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接咱们了,你的卫郡王也来不及了。"厉芷坐在那里动不了,但是嘴可不闲着。
阎以凉微微仰头往上看,这断裂带很深很深,上面只有一条亮色,在这里能完全体会到坐井观天是什么感觉。
那一行人移动过来,分别的架起阎以凉和厉芷,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他们架着离开。
走了一段路,在前的厉芷忽然道,"让她闭眼。"
随着她话音落下,架着阎以凉的人抬手用力的在她后颈拍了一掌,无力抵抗,阎以凉瞬间便闭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阎以凉只觉得肠胃翻涌的厉害,致使她的大脑也在旋转,就好像自己身处一个大转盘里,她正随着转盘旋转。
迷迷糊糊了好一会儿,她闭着眼睛深呼吸,才将自己胃肠的翻涌压制下去。
用力睁开眼睛,入眼的一切都是倾斜的,恍然自己是趴在地上,否则也不会是这个视角。
"醒了?"一道沙哑又无力的声音从脑后传过来,阎以凉撑着身体坐起来,试着调动内力,丹田却空空如也。
转头看过去,一个人靠着石墙,衣衫褴褛,而且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不是肖黎是谁。
"你没被救走?"他的护卫那般去抢夺,都没把他抢走。
"差一点。"肖黎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长发几分散乱,使得他看起来恍若游历江湖许久的浪人一般。不过若是能忽略他满身血迹的话,他倒像是个浪人。
"果然奴才随主子,和你一样蠢。"他都能被抓住,可见有多蠢。
"你也一样。"肖黎似乎没力气说太多话,若是以前他肯定会用一大串话来回击她。
没再和他拌嘴,阎以凉看向他垂在腿上的手,用破布包裹着,那根小指的确被砍掉了。
"这是哪儿?"阎以凉不确定他们是否离开了那断裂带,厉芷说藏钱的地方就在那儿,想来她也不会把她带离那儿。
"牢房。"很显然,他们就在牢房里。
"废话。你身处哪儿你都不知道?"看着他,阎以凉也有气无力,那断裂带下不知是什么草药,效力如此强。
"不知道。"肖黎看着她,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朝着他挪动,阎以凉缓缓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两指搭在脉门间,他也静静地看着他。
"你的内力也尽失。"他们俩状况一样。
"嗯,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儿动也不动。"肖黎看着她,一边轻声道。
"这次,你是被连累的,我若说对不起,不知你会不会接受。"阎以凉也靠在石墙上,硬邦邦又冰冷无温,但是却能让她清醒些。胃肠依旧不舒服,好像要吐,可是她又吐不出来,因为肚子里没有东西。
"想听你阎捕头说一句对不起还真是不容易。"肖黎不知是不是在笑,因为嗓音沙哑,很难听。
闭着眼睛,阎以凉深呼吸,可越是呼吸她就越觉得不舒服。
蓦地,她扭头偏向一侧,开始干呕。
肖黎看着她,随后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从未尝试过丹田空虚如絮,我不适应。"干呕一阵,但是什么都没吐出来,她转身再次靠在墙上,边大喘气边说道。
看着她,肖黎忽然抓住她的手,两指搭在她脉门间。
任他试探,阎以凉也不语,她怕是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吐了,她应当是怀孕了。
缓缓放开她的手腕,肖黎也沉默,一时间,整个牢房都安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对面的一扇石门忽然朝着一侧划开,下一刻,两个黑衣杀手走进来。
看着他们,阎以凉几不可微的拧眉,看他们手里的东西就差不多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俩人一人拿着匕首,一人拿着一个杯子,直奔着阎以凉而来。
"你们做什么?"肖黎抬手挡在阎以凉身前,可是毫无作用,俩人皆绵软无力,根本抵不过那两个人的力气。
一人将肖黎踹开,随后便控制住阎以凉的双手。
抓着她的手臂,一人直接拿刀子在她手腕处划开,血流出来,用杯子接着,不过片刻,便接了半杯。
似乎够了,俩人松开阎以凉,然后起身便走,没说任何话。
抓住自己的手腕止血,阎以凉重新靠回石墙,"若他们能顺利拿到钱,我想咱俩也活不成了。"她的利用价值也没了。
"用你的血才能拿到钱?原来如此。"肖黎被踹走,慢吞吞的才又坐起来。
"如此什么?我若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先跑来救你,而是去抢钱。"阎以凉抓着流血的手腕,淡淡道。
"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肖黎抓过她的手,"别嫌脏,总比一直流血好得多。"
任凭他用破布将自己的手腕缠起来,阎以凉动也未动。
"卫郡王呢?"阎以凉被抓住,卫渊肯定会来救她。
"肯定在发疯。"阎以凉不用想,卫渊现在肯定在找她。不过,他不知道这断裂带下有猫腻,若是冒然下来,很可能中招。
"希望他能疯的快一些,否则咱俩都得死在这儿。"肖黎只盼卫渊能快一些找来。
阎以凉心里却没底,这断裂带下面的乾坤谁都不知道,厉芷却对这里清楚的易如反掌。
蓦地,透过右侧石墙的缝隙,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传了过来。尽管只是很细微的声音,可是阎以凉和肖黎都听到了。
俩人看过去,石墙坚固,什么都看不见。
"隔壁也是牢房?"这个小空间是个牢房,关着他们俩,隔壁是谁?
肖黎听着,蓦地皱起眉头,"是一洋。"这声音,就是她。
"一洋?她被陈高抓住了。"阎以凉无声叹口气,一洋本就害怕,却还是跟来了,没想到她真被陈高抓住了。
"她怕的要死,到底还是被抓住了。"肖黎有些着急,可是现在自己力不从心,根本救不了她。
没有任何的办法,阎以凉也只能听着,调动内力,丹田空空,而且随着她的试探,她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寻常的病痛她根本不在乎,甚至完全可以靠毅力去打败它。但是现在,她忽然发现她对这种要呕吐的翻涌无能为力。即便她内力满身,想来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舒服了?现在开始,为了你们两条命,你还是顺从一些。他们要血,就给血,除了命不给,其他都顺从。"肖黎看着她,充满血丝的眼睛却有丝丝担心。
"要了血之后,就得要命了。"阎以凉可不觉得厉芷会好心,这个女人太疯狂了。
"用你的血,真的能拿到那些钱?"肖黎觉得若是拿不到的话,她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也就不会那么快的来杀她。
"嗯,厉芷很笃定。"厉芷千方百计,可见对这些很了解。
"那会是很大一笔钱。"单是想想,肖黎便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都这个模样了,你就别想着那些钱了。"阎以凉无言,肖黎是想拿回属于祁国的钱,但厉芷更贪婪,所以棋高一着。
弯起毫无血色的唇,肖黎笑看她一眼,"对啊,那些钱是属于你的才对。"梁家的钱,但现在梁家只有阎以凉这一个血脉了。
"若是能活着出去,我肯定把这些钱都拿在手里。或许,可以分你一点儿。"以前她从未想过染指那些钱,但是现在她想要,因为厉芷意欲得到,她也想得到。
"多谢。"肖黎略有无言,她的大方很吝啬。
唇角微弯,阎以凉也笑,即便身处这种地方,她一直都很平静。
隔壁,细微的惨叫声依旧不断的在传过来,陈高在虐待一洋。
牢房里仅有幽幽的光,从牢门的上方传进来,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伴随着隔壁的惨叫声,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牢门再次缓缓打开,一个满身阴郁之气的人出现在眼前,阎以凉的眼色也冷了下来。
厉钊站在牢门口,看着被关在牢里虚弱的阎以凉,他的眉眼间有丝丝动容。
阎以凉却恍若未见,无论是厉芷还是厉钊,对于她来说都一样。
"师妹。"厉钊开口,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一丝歉意。
阎以凉却没有理会他,更像是没听到。
肖黎冷哼了一声,"真是好笑。"师妹?
"师妹,待那金库的大门打开,他们就会放了你的。"厉钊没有走近,只是站在那儿低声说道。
阎以凉不看他,也不答话。
肖黎摇头,随后缓缓握住阎以凉的手,"你还是信我希望比较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