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〇六章 代人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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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欣与秋筱听了,点头称是。

雨潇又担忧道:“这个案子既是廷尉监亲审,别人恐怕不好插手,杨干又是郤至的旧部……”

秋筱焦急道:“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姊姊身陷囹圄不管吗?”

雨潇忙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会相机行事。”

雨潇又听说司空曙已来长安,料定他是到程琪那儿去了。

是日,司空曙来到廷尉监,称自己才是男子失踪一案的主谋。

守门的士兵听了,将他带至堂上。

杨干听说有人来自首,暗忖:我们兴师动众,难道抓错了人?

司空曙来到堂上,俯伏参拜道:“小人司空曙,前来投案。”

杨干问道:“你说自己是男子失踪一案的主谋?”

司空曙道:“正是。”

杨干冷笑了一声道:“虽说是嫌犯,却也不可冒认。”

司空曙忙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

“那好,”杨干道,“你将作案经过从实招来!”

司空曙便把如何将人打昏,如何带至谷底、让那些人开荒种地,又如何将他们一个个送回长安,说了一遍。

杨干听了,却也寻不出丝毫破绽,暗忖:难道他果真是此案的主谋?一时决定不下,遂命人将司空曙带至牢房,关了起来。

申时,雨潇来到程琪府上,二人见面后,心照不宣,相携进入书房,席地而坐,雨潇拿出一包银子,放到几上道:“这是花家的人带来的,我与他们有姻亲,不好说话,还请程子从中多多周旋。”

程琪忙道:“赵子客气了,子曙已来找过我,此时,他怕是已经认罪伏法了。”

雨潇惊愕道:“子曙认罪伏法?”

程琪道:“此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坐牢倒不至于,吃一顿板子,怕是在所难免。子曙担心秋月身娇体弱,便自己去认罪了。”

雨潇听了,无语喟叹一声,又略坐了坐,便从程府告辞出来。

次日早朝散后,程琪与杨干并肩往宫外走,看似不经意道:“听说前段时间章台街男子失踪一案,主犯已经抓到了。”

杨干听了,笑道:“程子好耳目!”

程琪笑道:“杨子为朝廷之事殚精竭虑,文武百官,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杨干谦逊笑道:“身为臣子,这都是份内的事。”

程琪又道:“不过下官听说,真正的主谋,昨日才去自首。”

杨干听了,惊愕无语。

程琪道:“此案中并无人员伤亡,当初已是不了了之,如今重新提起,不过是想做个惩戒,杨子只要罚了那主谋,对上下有个交待,便是皆大欢喜,至于谁才是真的,下官觉得……哈哈哈……”

杨干本就机敏,马上明白了程琪的意思,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程琪趁人不备,从袖中掏出一包银子,递给杨干,说道:“女子们身子娇弱,当差的又不知轻重,怕给杨子惹来别的麻烦……”

杨干忙把银子接过收好,心领神会道:“程子放心吧,下官心里有数。”

程琪听了,方放心地微微笑了,于是二人分开,各自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未时,杨干来到官衙,命狱卒将秋月放了,秋月道:“为何又放了我?”

狱卒道:“听说主犯另有其人。”

秋月听了,十分诧异,一路寻思,出了廷尉监,却见秋筱与雨欣在外面等她。

见她出来,两个人疾步上前,拉着她的手,眼含热泪,笑而不语。

秋月道:“你们怎么来了?”

秋筱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来吗?”

秋月道:“阿翁、阿母他们,一定急坏了吧?”

雨欣抹着泪道:“你没事就好。”

秋月想起方才狱卒的话,遂道:“听说主犯另有其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筱口无遮拦道:“怕是子曙替你认罪去了。”

秋月听了,怔怔说了声:“子曙……”

雨欣忙安慰她道:“雨潇说,此案中没有人员伤亡,不会判得很重。”

秋月跌足道:“那也不该他代我受过啊!”

雨欣扯着她道:“小心隔墙有耳,我们先回家,回去再说。”

于是,三个人相携回到魏氏府上。

次日,杨干将司空曙提到堂上审问,见他陈述事实清楚,无甚疑点,遂判打五十大板,丢出监外。

司空曙虽是练武之人,身强体壮,怎奈病体初愈,这五十大板,依然打得他皮开肉绽,无法行走。

秋月、秋筱与雨欣早候在监外,见狱卒将他丢出,忙上前扶起,雇了辆马车,拉回魏氏府中。

秋月让司空曙伏在自己膝上,见他破开的皮肉与衣服粘在一起,忍不住泪如雨下。

司空曙强打精神安慰她道:“别哭,我没事。”

到家后,秋月、秋筱扶司空曙进屋,雨欣忙命奴婢去找医工来。

很快,医工便来了,秋月等人忙回避了。

医工将司空曙的衣服剪破,替他清洗伤口,敷了药,又开了个调理的方子,留下几帖药外敷,拿了赏银去了。

秋月复来至司空曙房中,见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湿透。

秋月暗忖,魏氏府中都是女眷,怕司空曙待着会不自在,遂嘱咐秋筱照顾他,自己来到隔壁房中,整理清扫了一番,又点着火盆,欲扶司空曙过来。

魏氏见他们执意要去,也不虚留,将药物都打点好,给他们一并带上。

司空曙不能仰卧,只得日日趴在榻上,见秋月端汤奉药,笑道:“我这是因祸得福了。”

秋月嗔道:“好像我以前,不曾这样服侍过你似的。”

司空曙听了,笑道:“服侍过、服侍过,那时,你假称是我的贴身婢女。”

秋筱与雨欣,也不时过来探望伤情,并给他们送些滋补的食物。

消息传回清源镇,花家的人既喜且忧,喜的是秋月无事;忧的是,司空曙为此遭罪,花家欠他的更多了。

如霜也听说了此事,心里记挂司空曙,遂骑马星夜驰往长安。

是日来到司空曙府上,推门进去,直奔内室,隐约听到有轻微的说笑声,循声进去,却见司空曙趴在榻上,秋月坐在火盆边,二人轻声细语,有说有笑,洋溢着幸福甜蜜。

如霜的眼睛莫名湿了——司空曙和她在一起,从来没有这样静谧安详过。

她不禁妒火中烧,朗声说道:“早知道有人这样尽心服侍着你,我就不来了。”

屋内的人听到声音,方扭回头,秋月见是如霜,忙起身让进屋里,轻声说道:“你们聊,我出去煎药。”

如霜怪声怪气道:“别走啊,月儿又不是外人!”

秋月道:“待会儿子曙该吃药了,我去帮他煎。”

司空曙见来者不善,遂帮腔道:“让她去吧。”

秋月方低头出去了。

如霜在司空曙身畔坐下,娇嗔道:“没见过你这样自讨苦吃的人!”

司空曙安慰她道:“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如霜要看看他的伤口,司空曙忙极力阻拦,如霜只得作罢。

秋月在厨房煎药,心事重重——如今如霜来了,她才是司空曙明媒正娶的细君(妻子),自己此时该何去何从?

思虑再三,还是觉得离开较妥。

煎好后,秋月将要药端进房中,如霜道:“我来喂他。”

司空曙忙道:“你放那儿,我自己能喝。”

如霜道:“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秋月听了无语,扭头离开。

如霜的话,司空曙听了,心里也觉得别扭,又见秋月走了,不禁心头不悦。

秋月回自己房间,简单整理了一下,便去与司空曙辞行,说道:“如今祖姨母来了,我便可以放心去了。”

如霜听了,满脸堆笑道:“那倒是!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秋月浅笑道:“祖姨母客气了,不辛苦。”

司空曙扭头望着秋月,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秋月与他对视了一眼,一狠心,扭头走了。

司空曙绝望俯伏在榻上,心里千万遍地呼唤着:“秋月、秋月、秋月……”

秋月刚到院中,恍惚听见司空曙在叫她,遂返回房中道:“子曙,刚才是你在叫我吗?”

司空曙听了一愣,心中惊喜道:“她竟听见了吗?”

就听如霜笑道:“没有,我一直在他身边,他不曾说过半句话!”

秋月听了,失望地转身欲走。

司空曙忙喊了声:“月儿!”又柔声道:“我是叫过你,刚才,在心里,无数次地……”

秋月听了,冲司空曙粲然一笑,如异花初绽,随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如霜则怔怔立在地上,表情僵硬,眼神空洞。

秋月又去向秋筱和雨欣辞行,然后独自回了素心宫。

秋筱、雨欣见秋月走了,遂收拾行装,也回了清源镇。

如霜照顾司空曙,直到他伤势痊愈,二人一直相守以礼、相敬如宾。

司空曙道:“谢谢你。”

如霜道:“子这样说就见外了。”

司空曙又道:“我打算近日回新绛,你呢?”

如霜愣怔了一下,只得道:“那我便回清源镇吧,酒厂才刚刚开工,离不开人。”

司空曙道:“好的,好好经营,我相信你能行!”

如霜听了,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次日,二人一同出了府门,互道珍重,分头上马,绝尘而去。

司空曙绕道去了素心宫,却在悬崖边盘桓半日,终没有进去,拨转马头,往新绛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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