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摸摸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本郡主不踢他踢谁?"纵然被箍得极紧,可是她依旧不依不挠地挣扎着。
"小小年纪,下手就这么狠心!"
用力箍紧那肉嘟嘟得手腕,乌紫的痕迹已经极为明显。
"放手!你这个私生子,有什么权力来管我?"女童一扭头,趁着对方半分晃神之际,一口便咬在了他那架在她颈后的手肘上。
"哎呦!"
惨叫之后,却是发现,那粉雕玉琢,看似极为无害的女童,已经扭着那小小的身板,一溜烟儿不知躲到了哪去。
"真不知道芸姨怎么生出你这样凶悍的野蛮丫头来!"捂着手腕,他狠狠地朝着那小身板消失得方向低吼道。
那年的他,十四岁,而她,只有四岁。
只是时光如白马过隙,转眼间,她十四岁,而他,已经二十四岁了。
"王爷?王爷?"小意的叫唤似从遥远的角落里,幽幽而来。
脑海中的思绪像是像是一方浅湖,被这低低的叫唤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轻轻打在水里,泛起层层涟漪,亦晃醒了他的神思。
"这件事情...暂时不用告诉兰伯伯!"百里容轻抿一口绿茶,"我会来处理的。"
"是!"
光滑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一行小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低语呢喃,好看的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下山才两天,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真是打得过流氓,去得了花堂,真不知道兰伯伯要是知道你在山上待了十年,居然还是这个模样,心里会是怎么想?"
耀目的阳光,打照在他秀美的侧脸之上,高挺的秀鼻,在白皙的面庞上,投下了一方小小的阴影。
静静地注视着放在案台一侧的墨砚兰花图,那含满宠溺的温柔目光里,笑意满满。
睿王府邸。
假山之上,极有生命力的青藤蜿蜿蜒蜒地攀爬于上,浅浅的人工小湖里,几尾金黄色的鲤鱼在水草中来回穿梭。
蔓延的春意顺着矮矮的木篱笆生长,几朵艳红的蔷薇探出头来。
"睿王爷,请!"蓝衣老者执杯抬臂,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睿王爷劝酒道。
"穆丞相,请!"睿王爷一袭普通的浅蓝色布衣,这布衣已被洗的略微泛白,却是显得这年过五旬的王爷浑身居然有了一种清廉的铮铮铁骨之气。
"收了一个义子,老穆开心了吧?"三杯两盏下肚,两人的话,便说得开了,其中的拘谨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能不开心么?整个云京城疯传的才子,就是我老穆的义子...嘿嘿...真是想想都觉得面上带光。"穆丞相满意地摸了摸齐颈的胡须。
若是兰歆听到这话,估计会气得吐出一口血...自己倒是给义父争光了,可义父呢?到目前为止,除了被别人拿来做枪打了她几拳之后,就没有发挥过什么光和热了。
"是啊,'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虽说是给妓子做的词,可是这三分韵道,七分柔肠却是丝丝入理。"除却带兵打仗,睿王爷对于诗词,自也有他自己的理解。
"王爷,改明儿,我也得去见见跟咱们家小花同名的这个兰大才子..."一个美妇轻摇莲步,温软的双手捏在睿王爷的双肩上,用着三分力道,恰到好处地按摩着对方的肩膀。
"呵呵,也是也是!"睿王爷眯着双眸,看着不远处那座遥遥而立的青山,茂密的绿林里,迎着风,赏心悦目地晃动着绿波。
"宝贝小花花,再过一个月就要下山咯!可想死爹爹我了。"
轻呷一口薄酒,穆丞相看着自己的好友那皱着眉头出神的摸样,忍不住轻笑道,"要不然,等郡主下了山,干脆我们也结一门亲算了?"
"丞相此言有理,反正我家小花花小时候就定了姗姗那小胖子,也许了慕容家的小王爷,再加一个云京第一才子,岂不是三喜临门?"不等睿王爷开口,那站在身后的美妇已经笑吟吟地说道。
"哎...我说夫人..."睿王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咧嘴朝穆丞相苦笑一声...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个刁蛮的兰小花背后,就必然有一个彪悍的柳芸娘亲。
临街酒楼,夏芳阁二楼内。
"一下子收三个,小歆歆,你胃口也太大了吧?"
柔柔的戏谑语调婉转而来。
身姿摇曳,浅浅的轻笑声,从门外响起,那带着一丝纯纯的媚意,一袭红色的花袍,花袍上,艳丽的牡丹朵朵,君姗姗一手托着菜盘,一手提着长袍的下摆。
君姗姗左眼一眨,看着兰歆,又是丢了一个媚眼过来!
"你...你是..."慕容毅秋瞪大了眼睛的同时,亦睁圆了嘴,努力抹平自己中那个小胖子给自己留下的悲剧的印象。
"姗姗,你来了?"碧烟寒浅酌一口清酒,看着门外那一袭花袍,笑道。
君姗姗在一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轻轻倚在兰歆身侧,白如玉管的细指轻抬杯盏,小心地送至兰歆唇边。
"小歆歆,来,尝一尝我新釀的醉生梦死。"
彼此之间的暧昧,向着众人展露无疑。
"姗姗,你怎么可以对他..."碧烟寒气极,自己的师傅御清硬逼着他跟这个"师叔"多多学习,多多研讨佛法,别扭了好一阵子才下定决心跟过来一起吃饭...
只是,他兰歆难道那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么...是个人都喜欢跟他近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