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这时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叫唤,她收回手,回头一看,见来人是管事华叔,不由得冲着他含蓄一笑,说道:"华叔,庄主他可在里头..."
华洪回了她一个笑容,说道:"庄主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夫人找庄主有什么事吗?"
她轻轻一笑,说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炖了些汤送过来而已..."
华洪望着手中捧着汤盅,冲着她温和一笑,说道:"庄主去了外头巡察,估计要到晚上方归,五夫人这心意恐怕要白费了..."
叶峥华一笑,说道:"不要紧,下回再给他炖上便是。"语毕她冲着他点点头,捧着汤盅往回走。
华洪见她走远了,这才推开书房大门走了进去。在看到书桌上摆放着的几个东倒西歪的酒壶酒杯之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看来临出门前,庄主又喝上了。他从前是从不贪杯的,但自六年前出了那事后,他竟然就开始酗酒了。
六年前,他时常毫无节制地喝得酩酊大醉,近年来情况才有好转,没想到事隔几年的今日他又开始喝上了。
华管事叹息了一声,上前将那些酒杯酒壶收拾起来,他是知道的...他又再酗酒的原因,多多少少与偏院那女人的存在有些关系。
看来那女人当真是一个不详之人,似乎但凡与那女人相关的事,他那向来头脑冷静的庄主都会失去理智。
然而对于那个女人,庄主始终不肯放手;这事,到底何时是个头...
叶峥华捧着那盅汤往回走,白走一趟,她不免感到气恼,但现在见不着,晚上她还会再来,今日,定不能再让他到姚喜那儿去,如此频密的恩宠,若让姚喜怀上了,那就麻烦了。
她暗暗下了决心,走着走着,一个丫环手上同样捧着一个托盘从另一个方向的长廊走来,与她碰了个正着,对方见是她,赶紧冲着她行了一个礼:"五夫人..."
"嗯..."叶峥华点点头轻应了一声。
丫环越过她走在前头,叶峥华突然唤了她一声:"慢住..."
小丫环闻言,疑惑地回头望着她,等候着她的吩咐。
她款款走上前,将手中的汤盅连同托盘放在这小丫环手上的大托盘之上,说道:"这是参鸡汤,养颜的,你拿去喝了吧..."
丫环闻言,大喜过望,连声向她道谢:"谢谢五夫人...谢谢..."
她温婉一笑:"不客气..."
低垂的眼脸,她突然看到这丫环托盘上的碗碟,上头还留着一丝残茶剩饭,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追问道:"小晴,你是从庄主的寝室出来的吗?"
心依旧沉浸在意外得到一盅养颜汤的喜悦当中,丫环小晴不疑有他,单纯地回她话道:"是啊..."
闻言,叶峥华双眸闪过一丝带寒光,手指瞬间紧握成拳...华洪这个老家伙,殷臣分明就在寝室内,他却骗她说他出去了...
丫环小晴见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于是冲着她作了一个躬,说道:"五夫人,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嗯...退下吧!"她再出声之时,方才那无比的温婉的语言瞬间变得阴森。
被她异常的语气吓了一跳,小晴疑惑地望了她一眼,没敢说什么,乖巧地退了下去。
见这丫头走远了,叶峥华阴着脸一转身匆匆往男人的寝室而去...
这地方,是他的寝室,除了打扫卫生的丫环、仆役,他从不喜有人接近,就连有一回她的峰儿贪玩闯了进去,都被他狠狠地责骂了一顿。
自己此番冒然过去找他,定然也会惹他不快吧?但此刻被妒嫉薰心,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必要要采取行动,将他今晚要睡在自己的枕边。
哼...姚喜这个贱人,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虽忘了这殷家庄还有她叶峥华呢。
来到他的寝室外,她屏气凝神地敲了敲门,轻音低唤了一声:"夫君,我是峥儿..."
里头却久久没有回应,她皱着眉,思忖了片刻,一咬牙,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头静悄悄的,外室更是一个人也没有,难道他在内室?奇怪了...这个男人从来不睡午觉的,这个时分,他在内室能干什么?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内室门前,伸手一推,门趟开了一道缝。
她从那缝隙间望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大得离谱的床榻,而软榻上躺着一个人,盖着一张锦被。
叶峥华的心砰砰地跳动着...
天助她也,这个男人在办公之时往往是最难亲近的,而此刻他却躺在榻上...
她轻轻冲里头喊声了一声:"夫君,峥儿进来了..."
里头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睡着了。
她心一横,推门走了进去,顺手再将门掩上。
望着床榻上的人,她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一步一步往床榻走去...
榻上的人背着她,脸朝内躺着,她没作多想,走上前推了推他的肩膀轻轻地唤了一声:"夫君..."
她这一推,床上的人将头侧向她的方向...
"啊..."在看清床榻上之人的真面目之时,叶峥华惊骇得大叫一声。
顿时...她那好看的脸孔像撞了鬼一般变得扭曲...是她...怎么会是她?
这女人不是应该在南重涧过着非人的奴役生活吗?为什么现在会躺在这床上...这是他的床啊,顿时、一股恨意从她心底油然而生。
方才她那一声尖叫声依旧没有将躺在床榻上的人吵醒,看来她睡得相当的沉。
叶峥华一脸阴狠地望着那张苍白却美丽的脸孔,眼前这张睡得无比安详的脸看在她的眼底是越发的可狠。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躺在这张床上,这张她叶峥华从来不曾接触过的床榻,这个女人竟然就如此光明正大地躺在上头,枕着她夫君的枕头,盖着她夫君的被褥...
这个女人她想要干什么?是想要将自己手上的荣华富贵抢走吗?不...她绝不能如她所愿。
她什么也看不见,是谁...是谁...是谁要致自己于死地...难道是他?
她身上顿时一阵恶寒,不...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忽然间,她双手在床头摸索着,抓到一个冰冷的硬物,什么也没想,她抓住这东西用尽吃奶的力道往骑在自己身上的人身上掷去。
"啊..."伴随着一声闷哼,感觉到捂在脸上的力道瞬间消失,宁静君迅速地将盖在自己脸上的被褥扯了下来,在见到骑在自己身上的人之时,她双眸顿时睁得大大的。
"是你...你竟然要杀我..."
叶峥华一手扶住被她用香炉重重击中的肩膀,一脸无所俱地望着她说道:"对...我就是要你死..."
"啪..."宁静君举起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质问道:"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害我...竟还要置我于死地..."
叶峥华捂住被她扇了一巴掌的脸颊,双眸闪过一丝寒光,她阴着脸说道:"是...你是没有对不起我,但你碍住了我的路,就是要死,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命不好..."
宁静君双眸直勾勾地逼视她,喃喃说道:"今日你将我杀了,又要诬蔑何人,好让你自己脱身?你以为你真的永远这么好运,命人不用偿命吗?"
她那凌厉的眼神让叶峥华混身上下升起一股恶寒,这女人说得没错,自己方才若真的一时冲动将她给了结了,这一回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她倒是提醒了自己。
自己方才是一时失了心智才做出这般失去理智的行为,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随意打她,她以为她是谁?还真以为自己还是惜日那身份尊贵的三夫人吗?竟敢扇她耳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