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追上苏敏,沁歌儿挡在她的面前,微微欠了个身,却更像是一种炫耀。
"我知道你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本不想追究,但无奈沁歌儿太放纵,任性妄为,苏敏冷冷望着她眉目之间的喜色,说着。
她面目上的神情,在瞬间被冻结,有些许的尴尬和微愠。"王妃,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冤枉沁歌儿?"
"不过,希望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注意自己的言行。"视线落在沁歌儿妖娆的面容上,苏敏对她生不出一分好感。
"妾身的言行,有什么问题吗?"沁歌儿愣了愣,继而又绽放笑靥,仿佛纯真地问下去。
苏敏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那些淫魅的话语,耳根一红,沉声道:"你要如何服侍王爷,是在白天还是夜里,又有多努力的多讨好,这些话都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说。"
"可是,沁歌儿喜欢王爷,王爷也喜欢妾身的身子,两厢情愿,为什么不能说?"沁歌儿噙着笑脸,不罢休,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些话,很难听。"苏敏紧紧蹙眉,嗓音再无一分柔软,愈发清冷。
沁歌儿低下头,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喃喃自语:"难听?是吗?王爷从未教训过妾身..."
"王爷不说你错,不代表你做得就对。"苏敏紧了紧双手,别开视线,不看她。
沉默了半响,沁歌儿突地拉住苏敏的衣袖,眼眸划过莫名的深邃。"王妃是在嫉妒沁歌儿霸占王爷吗?"
苏敏猛地拉下她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沁歌儿的脸。
思考了一会儿,她提出诱人建议:"若是王妃不介意,今晚我们一同伺候王爷。"
苏敏不敢置信,连自己所爱男人的身体都可以分享?连那么隐晦的时间都可以分享?即使她可以,为何要把自己想成是同样的豪放?
她顿时血色全无,声音低哑破碎。"你疯了吗?"
急急离开,苏敏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脚步不觉愈发急迫。
沁歌儿停在原地,望着苏敏身上被撕裂开的外袍,眼神猝然变成毒辣,冷冷的咒骂着,"中原的女人都是这么虚伪,说不喜欢王爷,其实却如此下贱放荡,居然在马车上取悦王爷!"
她是王爷的侍妾,在床上求得男人的宠爱,有何说不出,做不得?
但表面看起来端庄得体的王妃,在马车上放浪形骸,就有资格教训自己了?
"说一套做一套,口是心非,你才是令人作呕。"她的眼神尽是鄙夷,朝着苏敏渐渐消失的背影,冷哼一声。
走过下人别院的时候,有三两个丫鬟在大树下边洗衣裳边谈天。正想走入其中取回自己的衣裳,听闻她们谈话的内容是南宫政,苏敏不觉地停下脚步,倚靠在门口。
"听说了吗?外面最近那个传闻,说我们三王爷是喝着狼奶活下来的。"看四下无人,有个胆大的丫鬟,压低声音说着。
短暂的沉默过后,有人附议。"王爷的脾气可真够差的,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吗?"
更有甚者,吓得脸色惨白。"据说王爷在边疆的时候,单枪匹马灭了一个叛变的部族,听闻侍卫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站在死人堆上,全身浴血,好可怕啊。"
"在战场上,哪有不杀人的?你别吓自己了。"最年长的丫鬟神色平静,站起身来晾衣裳。
"可是那个部族的首领,尸体上没有任何刀剑的伤痕,却死的蹊跷。"
"蹊跷?"这个敏感而古怪的话题,招引来更多的丫鬟。
"死状可惨了,好像是被某种野兽大力撕扯咬裂成两半,都不成人形了..."
闻到此处,苏敏的手脚变得麻木,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闻到此处,苏敏的手脚变得麻木,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丫鬟们突地沉默,诡谲的眼神交汇。"呀!该不会是王爷做得,他当真有几分兽性吧。"
胆小的丫鬟都快哭出来了:"难怪有几次在夜里看王爷都觉得毛骨悚然,他看着我笑的时候,好像要吃人一样,看着我不笑的时候,好像是要杀了我一样。"
突地丫鬟们眼神一暗,赶忙捂住自己的嘴,乔妈冷着脸走过来,破嗓的低沉,回响在整个院子。
"你们给我好好跪着。"
乔妈从手边抽出棍子,狠狠挥动,打在丫鬟们的身上,毫不留情。
苏敏心头一紧,没见过下手这么狠的管事,院子里哭声一片,甚至有个丫鬟已经痛的昏厥过去。
"乔妈,我们知道错了,别打了!"最年长的那个抱着乔妈的腿,痛哭流涕,苦苦讨饶。
乔妈满是皱纹的面目上,更显得难以亲近,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你们是难得过了几天好日子,就皮痒了,不疼是不会长进的!"
"这些话被我听着是没什么,但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那可是对王爷的中伤。"
乔妈话音未落,一道凛冽的目光,直直射向苏敏的方向。只是那一眼,却比利剑还更犀利尖刺,苏敏的背脊上渐渐袭来寒意阵阵。
那是什么眼神?
乔妈看到她了?
还是,警告她?
她的心一慌,猛地隐去身子,屏息倾听。
"下次我再听到你们大逆不道偷偷摸摸嚼舌根的话,有你们好受的!"
狠狠丢下棍子,乔妈望着这几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丫鬟,面无表情地威胁。
急急走回自己的别院,将门关上,苏敏坐在床沿,说服自己那些不过是不可信的流言蜚语,但偏偏那些话,总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
甚至,她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一幅画面。
黄沙飞扬的战场上,血流成河,蚀骨无数,披着一身血色盔甲的南宫政的背影,宛如妖兽般邪气。
他笑望着周围的血腥,缓缓以手背擦拭嘴角的血液,骄傲地睥睨天下。
"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苏敏猛地睁开双目,暗暗自嘲,她怎么会像无知妇孺一般,去听信谣言?他是当今王爷,身份尊贵,虽然是无情莫测之人,倒也不至于像她们所说的那般妖魔化。
她笑着摇头,把所有的愁绪都理顺之后,在无人闯入的别院,安静地修养身心。
一段日子过后,她习惯在别院的隐居生活,更习惯没有任何人来打搅。
庭院中的空地,被她撒上花种,经过清水灌溉,如今已经生的郁郁葱葱,想必来年春日,就能看到满园春色。
深夜,她读诗,弹琴,与世无争...
背部的伤疤结痂之后已经脱落,只留着淡粉色的痕迹,就像是苏敏一直坚信的,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
这样安静的生活,如果可以一直维持下去,或许也很好。
但很可惜,平静就要被打破。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放下手中的诗书,苏敏瞥了一眼送饭的丫鬟,有过上次的教训之后,管事的乔妈派来的下人从不与她搭话,但眼前这个却停留的时间,有些久。
"府里有晚宴,客人们陆续来了。"将碗碟都摆放在桌上,丫鬟等候在一旁:"王爷吩咐奴婢帮王妃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没有抬头,苏敏轻声问道。
"让王妃在待会儿的宴会上弹琴..."丫鬟的声音越来越低。
短暂沉默着,苏敏淡淡笑了笑,不想为难她。"好,帮我沐浴更衣吧。"
王府大厅,坐在正中的正是南宫政,今夜他一袭银色袍子,袖口和领口滚着金边,显得格外大气磅礴,气势逼人。
而堂下贵客的位置上,却是一个从未在王府出现过的陌生男人。他一身蓝色常服,黑发以以紫色发带束起,星眸浓眉,虽然比不上南宫政的俊美狂狷,却多了几分温文尔雅,也显得更容易亲近。
这位,正是十三州的郡王周衍,如今受皇帝恩赐,离开边关,在朝廷中担当一个职位。
周衍笑着,拍拍手,下人将一个精美的金色匣子呈到南宫政的眼下。
"政,我这趟回来,特意准备了给你的礼物。"
"我又没打胜仗,又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有什么好庆祝的?"南宫政望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
"我可是听说你新婚一月,你我交情不浅,这份新婚礼物,当然是少不了的。"周衍把匣子打开,淡淡的金色光耀,闪过南宫政的双眼。
没有察觉到南宫政眼底的深沉,周衍扬眉,爽朗笑着介绍。"这是我派边关最手巧的首饰匠打造的龙凤镯子,戴上了,可就要跟那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了。"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南宫政的眼底,闪过一抹很奇异的神色,微扬的嘴角,是似笑非笑。
"怎么?"周衍的笑意冷在脸上,多少有些不解。
"你该知道,这妻子不是我要的。"南宫政转动着手中的酒爵,目光越来越阴鹜。
"想来也是,恐怕是个令人生厌的无盐女。"周衍调笑着,平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早就清楚皇帝与南宫政交恶,两人相处不是愉快。顿了顿,他说着:"不过,政,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