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这鞭笞他的那个人颇有水准,鞭鞭都抽在了软肋处,只是这许鼎虽然呼吸浑浊,却自始自终没有呻吟过,也算得上难得的铁血汉子。
萧熏儿皱着眉头计较了下,终于还是轻快的打开自己牢房的锁,然后飞快的钻进了许鼎那边。许晚晴看到萧熏儿如鬼魂一般的出现在身边,出于本能的把许鼎抱在怀里,瞪大眼睛使劲的看着萧熏儿,"你想干吗?"她不失警惕的道。
"我早就对你说过,如果我想走出天牢,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现在你该相信了吧?"萧熏儿笑了笑道。
"我知道,你就是过来看我们笑话的,虎落平阳被犬欺,难道你还想落井下石不成?"许晚晴悲愤了。
"你觉得自己是虎吗?失去了你父亲的荫蔽,你还能做什么?"萧熏儿讥讽的看许晚晴一眼,然后冷声道,"如果你不想你父亲死去的话,就不要把他抱那么紧。牢房里的空气本来就潮湿,你爹现在受伤过重,如果呼吸不畅的话,很容易就会发生危险。"
许晚晴虽然没有全信萧熏儿,但知道一点常识的她还是很快就放开了怀里的许鼎,让他用一个便于呼吸的姿势躺着。
"你让开吧,我来看看。"萧熏儿吩咐道。
"你真的行吗?如果你敢害我爹爹..."许晚晴道。
萧熏儿不耐烦的打断她,"好了,你到底要不要走开,反正迟早是死,死在我手里与死在纳兰逸之手里又有什么区别。"
"你——"许晚晴气得身体发抖,但终究觉得萧熏儿说的有道理,慢慢的移到了一边。萧熏儿却不管她了,蹲在许鼎身边慢慢的掀开许鼎的衣裳,这才发现他的伤势果然很诡异,每一条鞭伤的力道并不只是停留在皮肤上,而是形成一道风刃,刺激到了五脏六腑,看得出,许鼎的五脏六腑已经多处破碎。
她刚刚低估了情况,这许鼎的确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只靠着最后的一股意念支撑着,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你身上有没有金疮药之类的东西?"萧熏儿问。
许晚晴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我怎么会有那些东西。"
"那你有没有银针之类的?"萧熏儿再次问。
许晚晴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萧熏儿眉头拧了下,瞥见许晚晴头上那根银色的发簪,她示意许晚晴取下,许晚晴犹豫了下,不明所以的取下交给萧熏儿。
其实萧熏儿是想通过银针帮许鼎活血,或许可以帮他延续几天的寿命,但是这跟银簪还是太粗了点,一个不好刺破了血道,人没救成,反而是害了许鼎的性命。
萧熏儿拿着簪子在手里把玩了几下,许晚晴则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许晚晴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萧熏儿敢对父亲怎么样的话,她就算是拼掉性命,也一定要杀了她。
许晚晴的敌意萧熏儿焉能感受不到,不过她没有丝毫的在意,意念集中,然后慢慢灌注到拿着银针的那个手掌上,她的掌心隐隐有丝丝真气往外泻出,同时那根银色的发簪随着萧熏儿两根手指的揉捏,慢慢慢慢的由粗变细,到最后,当萧熏儿的头上也跟着冒出热气的时候,那根银色簪子变成了一根大约两根头发粗细的银针。
这种变化,对没见过多少世面的许晚晴还是有点神奇,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运功将簪子变成银针之后,萧熏儿也是显得虚耗过多,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她本来半蹲着的身子也跟着慢慢坐下,闭上眼睛调息了会,才开始接下来的动作。
萧熏儿示意许晚晴把许鼎身上的大衣卷起来,许晚晴被刚才萧熏儿的举措给唬住了,一时间居然乖乖的听话,看到许晚晴将许鼎身上的大衣卷起来之后,萧熏儿测量了一下许鼎背部穴道与穴道之间的距离,然后飞快的出手下针,她知道自己的气力不足以长时间施展这种耗费真气的活,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饶是如此,当萧熏儿将许鼎后背的几十处大穴全部疏通之后,她的呼吸还是变得急喘起来,脸上额头上全部是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后背也完全被浸湿了,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四肢乏力,陷入短时间内的脱力状态。
幸好这个时候是晚上,并没有人过来走动,不然以萧熏儿现在的样子,就算是想躲过去也会显得有心无力。
萧熏儿坐在原地休息了会,许晚晴则慢慢伺候许鼎穿上衣服,帮许鼎擦拭脸上的汗水,对劳累过度的萧熏儿却是视而不见的。
看到许晚晴这个样子,萧熏儿突然想苦笑,看样子,好人真的是做不得啊。
其实许晚晴会这样对自己,萧熏儿一开始就想到,虽然觉得心里有点寒凉,但是也就是那么一两秒钟的事,并没有很放在心上。相反的,如果许晚晴因为这一件事而马上就对她好的话,萧熏儿则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别有用心了。
这一方面和萧熏儿前世的经历有关,前世的时候萧熏儿遭遇组织里最信任的下属背叛,所以即便是重生了一次,骨子里仍旧有着常人没有过的多疑,不说对纳兰容止和纳兰逸之,就算是对着亲生父亲萧明道,萧熏儿都明显的有所保留。而另外一个方面,是因为许晚晴的性格,许晚晴本来就是一个过分注重自身感受的人,在这两天比较直观的印象里,似乎除了与她相依为命的许鼎,她对谁都是大呼小叫,颐指气使,从来不会去注重别人的感受,所以现在被许晚晴忽视了,萧熏儿一会之后就坦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