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桃听了她这异常刻薄的话,面色是越发的难看,她苦着脸说道:"没有,我只是听三小姐说宁嫂子她被蛇咬伤了脚,如今在家躺着休养,奴婢从前也被蛇咬过,所以才跟她们多说了几句的。"
赵慕青一听说那女人被蛇咬伤了,忍不住的幸灾乐祸,但见她勾起嘴角,向着水桃追问道:"她当真被蛇咬伤了?严重不严重?"
"这...奴婢就不知了,方才三小姐就是和柚儿商量着要去探望一下宁嫂子的。"
听她这么一说,赵慕青顿时精神一振,但她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是吗?她们要什么时候去啊?"
水桃不疑有他,跟她说道:"奴婢方才听三小姐说,她们回去换一身衣裳就和柚儿一起过去..."水桃说到这里已经紧张得掌心都涔出了汗水来,深怕自己一个惹得她不高兴了,日后的日子也就难熬了,最近她这主子的性情极为暴躁。
正当她惴惴不安之时,却听得赵慕青说道:"好了,这儿没你什么事了,我刚才换下了一身衣裳,你趁着天色还早着,你赶紧去洗了吧。"
水桃这才松了一口气,深怕再旁生枝节,她匆匆向着赵慕青作了一个躬之后便急急地离开了。
赵婉心与柚儿两人前脚刚走出赵府大门,赵慕青便悄悄地尾随在两人的身后。
两人毫无所察,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天。
赵慕青小心谨慎地跟在她们的后头,当她们两人转进一条深巷后,她疑惑地望了望四周,心中尽是疑惑:怎么来了这么个破地方?既然那女人是殷家的夫人,那怎么也该住上大宅门才是啊?
是不是水桃这丫头片子在忽悠自己啊?但转念一想,那丫头胆子极小,就算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断是不敢的。
于是,她依旧亦步亦趁地尾随在两人的身后往深巷里头走去...
见两人走着走着,转身进了一间门前种植着两棵异常高大的梧桐树但却门面却颇为不显眼的院子里去,赵慕青一怔,却不敢再上前,而是转身躲进了另一条横巷内。
在这横巷候了良久,见里头久没动静,她也站得不甚耐烦了,不由得一脸烦躁地抓过墙脚长出来的一棵草,拿在手中绞动着。
这时,但见一个衣着挺光艳但长相却极为丑陋的男人吹着口哨从巷口经过,这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衣着都极为奇怪。
在百无聊赖之下,赵慕青不由得从这横巷走了出来,多看了前方的这丑陋的男人几眼。却见他竟在方才赵婉心进去的院门前停下了脚步,掂高脚根正往里头探头探脑呢,那形迹甚是可疑。
赵婉心正疑心之际,听得院门内一阵谈笑声夹杂着脚步声,但见那个鬼鬼祟祟的丑陋男子撒腿就往巷尾跑了过去,转眼已经不见了人影。
随即便见那院门推了开来,柚儿率先走了出来,赵慕青一惊,也赶紧躲回那条横巷子里去...
倾耳聆听,但闻得赵婉心的声音:"静君姐,您腿脚不方便就不用出来送了,我们又不是外人。"
这般亲切的口吻,真是做作,赵慕青不由得撇撇嘴,随即便听得柚儿说道:"是啊,宁嫂子,回去吧..."
"没事,这腿已经好多了,我也是好久没下榻走动了。婉心,谢谢你给我带来的药啊。"
"不客气,你得按时煎来喝,这是大夫开的专门清虫毒的药呢。"赵婉心不放心地嘱咐道。
"知道了。"
"那我们回去了啊..."
"好好回吧...有空再来玩..."
闻言,赵慕青赶紧缩在横巷的墙角,侧头偷偷地往巷口望去,但见赵婉心与柚儿并排着走过,两人根本没往她这条横巷的方向望将过来。
待她们走远了,赵慕青才走出横巷,方才还热闹非凡的院门外,已经恢复了冷清。
赵慕青踩着地下的落叶来到那院门前,这院门是虚掩着的,她伸手往门把上轻轻一推,门开了...
只见那讨人厌的女人此刻在这破院子的右墙边,正弯着腰在摆弄着几块散落的枯柴,眼前这女人一身朴实无华的装扮,哪里有半分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夫人?
她不由得轻蔑地撇撇嘴,心中暗忖,过得这般窝囊,即使曾是墨庄的夫人,那应该也是往日的事了,如今看来也不外乎一个没人要的下堂妇罢了。
想到这...赵慕青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容,随即大大方方地推开院门踩着那莲花步走了进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宁静君微微回头,见来的人竟是她之时,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赵慕青见她神色,不由得微恼,一边款款向她走近一边语带讥讽地说道:"怎么?殷夫人,不认得我了吗?"
看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这副嘴脸,宁静君已知来者不善,想起早先自己与她的碰撞以至从赵府不欢而归,宁静君就没法给她摆上好脸色。
宁静群回头将手中的木柴堆上柴堆上,一边忙活着一边面无表情地跟这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说道:"不知四小姐来这儿所为何事?"
赵慕青睨了她一眼,说道:"怎么?这地方赵婉心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宁静君淡淡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与三小姐向来交好,三小姐过来坐坐自然是再适合不过的了,但四小姐向来瞧不起我,如今屈尊过来倒让我感到意外。"
她说这话之时,态度显得不愠不火、不亢不卑,这模样看在赵慕青的眼里却是一种存心挑衅。
这女人,如今竟也敢如此跟自己说话了,赵慕青望着她一脸气愤地说道:"姓宁的,你得瑟什么?说白了,你就是我们宁家接济的一条狗,如今摆姿态给谁看..."
此人出言不逊,宁静君都懒得跟她说话,她轻轻一笑,并回过身来,继续将散落在地面上的枯柴一条一条地收掇着...
她那不想计较的淡淡的一笑,在赵慕青看来,却是对她的鄙视。
她受不了她这态度,更忍受不了这个她向来认为卑下的女人对自己的漠视,气愤难当之下,她快步走上前,竟一脚将宁静君手中的枯柴踢得老远。
宁静君一愣,淡淡地回头望着她,冷冷地说道:"四小姐,寒舍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您就请回吧。"
这是在赶她走吗?赵慕青何曾受过这般的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居高临下且气炎极为嚣张地望着宁静君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下堂妇罢了,还真当自己是身份高贵的主,也不瞧瞧自己那寒酸的样,也敢如此跟我说话?"
这个女人倒是挺可笑的,自己过来这里兴风作浪,自行讨了没趣。
宁静君冷冷地站起身来,说道:"四小姐,我就算是一个下堂妇,但我不求你施舍过日子,行得正,走得正,还用得着对您低声下气吗?"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说得也句句在理,令赵慕青一时语塞。她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能说善道了。
她一时间找不到台阶下,顿时恼羞成怒,冲着宁静君谩骂道:"臭婊...子,你对着我装什么清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当然不必依仗我的施舍来过日子了,因为你勾上了你的妹夫。这事有谁不知晓啊?我听说你还让你妹妹当街当巷泼了一身的尿..."
她说着说着,并将声音拨高,还装模作样地伸手捂住鼻门,一脸嫌弃地说道:"难怪我从你身上闻到一股尿骚味...恶心极了。"
闻言,宁静君抬头望着她,见她一脸挑衅的模样,她知道,来者不善,这女人是存了心来挑事生端的,宁静君轻咬下唇,还得忍了下来,她是懒得这女人针锋相对。但见她一脸木然地说道:"我累了,请恕无法招待,四小姐请回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