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沈骥衡先去取了马车,然后才过来接我和茉莉。澹台凛送我们出门,向我告了罪,说本应该亲自送我回去,但他实在太惹眼,身份又复杂,怕会引起些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所以只是派人一直护送我们到宫门。
但昶昼竟然已派了人等在那里,我们一到就立刻通知了昶昼。我才进麟瑞宫就被他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我皱了一下眉,"昶昼..."
他抱紧我,紧得就像是要将我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一面长长呼了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我听着他激烈的心跳,试探性地问:"呃...今天的事情,你知道了?"
昶昼点了点头,道:"澹台凛已经派人禀报我了。"
...澹台凛这个人!一面要我不要直接回来,一面又自己派人通知昶昼。我咧了咧嘴,"怪不得人家说他最擅长打小报告。那他有没有问你要花瓶钱?"
昶昼松开我一点,看着我问:"什么花瓶钱?"
"呃,没什么。"我笑了笑,道,"我不小心打破他一个花瓶而已。"
"那种小事不用管它。"昶昼道,"最重要是你没事就好,没有受伤吧?"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有沈骥衡在,澹台凛又来得及时,算是有惊无险吧。"
"抱歉。"昶昼又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喃。"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出去了。呆在我身边..."
"不要。"我连忙抗议,一面从他怀里挣出来,"你说过君无戏言的,但朝令夕改又算什么?"
"我不是想朝令夕改...只是..."昶昼深深地看着我,轻轻道,"万一你再出事怎么办?"
"有人存心要对付我,我在哪里都会出事的。"我冷笑了一声,道,"澹台说今天有人包了小东湖所有的船,那根本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布置好的。显然早就知道我们今天会去,人家消息这么灵能,我看这宫里也未必就真的安全。"
昶昼静了半晌,末了又低低说了句抱歉,道:"明明说过会保护你的,结果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你不用跟我道歉。毕竟从我进宫那一刻起,我们都很清楚,可能会面对什么。"我笑了笑,道,"我本来就是答应姑婆来帮你的。何况,今日对付我的人,八成就是当年害死姑婆的人,那本来就是我的敌人。"
昶昼拉过我的手,问:"你不怕么?"
"怕。"我坦然道,"但是就算我怕,他们也未必会放过我。那就不妨斗斗看。"
或者是今天拿花瓶砸人那一刻便下定了决心,又或者是澹台凛那句"只要有那种狠劲,想救谁都可以"鼓励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反而平静。反正我再怕,也不过就是一死。现在这样被动逃避也是死,努力反抗也是死,多少也要拖几个垫背吧。
昶昼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我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