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到护卫又一次巡查过去的时候,萧熏儿的心里的疑云已经渐渐加重了。
她之前一直在想,在那个下午,到底是谁把老妇人叫出去说话的?说了什么内容?老妇人帮助自己出去,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合谋在害自己?如果是害的话,那为什么还会让自己答应她几个还算苛刻的条件,并且指点她去见林青?
如果是帮助的话,那么霜华宫后院起火是怎么回事?如贵妃是怎么回事?那些巫蛊娃娃又怎么回事?
这些事情在再次被关押进来的时候萧熏儿本来是心存侥幸,想问问老妇人的,可是没想到对方出手的速度远远超出想象。萧熏儿用力捶了捶太阳穴,因为用脑过多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加觉得提不起精神。
她讪讪苦笑,摸到一个角落里,扯过一些稻草盖在身上,沉沉睡了过去。
天麒国的礼部除了掌管科教文化之外,还负责承担国与国之间的部分外交事务和商业往来。而这次由国丈公萧明道为首的南楚出使团,一切的联络任务也都是交给礼部来打理的。
只是这次萧明道的运气实在是不够好,因为本身身上有污点的缘故,在南楚备受冷落和民众指责辱骂不说,在大使驿馆听说大门差点被一些热血的书生给砸掉。而且南楚的部分官员也都是比较的偏激,因为南楚朝廷咬死不认账,认为只是私人恩怨,无关国家的缘故,萧明道一行的一些行礼物品几乎全部给扔了出来。
要不是有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约定成俗,这次萧明道说不定就成了这件事情的第一个牺牲者。
这件事情当礼部尚书谢兰亭战战兢兢的对着纳兰容止汇报之后,纳兰容止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是仔细询问了一下情况,听说萧明道一行的行李被扔出成,遭遇驱赶的事情之后更加是笑了笑。
当然因为谢兰亭一直低头的缘故,也分布清楚到底是怒极反笑还是自嘲的笑。只是因为这笑,他本来就显得有点佝偻的身子弯得更加厉害了。
纳兰容止再次看了看萧明道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章,然后才道,"想不到南楚向来柔弱,对天麒国也是百依百顺,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次却如此大张旗鼓,抵死不承认,大有就算是两国交兵也在所不惜的意思,不知道谢大人是怎么看的。而且听说南楚因为内部官僚机构太过冗沉的缘故,办事效率向来是低,被不少国家嘲笑不堪,却没想到,这次在这件事情上南楚的皇帝却是反应挺快的,我本来还要等几天才会有消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真是让人有点意料。"
听得出纳兰容止询问的意思,谢兰亭赶紧将刺杀事件之后关于南楚那边传来的一些小道消息说上,他斟酌了一下字句,才道,"回皇上,因为你近段时间因为受伤一直在休养的缘故,宫中的一些小的事情全部被太后压了下来,您或许有所不知。自从上次刺杀事件之后,因为那个差点刺杀成功的人在南楚颇有名气的缘故,南楚国境内,自朝廷到民间,都颇为兴奋,甚至还兴起了一个以救国强国为话题的政论。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不可否认,就这次国丈公在南楚遭遇的不顺来讲,肯定是有所成就的。"
纳兰容止皱眉,"居然有这样的事?"不过这事他就稍微想了下,又想起刚才谢兰亭提到太后压下奏章不给他过目的事情,更加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之极。
太后号称是早就不过问朝廷之事了,如果不是今日谢兰亭将这事说出来的话,自己可能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吧。这样算起来,到底后宫多少事自己是不知道的。
又想起萧熏儿所说的她是被冤枉的那件事,纳兰容止其实本身想的并不多,因为确实如萧熏儿所说的那样,宫中要想安宁的话,就必须要有人牺牲掉。那个人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是萧熏儿。
纳兰容止心肠并非不够硬不够狠,如果有人影响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的话,就算是拿整个后宫来做棋子牺牲掉他也不会皱一下眉。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纳兰容止叹了口气,如果这事真的跟太后有一定的关系的话,那么无形中就变得复杂起来。
且不说太后是他的生母,很多事情都不好过问,再者就是,在朝廷中,太后的部分亲信党羽占了大部分。不说荣氏家族在朝廷中的地位,单就拿宰相于谦来说,亲太后比亲皇上就多很多,这个事情真的是让人头疼。
接着纳兰容止的话,谢兰亭继续道,"其实这事远远不止这么一点,皇上可能不知道,就是南楚皇帝楚穆白的那个传说中被流放的弟弟楚相玉,这次居然也在这次闹剧中露出了踪影,虽然具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南楚皇宫最近会有大的变动是一定的。再加上楚穆白登基以来一直克勤克俭,在南楚国的威望算是不错,一些新的政法条例在推广的时候居然如鱼得水。而且在西山和南山的某些气候和水利条件适合的地方,听说南楚还大兴土木进行大面积的开垦,种植粮食,放牧战马,似乎隐隐有狼子野心的味道。"
这话说得纳兰容止终于面色一白,感觉自己有点像是白痴,外界的事情自己到底还有多少是不知道的。监察院失职也就算了,无命安插在那里的探子又怎么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