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卤莽,完了,又闯祸了!
急忙跪下请安:"奴婢见过太子,各位皇子公主!"
子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鄙夷地说:"你这个贱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对皇子们呼三喝四的,真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不懂规矩!"
我垂着头不敢辩驳,从小到大挨过的打骂无数,我已经麻木了,只求这些皇子们不要乱摘花,哪怕受罚我也愿意。
子衿淡淡地说:"掌嘴!"
我惊得抬起头来,脸上定是被吓得失了颜色,而那些公主则用嫉妒的眼光狠狠地瞪着我,纷纷叫嚷着助威:"快点了,掌嘴,你没听到吗?"
是啊,我这个天天吃糙米粗粮的贱奴竟还生得比她们还漂亮,简直让她们恨得牙痒。
子澹瞧了我一眼,转过头去。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两颊火烧一般疼痛,白嫩的脸上立刻浮起了五根手印,我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用力的,狠狠的扇着自己的脸,咬牙,不让泪流下去,扇脸总比丢命好吧!
"跪在这里三个时辰给我好好的看清自己的身份!"子炎丢下一句狠话,对着身后的兄妹道:"你们喜欢什么尽可以采摘,不要理这个贱奴!"
"谢谢皇兄!"一阵欢呼声过后,四五个皇子公主们四散开来,开始随意地采摘着园子里的菊花。
卡叉一声!一株墨龙菊被残忍的掐断,我脸上露出了惊痛的表情,天呀,那可是皇后的最爱呀!
嘎,姚黄、魏紫还有倒挂金钟,纷纷惨遭毒手,被采了之后随意地贱踏在地上,一如我卑微的生命!
我欲哭无泪,这些菊花是我辛苦了半年才培植好的,而且各宫的娘娘都预订了,现在被他们无情的摧残掉了,我要拿什么去交差?
在这里,我根本没有辩解的权利,何况说了谁又相信我?看着菊花被采摘,我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土里,抠出了血也浑然不觉。
"你,很心疼吗?"一个邪魅而冷凌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把我吓了一跳,一抬头差点碰上子衿那带着嘲弄的脸。
我立刻换上恭顺的表情,如猫一般可怜地低下头,我知道越表现得没有自尊,可怜,他们就越高兴,也许一开心会放我一马。
蓦地,细小的手腕被捉住,子衿白晰的手拍着我手上的泥土冷冷地说:"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想像你娘一样用这招来骗人,过时了!你也知道心疼,你也知道害怕,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那恶心的娘气得我娘亲郁郁而终时我的心情?贱人,贱人,贱人..."
子衿越说越激动,可怜我的手腕几乎要被他捏碎了!
痛,额上冷汗直冒,想尽力甩开子衿的钳制,那股杀人的气场让我瑟瑟发抖,如野兽般狂野的表情更让我吓得几乎停止了呼吸,这个平时淡漠的人,总会在我面前发疯,三个皇子中,我最怕他!
我娘害死了他娘亲,这关我什么事?我恐惧地向后仰着身子,试图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但是却被他从后面拦住了腰,他危险的气息迎面扑来。
子衿一句一字地说:"听着,让你那不要脸的娘亲做好准备,一旦我夺得权位,就要取她的性命,不要以有父皇可怜她就可以不用死了!"
"二弟,天色不早了,该回宫了!"子炎在远处叫道。
子衿这才松手,临走时对着我忽然一笑,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竟然笑得如此阴险可怕!
这一笑比凶更骇人,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像自己的末日也不远了一样!
果然,笑,是能杀人的!
众人散去,唯留一地狼籍,我无措地跪在园中,不敢想象这后果该如何承担?
"姝儿,姝儿,你在哪里?"一个软软的声音在焦急地唤着,但我不想回答,也不想见她。
最终还是被她发现了,娘三步并作二步奔了过来,但因经年洗刷马桶而风湿入骨的腿不太灵便,走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她粗糙的手急急地捧起我的脸,大惊:"怎么了?脸都肿了!"她又惊又痛地抬起我的手腕,那三道青紫的淤痕刺眼地印在白嫩的腕上,娘的泪滴了下来:"他们又欺负你了?都是娘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吃这些苦..."
她又开始念叨起来,我站起身,把残菊埋了,不理她的哭泣,默默地站起身走回那个闷湿阴冷的小屋里。
虽然已经中年,但娘的风姿末减,险了手粗糙些外,细看了根本就是一个倾国的美人儿,若不是她这美貌,我想当年淳于凌霜定会毫不手软地除死了她,岂容她和我活到现在!
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下,娘和我相对无言,她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想和我说话,但一瞧我冷淡的表情便又讪讪地住口。
我凝视着那烛光半晌,才冷不丁地开口:"给我讲讲当年的事吧!"
从小到大,我从末问过我爹是谁,我们又如何会生活在这冷宫之中,因为一生下来就被定为最低微的奴才,所以我唯有拼命的干活,来保全自己的性命,骨子里那股不服输不认命的天性让我发誓要坚强地活下去,有朝一日好逃出这冷宫自由的飞翔。
因为娘的原因,我吃了不少苦,而她又总是哭哭啼啼的,因此,我很厌她,我一向讨厌软弱的女人!唯有跟她学读书认字,吹拉弹唱时我才乖巧起来,我就像一株缺少阳光的树苗,在拼命地汲吸营养,给自己活下去增加着筹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