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冰等人从空中落下时挟带气流，惊动了众人，他们全部停下手中的事，朝她们三人聚拢过来。

花遇春首先叫道：“如冰？真的是你！”

如霜则心情复杂地看着姊姊——分别二十年了，她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如冰用手一指秋海棠道：“秋海棠，麻烦你解释一下，你跟小梅、芙蓉到底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花遇春明白如冰是替自己的弟子小梅来兴师问罪的，便道：“他们年轻人……”

话还没说完，如冰就怒喝道：“你闭嘴，我现在问的是秋海棠！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花遇春直后悔自己自讨没趣，何苦惹她！

秋海棠道：“我跟小梅、芙蓉怎么回事，都是我自己的事！再说，家君怎么教我，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你当年抛下我们，何苦现在来说三道四！”

花遇春清楚当年错在自己，制止道：“海棠……”

就见如冰一步步逼近秋海棠，她抬起手掌，却停在了半空中。她想起他小的时候，自己也曾亲过他、抱过他；可如今，他已全然不记得了。

如冰又想起痴情而无辜的小梅，心想，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不管他是谁。她狠狠心，双臂交错，秋海棠的胸口已挨了一掌。就见他“噔噔噔”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花遇春大惊失色，叫着跑过去扶他：“海棠！”

如冰淡淡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让他长点记性，免得他以后依旧不懂得尊重女子，始乱终弃！”

如冰又走向如霜，说道：“霜儿……”

如霜却向后退了几步，低首道：“姊姊……”

如冰停住了脚，她看出如霜不想与她亲近，便道：“你不想跟姊回素心宫吗？”

如霜摇了摇头道：“不想。”

如冰望向司空曙道：“司空哥哥，麻烦你帮我照顾她。”

司空曙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如冰回首道：“竹、菊，我们走。”

说完，三个人身子一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怔怔站在那里，只有秋海棠身边的鲜血，证明如冰曾经来过。

逐花蝶最先回过神来，说道：“仙气十足，惊为天人！”

独孤弦道：“你们还可以跟她说上一句话，她连看都没多看我一眼。”

逐花蝶走近秋海棠父子道：“被她骂、被她揍，也是幸福。”

秋海棠白了他一眼，在花遇春的搀扶下吃力地站起来，发现除了胸口还隐隐有点痛，身体并无大碍；始知如冰是手下留情。

如霜则一扭身回了屋里——只要是姊姊出现的地方，所有的光环就都集中在她身上。

花遇春扶秋海棠回他自己的屋休息。司空曙替他端了一碗汤药过来道：“这是强身健体的补药，你喝了吧。”

秋海棠愤愤道：“她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养母，下手居然这样狠！”

“她若真的下手狠，你的这条小命早没了！”司空曙道。

秋海棠不再做声。

“她教训得也对！我看你一直跟小梅要好，怎么没几天，就又招惹上了芙蓉？”花遇春说。

秋海棠有点委屈地叫了声：“阿翁……”

花遇春不再追问，他知道感情的事总是一言难尽。不过，他们父子俩，他负了如冰，海棠又负了小梅……想到这里，禁不住叹了口气：“唉……”

看到花遇春如此苦恼，秋海棠也忍不住暗自悔恨——只要他再坚持一下，就可以等到小梅了！

见他父子黯然神伤，司空曙也不知如何劝解，便默默退了出来。

如冰回到素心宫，差人将小梅叫来，说道：“刚才，我已帮你教训了秋海棠那小子。”

小梅哽咽道：“谢谢宫主。”

如冰道：“我们素心宫的人，不能随便让人欺负！”

“是弟子无能，给宫主丢脸。”

“这不怪你。”如冰道，“小梅，你从小长在素心宫，思想善良单纯，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男人有多复杂……每一个女子的成长，必得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今后，你有何打算？”

“如果宫主不嫌弃，我愿意一辈子待在素心宫，服侍宫主。”

“你能彻底忘了秋海棠？”

“他如此待我，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好，如此甚好。”如冰说道。

小梅退下。

千红窟内，芙蓉手里扭着一条纱巾，在独自生闷气。

百花夫人走进来看到，便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能有谁？还不是那个如冰！”芙蓉没好气地答。

“如冰怎么惹你了？”百花夫人好奇地问。

“我今天去找海棠，才知道他被如冰打伤了！”

“如冰打伤了海棠？为什么？”百花夫人惊讶地问。

“还不是为了素心宫那个小梅！听说，在塞北的时候，小梅和海棠好上了……”

“噢，来到江南，秋海棠就弃了小梅，跟你好了。”

“阿母……”芙蓉娇嗔地喊了声。

“阿母是在夸你有魅力！”百花夫人说完，皱着眉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百花夫人招手道：“你过来。”

“干什么？”芙蓉问。

“你过来！”百花夫人重复道。

芙蓉走过去，百花夫人凑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儿，芙蓉听后尖叫道：“不行！你不能伤害海棠！”

百花夫人不悦道：“男人是些什么样的东西娘比你清楚！他能抛弃小梅，有一天也能抛弃你！素心功法和秋海棠，你选一个！”

“我……”芙蓉犹豫了。

“我是你的亲阿母，我会害你吗？”百花夫人道，“你有了倾国倾城的容颜，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你说，是自己的样貌可靠，还是男人可靠？”

“这……”

见芙蓉还在犹豫，百花夫人又道：“我们倾城帮的女子，与她如冰比差哪儿了？不就是因为如冰漂亮吗？你瞧瞧桃园那帮男人的嘴脸！只要我们拿到素心功法，我们也会像如冰一样，享尽天下男人的仰慕！”

“可是，一定得牺牲海棠吗？”芙蓉犹疑地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