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玉颜昭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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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玉颜昭陪着吴情、燕默风站到了半山坡的位子,看着四周已初具规模的梯田样式,由上往下,一道道整齐的田埂跃然眼前,比在图纸上规划出来的还要漂亮几分。

吴情赞叹道:“到底是人多力量大,昼夜轮换,到底把进度撵了下来。”

燕默风指着这一片的梯田问道:“乔大人说这里还要灌水,施明,养护,这一套全下来,还得抓紧些,不然就错过了今年种植的月份。”

吴情点了点头,道:“北国春季来的晚,夏季又短,原本不适合种水稻,咱们这一举措也是想着用来做试验,在平地种上玉米,在梯田种水稻,好在山上引下来的雪水还能用来灌溉,到是不愁缺水。”

玉颜昭一般在这种时候都只充当倾听的作用,不过有他在,到是把十五替了下来。

燕默风跟着点头,道:“虽说难度大,可若真能种成了,以后我北国的粮食也就不足为惧了,到时候我定要把你这番作为记入史册。”

吴情失笑,摇头道:“大王子不必如此,咱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再说我也问过乔大人,把这方土改造成适合稻禾生长的土,到底还是需要循序渐进的,想必头两年的收成并不会太好,目前咱们的要求就是有收成就好,一点点的改良,不只是土地,还有稻种,只要经过时间的积累,终会见到成效的。”

众山坡上下来,沿路走来,已经建好的一排排木屋前坐着三三两两的老人在闲聊,力壮的妇女们则忙着摆弄吃食,看着她们将吃食一一放进大桶,而后挑着往山上走去,心下一片了然,必是给劳作的士兵和她们的丈夫送饭去了。

燕默风行事说话向来是雷厉风行,五日这前,这些百姓就都迁了过来,自打搬进这个谷底便任劳任怨,男人女人各司其职,除却身体不好或是体格不济做不了活的,其余的都跟着去开垦梯田了。

吴情瞧着这一个个崭新的面孔对燕默风道:“大王子不如把这些土地分到她们个人的身上,种植的殃苗由大王子来提供,待到秋收的时候,若是哪家的粮食产量高,大王子再给一定数额的悬赏以滋鼓励。”

“呵,跟你在一起,真是每每都让我觉得惊艳,似乎在你身上总有新鲜的趣事等待着别人去挖掘。说起来,我竟有些后悔当初答应放你离开了。”燕默风有些感叹的说道。

吴情话里的意思燕默风自然很快的反应过来,这种责任分配自然会调动个人的积极性,可以说选来的这些百姓都算是对农桑稼墙有一定了解的人家,像那种专门以牧业为主的百姓他压根就没动员,不然只教这些人学种田就是一大麻烦,他现在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专门去培养这样的人,还不如让这些人来做,等到做出成绩了,再让这些人去给他带人。

燕默风从小就生活在统治阶级最高层,自然知道怎么样才能收拢人心,怎么样才是最好的最半功倍。

玉颜昭微皱着眉头看了燕默风一眼,没予置评,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玉颜昭看到了燕默风对于吴情越来越浓厚的兴趣,还有眼睛里越发柔和的光彩,可能吴情还没有注意到,燕默风以前在吴情面前都是自称本王子如何如何,可自打进了山谷以后,燕默风就以我这样的称呼自称,完全弃了一国王子的架子。

吴情耸了耸肩,并不想跟燕默风继续探讨这个话题,显然他也不是第一次提及了,对于吴情的表现也在意料之中,反倒没什么失落的。

谷底也引了一条小溪,专门用来给谷里生活的人洗衣服用,又打了几口井,用来生活用水。

不得不说,引雪山之水若是还算艰难的话,这打井取生活用水却真真是让吴情看到了北国人用水的艰难,光是井眼就打了十几处,深度可想而知,费了好些力气才算是打出来五、六口能饮用的水,已经让谷底的这些百姓兴奋不已。

吴情驻足,指着小溪边好些小孩正在水里嬉闹,失笑道:“这些孩子可真淘气,天也没暖和,也不怕冻坏了。”

玉颜昭瞧了眼水位,小孩子站在里面也就只到了肚子左右,说道:“水很浅,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孩子们的安全,只是这天气也就中午的时候阳光才盛一些,这水也是因为一天早、中晚三遍饭都是在溪边做,才越发的活了起来。如今再有小孩子们的嬉笑声,到是比咱们刚来的时候要热闹些许。”

吴情点了点头,望着周围的其乐融融,待一切归位之后,这里会更加和美吧。

燕默老调重弹道:“既然这里已归整的差不多了,不如你就随我回别苑去住吧,到底那里的条件要比这里好不少。”

吴情摇头道:“大王子不必再提,我到是觉得这里更让人自在。”

燕默风无功而返,玉颜昭脸上带着笑意随吴情挑了棵枯枝萌芽的树下坐了下来,望着天上的碧玺晴空,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闭目凝神,整个人都沉浸在蓝天之下,心也跟着纯净下来。

“小九,你的愿望还没有变吗?”玉颜昭依然闭着眼睛,轻声开口问着。

目光越来越远,似乎隔着这一片碧海晴空看到了一个遥远的世界,同一片天空下,是不是有那么一群人也在生存着,半晌,方摇了摇头,把头放到了膝盖上淡笑着回道:“玉哥哥,小九的愿意从来就是最简单的,可是小九走的路却离那个愿望离的好远。”

“兜兜转转,繁华褪尽,坐看云卷云舒,静听花开花落,任凭潮起潮涌。小九,玉哥哥没读过多少书,可玉哥哥曾经看到过这样的话:“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吴情到也知道这话,点头道:“我小时候也看过,是说聪明人喜爱水,有仁德者喜爱山;聪明人活动,仁德者沉静。聪明人快乐,有仁德者长寿的意思。”

玉颜昭笑道:“是啊,在千变万化的大自然中,山是稳定的,可信赖的,它始终矗立不变,包容万物,是最可靠的支持;水则是多变的,具有不同的面貌,它没有像山那样固定、执着的形象,它柔和而又锋利,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难于追随,深不可测,不可逾越。

聪明人和水一样随机应变,常常能够明察事物的发展,“明事物之万化,亦与之万化”,而不固守一成不变的某种标准或规则,因此能破除愚昧和困危,取得成功,即便不能成功,也能随遇而安,寻求另外的发展,所以,他们总是活跃的、乐观的。

仁爱之人则和山一样平静,一样稳定,不为外在的事物所动摇,他们以爱待人、待物,像群山一样向万物张开双臂,站得高,看得远,宽容仁厚,不役于物,也不伤于物,不忧不惧,所以能够长寿。”

说到这,玉颜昭微顿了一下,把目光投在了吴情身上,心理鼓起了勇气,认真的说道:“小九,玉哥哥愿意做一个像山一样坚忍不拔,像水一样勇往直前的人,无论你在哪里都给予你最宽阔的怀抱。”

吴情的手一颤,实在没有想到玉颜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时候,那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大家还能兄妹般相处,可现在,吴情心理低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说起来,来到古代这些年,似乎与玉颜昭的相处是让她最为舒心的,也是唯一一个没在她身上有所图的男子,而且以玉颜昭的品貌,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配不上,可现在,她实在是没心情考虑这个问题,她想等到彻底恢复了自己的自由身,那个时候或许她就可以随自己所愿,走到哪里都可以,随着自己的喜好去喜欢自己想喜欢的人。

“小九,玉哥哥不逼你,你若不喜欢……”玉颜昭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他相信吴情的聪明,以前还小,或许她在这上面还不懂,可如今她都嫁过人了,再不懂只怕就是自欺欺人了,本来刚才那句话就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吴情的反应应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小九的光芒已然照进了别的男人的心理,并不是他想掩藏就能藏的住的。

“不是的。”吴情第一次听到玉颜昭这般不自信又带着失落的语气,未及多想便抢口回道。

“小九?”玉颜昭的声音里带着希冀与不确定,一双眼睛更是紧追着吴情的表情,一只手已是不自觉的握上了吴情的胳膊。

吴情想着自己原本的打算,问道:“玉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你身边还有更合适的人呢?”

玉颜昭摇头道:“小九,玉哥哥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深思熟虑的,以前在盐帮,玉哥哥敢带人出去走盐路,不只是憋着一口气,更是因为干爹的期望,玉哥哥想给干爹圆了他的期望,不负干爹对我的抚养。”

微顿了一下,玉颜昭又道:“至于女人,小九,玉哥哥只想遵从自己的心,你曾经说过,以爱的句义,或者以为是对对方好,可到了最后可能会成为对对方的伤害,因此即便你拒绝玉哥哥,玉哥哥也不会怪你,可是玉哥哥只想告诉你一点,不要以为玉哥哥好的名义,做出另玉哥哥伤心的事情,小九,你能答应玉哥哥吗?”

都是聪明人,吴情有的时候刻意让十五跟玉颜昭多些相处的机会,就是想给两人培养感情,如今被点出来,吴情叹了口气,道:“玉哥哥,我不想骗你,如今的我并不想谈及感情的事,而且如今的我只怕也不能完全任由自己规划自己的人生,这样的我,去承诺玉哥哥任何的话语,都是空谈,小九不想让玉哥哥失望。”

玉颜昭并没有因为吴情的拒绝而失了神采,反而因为吴情的话而一点点的亮了眼眸,那里面只有吴情的倒影,不掺任何杂质,单单这样的感情就足以让吴情震憾。

玉颜昭激动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可出口的声音又带着易常的平静“小九,玉哥哥说过陪你一直到你自由的离开为止,到时候你再告诉玉哥哥你的去留。”

一滴泪从吴情的眼里滑落,这样的玉颜昭让她心疼,以古人的年岁,玉颜昭真的不小了,可是偏偏是这样的男子,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连个伴都没有,为了守护她,放弃了堂堂盐帮帮主锦衣玉食的生活,随她来这么苦寒的地方开垦荒地。

“傻丫头,哭什么,你小时候可不是个爱哭鬼,玉哥哥可记得那个时候,你才多大,不足十岁的年纪,却实足是个闯祸精,而且胆子大的连天都敢捅破,当时玉哥哥就想着,这么调皮淘气的丫头,若是嫁到别人家去,碰到个不能帮你收拾烂摊子的人,指不定就要受你连累呢,所以啊,当时玉哥哥就想着,佛祖曾说我不入地狱谁不入地狱,所以啊,玉哥哥在那时就想着等到这丫头长大了,就由我来超度吧。”

扑哧,吴情止不住笑了出来,脸上还有刚刚哭过的泪痕,眼睛如水洗般晶亮,瞧的玉颜昭越发的灼热,吴情被看的不好意思,低下头嘟囔道:“我哪里有玉哥哥说的那般淘气。”

这般小女儿的情态,一时间让玉颜昭忍不住想一亲芳泽,沿着那水润的眼睛亲吻掉那滴落的泪珠,只是时间、地点都不合适,而且他也怕吓跑吴情。

心理微叹,不过脸上的笑意却还在,拉着吴情起身道:“走吧,女孩子还是少贪凉的好,等回头落下病根又该自己遭罪了。”

吴情脸腾的一下又红了,不知怎么就想起上个月她来月事肚子痛的受不了,玉颜昭晚上怕她睡的不安稳,半夜还帮她换汤婆子,熬红糖水的事来。

好在玉颜昭并没有回头,吴情脸上的窘迫才好一些,只是吴情不知道的是玉颜昭也是因为顾虑着上次吴情月事时候的样子,听太医说是身体受了寒,也许是不适合北国的温度所致,因此对吴情现在的情况越发的在意起来。

待到晚上,吴情泡完澡出来,推开了连着卧室的门,一身清爽的回到房间,十五已然拿着大帕子在她身后帮刀子擦起头发来。

微闭着眼,享受着十五的手指在头皮上轻柔的按压,只觉得浑身舒畅。十五本身又是习武之人,在穴位上的掌握更要准确一些,经过她的按压,吴情整个人都觉得疏松痛快。

“十五,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多年了吧。”吴情回想着十五初到她身边的样子,如今的她十七岁了,十五比她还要大,她好歹是嫁过两回人了,十五还没嫁过呢。

十五像是知道吴情的心思一般,哼道:“姑娘还是别打我的算盘了,今天姑娘跟玉帮主说了半晌的话,想来姑娘也知道玉帮主的心思了,其实玉帮主的心思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偏偏姑娘还装着不知道的样子,把我拉了进去,姑娘却是忘了,早先我就跟姑娘说过,这一辈子,只要姑娘需要我就一辈子呆在姑娘身边,不去嫁人。”

吴情却是摇头道:“十五,还记得你刚到我身边的样子吗?”

十五点了点头,脱离了组织,来到吴情身边,应该是她活的最轻闲的几年,至少晚上不必做噩梦,每天不必想着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吴情嘴角挂着甜笑,回忆道:“那会我就想,大长公主是个别扭性子的人,偏偏送来的丫头也是个别扭性子的人,整个人冷的像块冰,连句话也不说,那会儿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人改造成个话痨,哎,只是这些年来,我费尽了心思,也没让你的性子变的开朗活泼起来。”

十五吐槽道:“我如今比以前能说多了。”

扑哧,吴情笑道:“嗯,以前一天说五句,现在一天能说十句。哎,我就时常想着,这样的十五要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稳妥呢。”

与别的姑娘不同,十五的脸上并不见半分羞涩,可见真是在这上面没有想头的,手上的帕子又换了一条,接着擦起了吴情的发捎,才道:“姑娘不必费心思了,我在这上头没想头,如今咱们过了这三年,只要能护着姑娘回大夏,我就安心了。”

“回大夏啊。”吴情的声音里有些迷茫,其实她在大夏真正牵挂的人也不多,数得过来的,也就大长公主一个,从小到大带在身边的除了十五,就是书槐,书槐嫁了人,儿子也大了,小日子过的挺舒坦的,到是不用她惦记,十五又在她身边,其实于她而言,在北国、在大夏已没什么区别了。

“若是在大夏有这么一片小山谷该多好,到时候咱们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吴情有些憧憬的说道。

十五哼道:“姑娘莫非是喜欢上了这种农耕生活。”

还没等吴情回答,十五就瞧着吴情细皮嫩肉的样子打趣道:“只怕姑娘是有心无力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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