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君听她提到玉坠子,心无来收的往上一提,紧跟着听她说道:"我当家的也见过那坠子,他当年可是在玉行做过的,虽是打杂的,也算是半个行家了,他都说那是少见的好玉啊,你何必拿去当铺那么一当,保不定能当十来两银子呢,到时别说是房钱了,吃喝都好一阵子不用愁了。"
她一听她竟然代她打起那坠子的主意,颇感错愕,连忙摆手杜绝她的念头:"那可不行,那坠子其实就是一般的玉,不值钱的,四婶你别开玩笑了,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你就再等几天行么?"
这刘四婶是个市井农妇,虽也是个犀利的人,这种人就爱贪小便宜怕吃亏,却也不是个无良的人,见实在拿她无办法,想想要是对她逼得太紧,真将这两母子逼走了。这荒山野岭之地离镇又远,要再找人来租就难了,只好再忍她一次。
她就是上次听她当家的提起过那玉说是值钱的东西,也跟着红了眼,见她如是说,忍不住又说上她一句:"琛儿娘你这性子就是太犟,就是这样才吃苦头,你看之前有好人家看上你了,你却怎么也不肯嫁过去。去那里当个姨太太怎么了?人家都没嫌你有儿子,还愿意让他跟着。这样你还不情愿,白白的把这好事给推了。哎,现在你要肯将你儿子那玉给当了,那也能过上好日子啊,那像现在这样,至于吗?"
她始终对于她上次推了她做媒的那门亲事耿耿于怀,那门亲事可是跟男方说好了红包的,成了的话可是整整二两的媒人银,就被她一句不愿意给吹了。
静君塘塞了她几句,就目送她唠叨着沿小路离开,走回屋子的时候,却见儿子侧着身子靠在门前看着她,一见她看到自己,儿子就伸手进衣领子里,将红绳的一头拉出来,露出那白色的玉坠,向她问道:"娘,我这坠子真能当银子么?"
静君走到她跟前,弯腰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伸出手指捏捏他鼻子:"笨儿子,当然不行啦,那只是娘拾的石头儿,娘见着好看就拾回来了,怎么能当银子。"
"那肥婶婶怎么那样说?"儿子依然穷追不舍,他的这一点性格倒是十足的像他。
"肥婶婶也不懂的,她随便一说罢了。"刘四婶长得体态比一般上壮上许多,却也不属于特别肥,但儿子总喜欢叫她肥婶婶子。
见儿子依然一副怀疑的态度,她连忙转了个话题:"儿子你不对喔,怎么能偷听娘跟肥婶婶说话,这样多没礼貌!"
儿子在她面前只要一犯错误就喜欢撒娇,他就着身子用脸贡了贡她的脖子,用那稚嫩嗓音儿却学着大人口气般:"我要看肥婶婶有没有像上次那样骂娘。"
静君心里一紧,儿子实在是看太多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了,似乎比一般的孩子都早熟,这是她最不希望的,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意志就能控制的,一时间内心真真是百味交集,味味却上心头。
揣着怀中一串的铜板儿和一块精致的手绢,怀着感激之意,她叩响了门板儿。
妇人开门,一见来人是她,大喜:"妹子,你可来了。"
静君以为她等急了,连忙将手里的物品捧到她跟前:"大姐,这个还给您!"
妇人眉开眼笑的接过她手中的铜钱,看到她手中还有一物,就拿起来端详:"这个是什么?"翻开来一看,惊叫:"哎呀,这么好看的手绢啊!"
宁静君微笑着看她:"大姐,这是给你的小小礼物,没办法送您什么贵重的,大姐不要嫌寒碜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