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没听到宁筱玥的怪声怪气,阎以凉回头看了卫渊一眼,"嗯。"
薄唇微弯,卫渊的手没拿开,反而轻轻的捏了两下,"走吧。"
"你先上去吧,我等她。"宁筱玥还没完事儿,阎以凉等她。
"好。"卫渊放手,随后转身离开。
冰库的冷气一直盘桓,呼吸之时的白雾恍若寒冬。
查看的差不多,宁筱玥开始缝合,这种工作做过无数次,即便闭着眼睛她也能完美的缝上。
"阎以凉,你觉不觉得卫郡王对你有意思?"询问,宁筱玥其实很想知道阎以凉的想法。
"不觉得。"直接否认,阎以凉面不改色。
"阎捕头,即便铁石心肠也能感觉的出来,你别否认。虽然吧,卫郡王不是那么有男人气概,但是,你们俩站在一块还挺和谐的。"这句是真,其实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你最好不要瞎说,我告诉你吧,以前我就与你说过,他认为我是他儿时认识的一个人。虽然我那时否认,但其实,我们小时候的确认识,仅此而已。"淡淡开口,阎以凉说道。
"啊?你们俩小时候真认识啊?"一愣,宁筱玥回头看着她,敢情卫渊没认错人。
"嗯,真的认识。在师父遇到我之前,我和他曾一同逃命。"双臂环胸,宝剑握在手里竖于一侧,她的脸和那宝剑一样冷硬。
"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你来皇都之前的事儿,你们俩,是怎么逃命的?还有,你老家哪里的?"阎以凉从来没说过这些。
"我记不清了,记忆就停留在和卫渊逃命的阶段。"阎以凉摇摇头,梁家的事儿她不会和任何人说。
"哇哦,你们俩的缘分还真是剪不断啊。过了这么多年,又重逢相认,啧啧,缘分真是奇妙。"宁筱玥连连唏嘘,这种缘分若是不发展出点什么来,实在愧对老天。
"你不要乱说,这件事目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而且,不要再瞎说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若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让你以后都不能说话。"冷声警告,阎以凉的眼睛比这冰库还要冷。
"好好好,我不会乱说的,咱们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看我大舌头过?只不过,你真的对卫郡王没感觉?他至少比关朔强啊,是个男人,不是男孩儿。"缝合好,宁筱玥一边给尸体套上衣服,一边道。
"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个啰嗦难缠的男孩儿。"而且,有过之无不及。
"卫郡王难缠啰嗦?大姐,咱们俩讨论的是同一个人么?"难缠?啰嗦?宁筱玥可一点都看不见。冷漠凉薄倒是真的,总是冷着一张脸,能吓死人。
"算了,说了你也不信。"就猜到宁筱玥不会信,卫渊现在人模人样的,谁也不会信的。
"唉,要我说呀,你就直接去找邹大人,就说这婚约可以不解除,但是你和关朔肯定做不了真正的夫妻。等他长大成人知道男女之事,你都老了。"摘下手套,宁筱玥连连摇头,作为成过亲的女人,她深知男女之间一定要经历某些事。若是连那些事情都没有,那算什么夫妻?
"多谢你提意见。完事了吗?咱们走吧。"看了一眼被缝合好的尸体,阎以凉转身走向台阶。
走出冰库,一直在外等候的银烛立即为两人引路,走向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一个独立的小院儿,两间卧房,晚膳已经摆好了,不是很丰盛。
洗漱一番,宁筱玥一屁股坐到餐桌前,一边长叹道:"你看吧,这老太太果然刻薄。咱们为她儿子找凶手,千辛万苦,不止不给好房间休息,连饭菜也这么差劲。"拿起筷子,宁筱玥恨不得直接把盘子戳漏。
"这杜门山庄她住不久了,日后有你看热闹的时间,吃吧。"卫渊就是来找麻烦的,而很显然,现在已经找出很多麻烦了,足以将他们赶出杜门山庄。
"活该,一点皇亲国戚的雍容大气都没有,根本配不上这山庄。"宁筱玥冷哼一声,然后往嘴里塞食物。
阎以凉风卷残云,宁筱玥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和阎以凉在一起吃饭就是有这个好处,即便食物不好吃,但看着她肯定也能填饱肚子。
即将吃完,外面忽然传来铮的一声,俩人同时停住筷子。
"什么声音?"宁筱玥皱眉,这么晚了,忽然响起这种声音,很诡异。
"琴。"放下筷子,阎以凉起身走出去,宁筱玥立即跟上。
走出小院儿,黑夜里又传来铮的一声,这次更清晰了。
"还真是琴,不过这是什么曲儿?"宁筱玥摇头,不懂。
"这是在调音。"阎以凉看着夜空某一处,淡淡道。
"哦?你还懂这个呢?"宁筱玥很是意外。
"不懂,但是也明白一点儿。"若是弹,她肯定不会,但听还是会的。
不远处,一个小厮匆忙经过,阎以凉立即扬声道:"你,过来。"
吓一跳,小厮看过来,之后匆忙跑来。
"阎捕头,宁大人,二位有何吩咐?"小厮弯着腰,不敢抬头。
"谁在弹琴?"调音结束,琴音响起,如潺潺流水。
"回阎捕头,是周琴师,夫人几乎每晚都要听周琴师弹一曲才会睡。"小厮立即回答道。
"泰成公主很有情调嘛。"宁筱玥双臂环胸,一边冷笑道。
"行了,你下去吧。"警报解除,阎以凉转身回屋。
琴声一直在继续,听得出这个周琴师的技艺很高,听得人心情舒畅,全身放松。
宁筱玥就在这琴声中很快的放松了,躺在床上深深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