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儿。"拨开粉色珠帘,苏敏噙着笑意,走出内堂。
"小姐..."无疑像是看到救星,幡儿躲在她的身后,再也不敢看南宫政一眼。
"王爷喜欢跟你说笑,傻丫头,怕什么?"
借此安慰,拍拍幡儿的手背,神色平静地支开她,苏敏淡淡睇着那个将身子隐没在黑暗主子的男人,半响一言不发。
"谁说本王是在开玩笑?别说割舌头了,就算是杀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的脸逆着光,苏敏只是隐约看到他嘴角的笑意缓缓勾扬起。
他说得太过云淡风轻,仿佛人命在他眼里,也只是一粒世间的微尘。
"有气冲着我来便是,欺负威吓我的丫鬟,堂堂王爷说得过去吗?"浅淡的笑意在苏敏的粉唇边绽开,她清灵婉约的面容,愈发令人移不开视线。
"不希望本王欺负你的下人,看来是想要本王欺负你,是吗?"
他口中的"欺负"两个字,仿佛带着其他的意味,那从黑暗中透出的视线如炬,愈发炽热起来。
"别动我的人。"苏敏垂眸一笑,眼神轻忽,藏在唇边的情绪,渐渐被神秘的凛然覆盖。
她居然跟自己叫板?他见多了拿下人出气毒打的富家小姐,表面温柔似水,性情却那不是纯良之辈。
而她,却护着一个蠢蠢笨笨的丫鬟?
"人心,是可怕的。"苏敏沉默了半响,清澈眼瞳中一抹复杂,转瞬即逝。
"这一点,本王比你清楚的多了。"利欲熏心,各取所需,才会导致这一场看似男才女貌,实则丑陋不堪的婚事。
"因为想要守护的东西,而变得可怕。"她将错的人当成是自己的家人,已经犯下大错,如今,她不愿妥协。她只想要维护苏家,维护爹。"希望王爷不要打破我的底限。"
"本王若说不呢?"没人,可以命令他。
"那么到时候,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苏敏漠然一笑,对自由和幸福的死心,是让她看清自己的位置,他要将所有不满,宣泄在她的身上。
南宫政望着手中的匕首,没有忽略苏敏语气的决绝,她看他的眼神,没有一分楚楚可怜,弱不禁风。
有趣。
那纤细的骨子里透露出的坚定和气魄,闪亮了他的双眼。
原本那个单纯天真,偶有怯弱的小女人,果真是假象吧,她终于演不下去了?
"这样,才像你。"
他眼神一凛,目光冷然,沉沉幽光射向苏敏的身上。
终于扯破了,最后一层纱。就让他将自己当成是苏郁,彼此相安无事。
"本王还有事,明早跟我回去。"
南宫政越过她的身子,他在洛城的三日,已经将所剩不多的耐心用尽。
翌日黎明。
淡淡说着,她眉目带着轻轻愁绪,"爹,下回有时间,我再回来看你。"
半日,替苏知遇校对了几本账目,苏敏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苏家是靠苏知遇一人撑着,他这一病,苏家的根基也开始动摇了。
"给爹争气点,下回抱个外孙儿给爹瞧瞧,知道吗?"在烛光下望着苏敏的背影,苏知遇笑着问道。
她但笑不语,没有半分不悦流露。
"这孩子,还害羞了?"
"爹。"她突地放下手中的毛笔,合上账本,转眼凝视着床上的苏知遇,笑颜如花。"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靠山和指望,你活着,我才能活下去。"
"当然,爹的身子好的很。"
跪在苏知遇的身前,终于将双手从苏知遇的手中扯出,决绝地背转过身子,眼神悲怆黯然。
"敏儿,好好过日子,但求用心无愧。"
坐在马车上很久很久,她怅然若失,苏知遇说得这最后一句话,还在耳畔回响。
她的心口,突地涌上莫名心酸。
拉开帘子,她独独遥望许久,洛城,在身后越来越远。
"昨夜,本王去见了一个人。"
马车内,是完全的静谧,苏敏终于收回了落寞的目光,淡淡睇着他。她陪在苏知遇身边整整一夜,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底南宫政晚上去了何处。
"不是觉得本王那么对待你,很冤枉吗?"
苏敏浅浅一笑,眼神很安宁。
"长孙远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南宫政闭着双眼,坐在马车另一角落,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话。"在待字闺中之时,你就与他有染,他已经承认是你的情人。"
当然,那位儒雅的公子哥,是在被打得皮开肉绽之下,才将所有事实都一一道来。
"王爷打听的很详细,我就没有反驳的必要了。"她眼波流转间,进退自如。
他只是冷冷勾动嘴角,没有多余的嘲讽。
苏敏没有半分阴霾的双眼,清澈无波,直直锁在南宫政的身上,语气清冷。
"无论有没有长孙远的存在,王爷已经把我打入冷宫了。"
"不甘心?"冷哼一声,他睁开眼,一把抓住她的皓腕,眼眸阴沉依旧。
苏敏的唇,没有任何准备地,便被他温热又霸道的唇彻底占有!没有一分温柔,他宣泄着愤怒的情绪,毫不收敛。
"你真甜。"许久许久过后,南宫政终于抬起头,用右手拇指轻抚她被吻肿的樱唇。
甜...
这亲昵的举动与他眼中的深沉莫测,令苏敏低下头,甜,是何等滋味?
缓缓抬起头的她,看到的是一双深邃如潭的眸子,他一眼看穿她的疑惑和防备,低低笑出声。
"反正是赐给本王的女人,在本王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将就将就。"俊颜越压越下,他将她逼得毫无退路。
"需要?"低低呢喃着这个字眼,苏敏的脸色顿时白了白。
"男人对女人,都有情欲,这就是需要。"他察觉的到她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目光愈发凉薄起来,仿佛是尖刀,刺中苏敏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目光,若有若无地挑衅着她的忍耐,他眼底的裸*裸欲望,足够将她的最后一分尊严,剥夺干净。"你能提供给本王的,除了这具身体,还有什么价值?"
吐出这般残忍的话语,他的手也没闲着,缓缓伸入她的丝袍内,沿着她柔若无骨的背脊来回游移、搜寻着...
这是在马车上啊,更何况外面还有王府的几名侍卫一并同行...
心中凄楚,他已经将她当成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欺凌侮辱的娼妓。当他需要她来纾解男人的欲望的时候,她就该毫不保留地献出自己的身体,让他欢愉?
外袍被彻底撕裂,她眼神一闪,仿佛有什么,心也在此刻瞬间被撕扯成碎片。
觉得异常寒冷,抽出残破的衣裳,裹住自己的身子,苏敏的脸色白了白,压下心中的情绪,幽幽地吐出一句。"等不及的人,好像是王爷。"
薄唇边的笑意,渐渐变得阴沉,他打量着她,她的抗拒让他觉得不悦。
"除了强迫我成为王爷的女人之外,王爷没有其他的方法吗?"她低垂着眉目,牢牢护住胸前的衣裳。
闻言,南宫政放肆冷笑,阴鹜眼神缠绕上她光裸肩头,眼中的欲望瞬间转寒。
沉默了半响,她最终拾起心中的勇气,缓缓迎上那双审视的黑眸。"甚至,没有那丁点信心,像我这样的女人,迟早会主动爬上你的床,心甘情愿取悦你?"
安谧的空气,渐渐多了几分紧张,苏敏眼神一转,极其浅淡的笑意在眸中静静流淌。"对我用强,似乎太浪费王爷的力气。"
"欲拒还迎的招数,用几次就无效了。"
他笑着看她,眼神深沉莫测,但是语气却冷如冰,不久,马车停下。
"王爷,王妃,到了。"
袍袖一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剩下她一人,缩在马车内,马车旁的仆人低低唤了声:"王妃?该下车了。"
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了,但她依然将羞辱往肚子里吞,然后挣扎地站起来,僵硬地用残破的衣裳覆住自己的身子,踉跄却挺直了腰杆地走向王府。
"王爷,怎么过了这么多天才回来?沁歌儿想死你了。"一身紫色华衣的沁歌儿紧紧贴着南宫政的身子,双臂唤着他的腰际,嗓音甜腻撒着娇,毫不在乎周围的下人侍卫的存在。
"想本王的什么?"他微微眯起黑眸,拍拍沁歌儿的艳丽脸庞。真是个热情似火的尤物,懂得满足男人。
"今夜让妾身服侍王爷好不好?没有王爷在身边,妾身晚上都难以入眠。"沁歌儿笑意灿烂,这一句话,藏着太多的暧昧。
苏敏站在几步开外,望着他们,想起自己在新婚之夜的茫然,他们在新房内的欢爱,自己在竹园被破身的痛苦,那些刺痛的情绪,仿佛是捆绑的绳索,将她的心勒住,越来越紧。
呼吸有些不稳,她急急越过他们,走入王府。
"王爷。"
一名侍卫在南宫政耳边耳语几句,他面色一沉,以眼神示意沁歌儿退下,骑上侍卫牵来的黑马,挥动着手中的马鞭,疾驰而去。
"王妃,沁歌儿有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