"那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男人语气越发的焦虑。
"夫君,我脚抽筋了,好生难受啊..."宁静君哭丧着脸,冲着他诉说着,当初怀着琛儿之时,肚子很是乖巧平静,几乎没什么孕症,而怀这一胎,却让她吃尽了苦头了。
清蒸鲤鱼、原花仁蹄花汤、猪肝凉拌瓜片、糖醋排骨、栗子烧鸡殷臣为了让他的妻子多吃一些,日日准备的菜单当真是变着花样来换,幸而那区三婶子也不是吃素的,他说得出来,她一一能给弄出来。
可这各种色香味俱存、营养补身子的菜式,远不如那瓶放在一角的糯米酒来得有吸引力。
这几个月来的膳食没将这大腹便便的人儿养肥了,倒让殷琛那小子沾了福,个子一下子长高了不少。
此刻眼前有一盘黄豆焖猪蹄,一盘糖醋腌鸡、还有好几式开胃的菜点,殷琛大口大口的埋头扒着饭,随即从那盘黄豆焖猪蹄里头舀了一大勺的黄豆,混着米饭一道吃,他那有滋有味的模样,当真吃得极香。
耳边传来他爹那低沉好听的声音:"君儿,你怎么停筷了?"
殷琛不由得翻翻白眼,天天上演的戏码看来今日又要出演了...
"我饱了..."
"你才吃了没几口,怎么就饱了呢,听话,再吃一点吧。"说罢,殷臣从那盘糖醋腌鸡上夹了一块鸡块到她的碗里。
宁静君望着碗上的鸡块,眉头皱成一块,她偷偷地抬眼看了殷臣一眼,喃喃说道:"我真吃不下了,没胃口了。"
"那吃碗粥吧,这海鲜粥有营养,又好入口。"
殷臣拿过另一只碗,开始给她盛粥,而宁静君那张脸已经皱成了苦瓜脸了。
"来..."他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她勉勉强强吃了一口,可第二口就死活不肯再吃了。
"君儿..."男人一副说教的模样,冲着她说道:"你吃这么少,肚子里的孩儿可会饿的。再吃一口吧。"说到后头,语气又成了哄了。
宁静君扁扁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说道:"可我真的吃不下了,要不,你让我吃喝口糯米酒吧,喝了那糯米酒我的胃口会好一点的。"
男人闻言,脸一下子板起来,他口中吐出了无比坚决的两个字:"不行..."
宁静君的脸不由得便拉了下来,不由得一脸委屈的侧头望着放在柜顶的那瓶糯米酒,自从这男人发现她经常偷喝之后,便将它转移到柜顶去了,让她够不着,也勒令儿子和区三婶子不许给她拿。
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将这男人当将军了,每当她这为娘的可怜巴巴的央求儿子给她将那瓶束之高阁的糯米酒搬下来之时,儿子一句话差点没将她给噎死...
他老气横秋似的叉腰说道:"老子有话,不能拿下来,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军令如山?这什么话?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两父子。眼前这一大一小,就是她的冤家,如今她只能期待肚子里的娃将来会跟自己是一伙的了。
"那个喝多了,伤身的。来...将这碗粥喝了,我就让你离开餐桌..."他不知不觉的便开始与她谈条件了。
听...这说的什么话?
宁静君知道逃不过,只得苦着脸一口一口的将粥给喝了...
男人一口一口的喂着她,渐见碗朝天,他笑的那个开心啊。
而坐在一旁的儿子,见老母受他老子欺负,屁也不嘣一个...
唉...
用完午膳后,事还没完没了。
男人像是操练军队一般,每日都坚持要她陪着他到外头散步,早段时间她还觉得有趣,可身子越发的笨重了,她当真是懒得动了,如今她就只是想睡。
这会,她靠在睡椅上,闭眼昏昏欲睡之时,将军走了过来,屈膝蹲在她的身边,与她四目齐视着...
"君儿,咱们出去散散步呗?"他哄她。
她睁大双眸望着他,说道:"我想睡觉。"
"回来再睡!"说罢,他便开始行动了,伸手欲要扶她站起来。
她知道,这个男人自从听了区三婶子的一段话后,就认了个死理了...要她能顺利生产,就非得每天走动半个时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