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释怀,说了一阵,已经是晚上,阿卷早将几样糕点摆了上来,有柿霜软糖、蜜饯鸭梨、蜜饯荔枝、芙蓉糕,两人随意吃了一些,娘便自行离去,阿卷自去准备吃食。
主仆二人一起吃了饭,念了会经,秋节已至,黄叶纷飞,秋风吹得院外面的竹叶瑟瑟得响,更觉得有了几分凉意。
阿卷拿了袍子,添了灯油,轻笑道:"这如今天也凉了,夜也深了,公主还是早些睡吧!"
我看看翻了一多半的金刚经道:"再念一会罢。"
她强收了书了道:"公主,你一天到晚的劳烦菩萨,竟连晚上也不放过,菩萨想必已经听厌了,若你再念下去,扰得菩萨没有片刻安宁,菩萨也必不乐意!"
我不禁笑了起来:"就你爱贫嘴,那好,铺床睡觉吧!"
阿卷睡外屋以防添茶倒水,我在里屋裹着棉被,听着秋风瑟瑟,辗转难眠,已经秋收了呢,岳阳也该开始大规模反击了吧?想着想着便慢慢地合上了眼。
睡到半夜,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掩了我的嘴,我蓦地惊醒,只见一双热切的眸子正牢牢地盯着我,一时唬几乎不曾跳起来,但苦于不能动弹,只得以目示意问他是谁。
那人取下面罩,说了一句惊雷般的话:"我是子炎。你不要害怕,不要出声,我就放开手!"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他这才缓缓的松手,我皱眉道:"深更半夜,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踯踌了半晌方道:"静姝,我喜欢你!"
晕了,怎么又来了一个?我按着额头头疼地看着当今太子一脸如青涩的小男生般的表情,再加上这与之不符合的对白,我真怀疑他发烧烧坏了脑子?
"太子,你没事吧?"出于礼貌,我委婉地问道。
子炎微微有些生气:"我之所以拒婚,就是为了你,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吗?"
什么?为了我,这又从何说起?我好像与他没什么过节吧,就算有,也是小时候的了,明白他的心,他的心我怎么明白?
"呃,太子,我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虽说我们是兄妹,到底男女有别,再说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住一室传出来影响不好,你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找着搓词。
他阴沉着脸道:"你当我不知道吗?二弟他也喜欢你,若不然他怎么为你的事处处上心?哼!"见我张着嘴答不出话来,他又继续说道:"自从看到你在梨花树下舞姿翩迁,惊鸿一瞥之后我便被你吸引了,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以致于我无法对你表白,但是我这心里却从来都是装着你一个人,若非为了你,我怎么会不纳正妃?"
我登时头大了一圈,等他平静下来,这才慢慢地说:"太子,不要说你我有血缘关系,皇上容不得你胡来,就是没了这层关系,我也是南陵王妃,无论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今晚你这番话我就当没有听到过,你还是听皇上的话,娶了那赵淑娟为妃罢!"
他登时激动起来,用力把我抱在怀里喘气道:"不,我只要你,静姝,你不知道每天想你却见不到你摸不到你的感觉是多么难受?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实在忍不住了,所以才冒险来找你!我知道要想得到你必须让自己强大,强大到成为皇帝,才能无视所有的人眼光拥有你,可是要立别的女人为后我不愿意,我只想立你为我的后!子衿,他也在阴谋着当皇上,难道他不是想得到你吗?"
什么?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我听不懂,也不想听,他们肯定是疯了!
我用力的甩开他,尖声道:"你走,不然我叫人了,疯子,一群疯子!"
子炎扭着我的手轻轻一带,我便轻易的回到了他的怀里,他不再顾忌什么,强硬的按下我的头,狠狠的吻了起来...
我用力的踢着腿,阿卷定是被他点晕了,以前喜欢这里清静,可是现在我却恨透了这里的清静,让他轻易的得逞!
来人啊,救命!我究竟惹谁招谁了,前世又欠了谁了,为什么总惹来一段段的孽缘?
子炎辗转地吻着,呼吸重而热烈,如狂风暴雨一般猛烈,正在我无助之时,忽然两粒石子破空而来,啪啪两声打在子炎的肩上,让他松开了手。
我踉跄着退了两步,钗发皆乱,心惊不已的靠着墙哑声道:"滚,你们都给我滚,我静姝这辈子谁也不嫁,只守着这里,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死!"
黑暗中又有暗器如雨一般将子炎的全身要穴笼罩,子炎知道今晚不能得逞,捡起地上我遗失的玉钗放入怀里,对我志在必得的一笑道:"下次再来找你,我的皇后!"说完飞身窜了出去。
我惊魂末定的坐在床上,想起前尘旧事,不由得悲从中来,那泪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周围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
我拭了泪痕道:"出来罢!"
黑影一闪,一个高挑的身影立在窗外,默然无语。
我努力的抽气,冷冷地说:"是你的主子要这么做的?"
黑影沉默了片刻方道:"主子也担心公主的安全!"
"宁默,你..."话说了一半便已经哽咽,原来还是没有逃出子衿的手心,无论我在哪里!
宁默欲要伸出手安抚,最终放了下去:"公主你放心,主子不会放过他的!"
我不禁大怒:"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我的事要他来管?你走,我不需要你来保护我,死了也是活该,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