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臣握成拳状的双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在殷臣一声令下,夏圳收到了华洪的召唤,十万火急地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他冲着站在床榻前始终一脸阴森的男人作了一个辑之后,片刻也不敢耽误,赶紧向床榻凑近,对着那一动也动地躺在床榻上的女人说道:
"夫人,我是夏大夫,你能睁开眼睛给我看看吗?"
听到他的要求,那双眸无言地睁了开来。
夏圳凑上去细细地审视着她的眼睛,随即,他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比划了一下,那黑漆的双眸果然一动也不动,看上去虽有神却缺失光彩。
夏圳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请问你是眼前是一片模糊所以看不见,还是完全一丁点都看不见?"
好一会儿,但闻得那女人轻启双唇,喃喃说道:"全都看不见了。"
闻言,站在榻前那高大的男人一脸沉痛地闭上双眸...
"那您睁开眼睛之时,看到的是一片白色还是一片黑色。"
"是黑的。"但凡大夫有问,她便必有答。
殷臣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殷臣颔首应允之下,夏圳拿起两支银针小心翼翼地从宁静君眼睛旁的两个穴位刺了进去,片刻后,他将银针收起来,再度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比划了一下,见那双定定的眼眸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夏圳不由得摇头长长地叹息一声。
"怎么样?"殷臣上前,急急地追问道。
夏圳无耐地冲着他摇摇头,说道:"拖过针也没有任何反应,恐怕一时半会也治不了。"
听他这一言,床榻上的女人默默地抓紧了身上的被褥。
"为什么会突然就失明了呢?你当初可没说过可能会有这种情况的,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殷臣心急之下,绷着脸一再出言质问他道。
见他欲发怒,夏圳赶紧说道:
"庄主请息怒,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不过按我的猜测,有可能我在她脑门施的那一针出了问题。如今夫人的性命保住了那已经是大幸,至于这双目失明,也是无可奈何的。如今事已至此,请庄主给点时间我,我会尽力让夫人复明的。"
见这夏圳战战兢兢的模样,殷臣知道自己为难他也是无补于事,于是冲着他挥了挥手,淡淡说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夏圳收拾好药箱,匆匆走了出去。
殷臣回过头来,望向床榻上的女人,只见她将脸背向内侧,双眸已经闭上了。但他知道,她还是清醒的,因为,她抓住被褥的双手,五指抓得用力。
他静静地望着她,良久才说道:"为什么看不见了,也不支声。"
那女人却依旧没有一丝的反应,他一把冲上前,伸手钳制住她的下颔将她的脸自己的方向一拧,强逼她面对着自己,说道:"我知道你是在跟我呕气,但无论怎么样,你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若你能及早出声,并能得到及早的治疗..."
他说着说着,女人睁开她的眼睛,那空洞的双眸似是在对着他控诉,殷臣原来强硬的口吻突然间便柔和了下来,他继续说道:"事情...或许就不这般复杂了..."
面对他的质问,宁静君只是轻咬下唇,由始至终保持住缄默。
看着她这一脸的犟强,殷臣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松开了钳制住她下颔的手指。
她一得到自由,并迅速地将脸侧向另一面。
殷臣的心抽动了一下,他知道的,她了是不想面对自己,罢了...罢了...
他就如此一直默默地守候在她的身边,虽然他知道,她不一定领这情。但近日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如此守住她,默默地守住她,只有在她的身边,他的心方觉得踏实一点。
时间慢慢地过去,很快又到了该泡药浴的时分了,几名仆役丫头准时地将药浴盆给打点好。
待他们都退了出去,殷臣一如既往地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可这一回,当他掀开盖在女人身上的被褥之时,女人惊觉地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睁开那空洞的双眸望着他,一脸的戒备。
当他将手伸到她的衣襟之时,她反应迅速地一把推开他的手,护住衣襟,冷冷地问道:
"你要干什么?"说这话之时她心中渐渐不安感油然而生,她知道他是打算要给她泡药浴,但先前是自己意识不甚清醒,即使清醒过来,意识也是朦朦胧胧的。任由他摆布也就罢了,而如今自己意识却是从不曾有过的清醒的,这却又另当别论。
殷臣没有强行去解她的衣裳,而是望着那尖削的脸蛋说道:"这药浴是要化解你身上的劳疾的,大夫交待了,至少得要连泡上一个月,我知道你不愿意,但如今你身子虚弱,双目又失明,要自己泡浴是不可能的,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你出去...让一个丫环过来帮我一把就行了..."宁静君地喃喃说道。
男人闻言,双眸一闪,随即他淡淡说道:"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这强悍的口吻,让宁静君的心头又是一窒。
随即感觉到他那宽大的手掌握住她扣在衣领间的手,将她的手移了开来,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他一个一个地为她松开衣裳上的那一排盘扣。
感到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被脱了下来,一股屈辱感从她心底油然升起,但她始终没再出言阻止,只是任由他摆布着...
直到他将赤条条的她抱起来,往浴盆走去之时,她低着头颅,一滴泪珠无声地垂落...
殷臣不是没看见,他被这滴无声的泪触动了心灵的某个角落,让他尝到了一丝的莫名的痛,但他一咬牙,硬是强装没看见的模样,继续抱着她往前走去,随即将她的身子轻轻地泡在药盆内,一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身。
两人再也不支吾半声,宁静君的双目失明了,眼前一片的黑暗,但听觉以及嗅觉却明显更为灵敏。
此刻...蛤闻得她自己与身旁的男人的鼻息声一下一下地交错着,而空气中漫延着一股很重很重的药味。
她看不见,但却总觉得这男人的双眸一直无礼地盯着自己看,因此,她静静地呆在药水里头,不敢有丝毫的动静...连那微弱的呼吸都是压抑的。
宁静君从不知道一柱香的时间是这般的漫长,也不知道会是如此的备受煎熬,直到男人那拦在她腰间的有力的手臂紧了紧,她的心也随着他的动作而紧张起来...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一把抱起来,抱回床榻之上,开始给她轻轻地擦着身上残留的药水。
她知道这是什么,但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挂在自己脖子上的?
她脑海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似是朦胧却又无比清晰的的景象...
"君儿可知,这玉佩就是那天咱们两人一道买下的玉石雕刻的。"
"但为什么是蕙兰。"
"蕙兰幽雅素洁、品质高洁,又有花中君子之美称与我的君儿最为相衬了。"
他冲着她轻笑着,并将玉佩拿过来,那低沉的声音喃喃对她说道:"这玉戴在身上,冬暖夏凉,能安神的。"
突然间,他那如一沐春风的脸骤然一变,变得无比的狰狞...
"怎么哭了?是因为我没先付你票银吧?"他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来,如施舍一般往前一抛了。
"这个玉佩你还认得吧?你既然胆敢拿着它出去当,那定然是知道它的价值,怎么样?用它买你一夜,足够了吧?"
这两个景象在她脑海交错着,宁静君的心不停地颤动着,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这玉佩承载着太多太多,此刻它垂挂在她的身上,她只觉得无比的难堪。
殷臣并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丝的表情,看她那一脸厌恶的神色,他以为她会立时将玉佩解下来,狠狠地给自己扔过来,但她却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