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理在她的胸腔中已经酝酿了许久,如何能够口若悬河地滔滔不绝地说出来,并且说道对方惭愧,这是一个技术性问题的考量。
"你自己说吧,那件事情,对不对得起我?"
百里容俨然被这婚房内的气氛给刺激得怔愣,他条件反射似地豁然起身,却被兰歆这步步紧逼的气势给逼到了圆桌后的高榻之上。
"那件事情...我..."
他的后腰抵在了高榻的边缘上,眨了眨水眸,表情有些无辜...那件事情是他不对,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兰歆,但是兰歆...兰歆她又怎么能借酒浇愁,就跑到春芳阁去?
难道不知道董清扬那只大灰狼他打的什么主意么?
兰府之内一处悬着高高红灯笼的庭院之内,五个红衣男子正对月酌酒。
邪魅的黑眸子一眯,董清扬以袖掩口:"阿嚏!"
旋即,吸了吸鼻子,揉了揉鼻尖,看着身边一大群红艳艳的喜服的男子们,有些无奈地叹道,"秋日还没到,怎么夜竟如此凉人了?"
君姗姗的喜袍素来与他人的有些不一样,朵朵艳丽的暗线牡丹纹在衣衫上,他抬手倒酒的姿态,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得猎猎而舞,他浅酌一口,狐狸眼睛眯了眯,看着对面的人笑道,"只怕是有人在怪你某天趁虚而入了吧?"
而苏慕白手执一个月白的小酒盏,他半依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也是满脸打趣的笑意,"不单单是那人要埋怨你,只怕是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
"咦?慕白,那你打算怎么办?"慕容毅秋迟疑的目光扫过一脸无奈的董清扬,亦看着款款而来的苏慕白,有些想得不甚明白。
"那自然是罚你再喝三杯!"君姗姗笑盈盈地将放在董清扬身前的酒盏斟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你们真是..."董清扬苦笑着看着倒在自己面前满满的清酒,感觉有些头疼...他酒量不好,他们竟真得下手这么狠?
已经喝了三杯了,再喝三杯岂不是失态?
爽朗的笑声在这间小别院里悠悠荡开,而一袭碧绿的衣衫却在分外扎眼的红色中,慢慢退开。
"哎...姗姗...烟寒怎么..."慕容毅秋自从知道碧烟寒为了兰歆所做的那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对他的好感已经直线上升了。
眼见对方黯然离开,他的心中不免觉得有些不妥,正欲起身去追,却被君姗姗给抬手拦在了半路上。
"他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这...还是由他自己去吧。"君姗姗望着那在墙角消失的背影,面露一丝关怀之色。
纵然兰歆以捉拿叛国之徒的功名保出了碧氏一族,碧青岩也向陛下表明了他们是因着李秀天的吩咐才陷害兰歆,但是考虑到碧家之前亦曾帮李秀天做过些许大不敬的事情,所以死罪可免,但是两年的戴罪之身,却依旧加在了整个碧氏身上。
"这...也好吧..."慕容毅秋扁了扁嘴,点了点头。
安静的主院喜房之内,忽地爆出一声怒喝!
"亏本郡主还死心塌地,不停地告诉自己,你一定还在的。"兰歆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恨然咬牙说道!
"我这...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百里容略皱了皱眉头,萦绕在他鼻尖的女儿香,荡得他的心神有些不稳,却又略略地感觉到哪里像是有些不妥。
兰歆素来被百里容教育惯了,眼见自己有一个可以教育对方的机会,自然不愿意放过,但是看着对方那张神仙似的脸,却又感觉,自己又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唔...听说喝酒不仅可以乱性,其实还可以壮胆。
墨眸咕噜地一转,便瞥见身后圆桌上,那细长的酒壶口子,想也没想,极是豪迈地拿在手里一饮而尽!
"兰歆...那酒..."百里容眼见兰歆这一系列的动作,瞪直了眼睛,这婚房里的酒...
他本来要给兰歆一个温馨的两人之夜,但是兰歆喝了那酒...只怕是不行了。
兰歆撸起袖子擦了擦挂在唇边的些许酒渍,勇敢地迎着对方那双不似狐狸,却比狐狸还要诱人的水眸,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将道理同他讲完,以后自己的小后宫里,自然是本郡主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却不想,越是盯着,她眼里脑中全是那水眸,秀鼻,红唇,胸腹中像是有一团火气腾地一下,便将她全身烧得难受至极。
她咬着下唇,摇了摇脑袋,眼中的视线已经不受控制地模糊起来。
白皙的手指用力捏住对方那已经被扯得松散的衣领,一抹光洁白皙的胸膛便映入她的眼帘。
她脑中混无其他意识,俯身一低头,一口便咬住了对方的胳膊。
酥麻的感觉立时打过他的全身,百里容只是觉着身体无力地往后一仰,便忽地跌坐在了高榻之上。
"你...你想干什么..."身体的无力感令他慌乱,只是脑子当中闪过一个名词,令他立时便对那股淡淡的香味产生了一丝警惕!
是青烟!
兰歆为什么要对他用青烟...令他不得动弹,这是何意?
"兰歆...你...你..."他红着脸,气息不稳地说道。
"慌什么?本郡主又不是不会对你负责!"
话一出口,兰歆不仅觉得自己笨,连着百里容的智商她也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怀疑。
今晚本就是两人洞房花烛之夜,问这种问题,岂不是太生分了些?
美男放在眼前,不吃的话,好像太没天理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