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眸,沉沉地定在她的身上,右手划过她的鬓角,偎贴着她的脸颊,然后,穿透入她的青丝之中,拆下那一金色发钗。
"对,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不止狡猾,还很。"他扯唇一笑,那个邪惑的笑意,几乎让苏敏都看的痴了,他的俊颜一分分压下,停留在离她一寸的地方,温热地栖息,吐出那两个字,让苏敏的内心,轻轻颤动。"贪心。"
他就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如果不是她的身子娇弱,如果不是她担负着产下子嗣的责任和辛苦,他或许用这种眼神,也早就表露出对她的渴望了。
他再度找回了她,却一直在克制自己,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欲望。他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乎的东西都有很大的野心和欲望,他是个很能忍耐的人,却不是那么喜欢忍耐的感觉。
"这个孩子之后,我们过两年再要孩子。"他的眼光,一分分炽热起来,手掌轻轻滑过她如画的眉眼,指腹轻轻扫过她轻轻颤着的长睫毛,嗓音听来磁性更重,很好听,也很容易蛊惑人心。
"为什么?"她还没有反应到他的言下之意什么,不过他既然说过喜欢他们的孩子,为什么不喜欢更热闹一些呢?
"因为属于我一个人的福利,就大大减少了,会吃不饱,会觉得饿。"南宫政说的直接而露骨,终于翻过身子,侧着颀长的身体面对着她,不让她太过不安。他的黑眸微微闪耀着光耀,独特的男子气息感染者她的呼吸,她光光是听着他直白的表达,就已经羞得不敢正视他了。
"难道你不想念我,不想我的身体?"他轻轻抬起她精致的下颚,她此刻看来就像是一尊精致的瓷娃娃,他虽然很想要好好爱她,却又生怕一失手,打破了她,再也无法将她拼接成最初的完美模样。
她的心儿一震,这种羞人的话语哪里是她敢轻易回应的,她只能低垂着眉眼,轻声呢喃。"谁想念你的身体..."
女子跟男子原本就是不同的,或许对情欲并无太多的贪恋,不过却无法否认,她并不厌恶被他的占有,夫妻之间原本就是这样,不过因为沉迷的感情,更让她沉溺在他热烈的拥抱,温柔又癫狂的霸占,他总是带她去品尝最无法言说却又无法讨厌的滋味,让她一回回情动,最终只能由着他,放纵他,因为他并非那么自私,不止是取悦他自己,而更像是取悦彼此。身体融合为一体的感觉,仿佛连心,都触碰到了一起,感情会变得更加炽烈纯粹。
"不承认没关系,是我想念你的身体。"南宫政也不让她难堪,大掌已然从她的袍子内探入,一分分游走,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挑拨揉捻着。他当然不喜欢她说谎,言不由衷,不过她在夜晚更能适应他,也会回应他,已经证明了她死不承认的心思。
就见一头乌黑的如丝长发如瀑布般披散而下,衬得她细嫩的脸庞更加白皙,而她颊旁因羞赧情动而飞起的两抹红云、微微喘息着的红唇,则让她原本就标致的五宫更显娇媚。
"政。"
"说。"南宫政却并没有停下来,眼神突地沉下来。
她望向窗外的天色,摇头,制止他的放浪形骸:"天还没黑呢。"
"告诉我,是谁规定天亮着就不能吗?所有规矩都是我定的,我怎么没听说过?"用拇指轻抚着生命的樱唇,南宫政有种想直接品尝的冲动,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他只是用手指来回轻扫着,他承认,现在的挑逗,有些恶意。
"孩子会..."
闻言,他笑了,那笑容几乎让她慌神,"我会小心,不会伤着他。"
苏敏有些难耐,迷迷蒙蒙地扭开脸,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脸上好热好热。
"刚才在藏什么?"手指轻轻由苏敏的唇滑到她的颈项,南宫政解开她衣衫上的几颗扣结,让手指来到她雪白的锁骨上。
"我才不告诉你..."苏敏却拒绝坦诚,在南宫政轻咬着她的耳垂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好痒哦..."
"为什么不告诉我?"听着苏敏如黄莺出谷般的清脆笑声,南宫政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觉得更好奇了。
"还没到时候呢。"
她捂住他的嘴,说的很恳切,她迷离的眼神,几乎让南宫政醉了。
一想到或许无法一辈子看到这一双眼睛,南宫政的眼底,蓦地闪过一道悲怆复杂的颜色。
"真的不说?"只是那复杂讳莫如深的情绪只是转瞬即逝的短暂,他很快就恢复了散漫却又邪妄的表情,亲吻着她的眉梢,逗得她轻笑连连。"那就别怪我大刑伺候了。"
衣衫,丢了一地。
从软榻到木床,春色更浓,缠绵更深。
他不知道为何今夜,他无法控制的想要她,那么想要爱她,他对她谨慎小心,却又无法满足短暂地爱她,他的心痛着,又温暖着,是万分矛盾的感情。
望着她情动模样,他的心里却隔着一根刺,在他执迷不悔的时候,刺就扎的更深更深了,几乎要没了,但还是让他无法忽略那一丝丝的,痛。
一但碰到,更痛。
他不去追究,也不去深想,只是把她嵌入身子更深处,也把自己嵌入她的身体,让红色帐幔内的温度,一分分攀升...
他不管,是不是这种感情,就叫做惧怕。
直到身边的女子已经沉沉入睡,他却还没有闭上黑眸子,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他这些年来,曾经厌恶头痛带来的失眠。
但现在,他却害怕闭上眼,想要整夜整夜失眠,因为不想他的眼底,会有一刻间,突然看不到她。
上次,他没有亲眼看着她走掉。
这一回,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掉。
他的心好像是冷了,又好像是在燃烧。
他的面容,冷峻留在眼角,他面无表情,却只是维持着那一个动作,把她搂在怀中,到了天明,也不曾改变。
爱,有时候像是乐园,有时候,却又是煎熬。
宫外,三王府。
"今儿个你来的倒很早,怎么,上回那个公子哥没有约你去赏花赏月么?"
一个不冷不热的口吻,从凉亭内飘出,说话的男子还很年轻,身材是清瘦的,倒也看着跟羸弱两字无关,仿佛即使瘦长,也藏匿着不少力气。
惠平公主隔着五步的距离,淡淡睇着这个背影,她好像是不知不觉,看了这个背影,有四五百个日子了。
不知在何时开始,她学着站在他的背后,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去揣摩他今日的心情如何,如果他心情不错,或许他们的交谈会很愉快,如果他心情很差,她今日只能选择安静聆听,少说为妙。
这些,不是因为她没有自己的主见,而是,她尊重他,也关心他。
在刚满十五岁的那年,就被送入了一座陌生的皇宫,等待被一个陌生又冷漠的男人临幸,她的心态甚至称不上是女人,而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娃。
所以,当时她没日没夜的哭,不只是想念家乡,更是悲痛自己的命运。
因为她对皇帝是那么害怕,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都觉得紧张不安,满手是汗的她,如何去接纳这个男人,如何去迎合这个男人,如何去取悦这个男人?所以,那么想着,她根本没办法喜欢上名义上的夫君了。
但老天对她不坏,让她遇到了南宫桐,他是皇帝的亲弟弟,脾气或许一脉相承,但出乎意料的,他不让自己害怕。
他嘴坏,心眼小,心地也并非纯良,个性苛刻刻薄,她都清楚,但也明白,跟他在一起的这两年时间,她被他惹哭的次数越来越少,相反,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跟着他,她记得更多的是,冬天里他见陪他看戏的她冻得小手通红,话不多说只是丢过一件皮毛大麾,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个字。"穿着。"
她也记得,去年当她想念娘亲的时候,是谁陪着她,偷偷打着去别国游玩的幌子,特意凑准了在娘亲出宫去佛寺烧香还原的日子,让她私底下跟娘亲短暂地见了一面,互说安好,虽然那一面只要短短半个时辰,却也让她温暖了整个冬天。
她更记得,是谁在招摇过市的时候,像是纨绔子弟一般,在她身上砸了大把钱财,她穿的,用的,吃的,那一样都不输给京城显赫富贵家族的小姐。
她曾经劝阻过,跟他说,"现在的生活,就够好的了,我不贪图这些..."虽然也是在养尊处优的生活中长大的自己,两年时间也足够她看清现在的形势,她不过是皇兄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已经没有任何用途的棋子,所以即使皇兄知道她没有成为南宫政的妃嫔,也没有派人来接回她。
因为,无用的东西,在哪里都一样。
她得到这么安宁自由的生活,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