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低声道:"现在大祁守备森严,你冒然前来,不知道会有危险吗?"
如风苦笑了一声,掀下面罩说:"我何曾想?只是哥哥心急得不行,他病了,凉国那个混帐皇帝又骂他故意托懒,而且又来了一个不知名的面具人,愿意帮助他抗敌,那人文才武略都十分历害,隐隐有代替哥哥之势。哥哥心急如焚,恐怕兵权落入他手,这才命我潜入祁国见你。"
我静静地看着,半晌叹道:"天命不可违,凉国气数已尽,为什么哥哥还要呆在那里?"
如风呆了一呆,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语气中也带了三分恼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放了杀父之仇不报做缩头乌龟吗?"
我慢慢的摇摇头:"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做无谓的牺牲罢了,听我一句话,不要再呆在凉国了,不要再和子衿打了,好不好?"
如风平生第一次冷了眉眼,他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你们!原来我和哥哥只是你们,你和淳于子衿才是一起的!你口口声声劝我和哥哥投降就是为了帮你的夫君,你的杀父仇人?我自然知道,现在淳于子衿势力越来越大,后宫也只有你一个,太子也是你生的,这般荣华富贵哪个女人不想要?亏得哥哥还让我劝说你行刺于淳于子衿,如今看来你不命人杀我已经是对我仁慈了!"
我听了这话气怒攻心,不由得心口一痛,微退了一步,气血翻涌:"你既逞口舌之快,我也不和你争辩,你不听我的劝就算了,竟还说出这样寒人心的话?好,主当我今晚没来过,从此后咱们生死各天命!是的,子衿是我的夫君,他也的确杀了岳阳,但战场上刀枪无眼,将军难免阵前亡,本就是难以预料的事,你若执着计较以往,不肯放下恩怨也由得你!我只知道他如今待我是真心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是统领天下的霸主,天下间唯有他配上得我,所以我生死都要和他在一起!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如风冷笑数声,连说几个好,转身离去,头也不肯回。
说完了气话,方觉得内心酸涩一片,我这是怎么了,应该平心静气劝如风的,怎么反倒和他吵了起来?
也罢,事情早晚要说清楚的,今晚说了也省得内里难受,只是我恐怕要被出尘和如风鄙视唾弃成爱慕虚荣,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人了!
回到宫里,匆匆换下衣衫,却发现寝宫里的灯亮着,我心中一跳,咬牙慢慢的走了进去。
子衿披衣坐在榻上,不露一丝表情,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我:"这么晚了,去哪儿了?"
我抬眼瞄了他一眼,编了个借口道:"呃,睡不着,随便出去走走。"
"哦,是吗?"子衿抬了抬眼,淡淡地说道。
我像犯了错的孩子,慢慢的走到他跟前,忧伤地看着他:"子衿..."可不可以不要问?
子衿握着我冰冷的手暧了一会儿道:"以后有什么事想不通就和我说,无论多晚我都会听的,外面风大露重,小心伤了身体。"
这平淡关切的话语对我听来却有另一层的意义,不觉得呆了一呆。
两人一夜无话,相拥而眠,但是否做得同一个梦,却不得而知。
第二天起床时,子衿已经去上朝,我习惯性的去取衣衫,发现竟是一套新的浅绯色衣裳,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唤小红:"小红,我昨天的衣服呢?"
小红忙答道:"皇上命奴婢拿新做的衣服给娘娘穿,昨天的拿去浣衣局洗了!"
洗了?完了,那包药粉!
我心急如焚,匆匆的套好衣衫,也不带人,直冲向浣衣局,众人见面我突然来到,急忙跪倒一片。
小红问道:"是谁负责替娘娘洗衫的?"
三四个宫女站了出来,但均不说话,小红骂道:"你们作死吗?怎么没人说话?昨日娘娘的衣服呢?"其中一个听了方怯怯地答道:"浣碧姐姐是领事宫女,她今天早上不知何帮匆匆的出门了!娘娘昨天的衣服还在里间放着没,没来得及洗!"
我皱眉冲了进去,看到昨天的衣服心中一喜,细细的翻了一遍,不料竟什么也没有!
心中凉透,头微微眩晕,小红及时的扶住了我:"娘娘,怎么了?"
我极力保持镇压定,心道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扶着小红的手无力地说:"没事,回去吧!"
那包药粉定是被浣碧拿走了,她拿哪里去了?给皇上了?给太医了?
不管给哪一个,都让我心惊肉跳。
我快步向太医院行去,不料这一行却惹出了祸端无数。
太医院在龙傲宫后面的一座独立的院落里,要经过一条清净的小道,因行得匆忙,要抄近路,便和小红一起走了近道。
刚行出小道,瞧见太医院的大门,突然从斜刺眼冲出一个小太监,猛地向我扑来。
我忙闪身躲过,怒声道:"作死吗?"
小太监泣着跪倒在我脚下,大声说:"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
这是怎么说,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发生了什么事?"
不料他的吵闹声已经此出了太医院的人和侍卫,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子衿也在太医院中!
他缓缓的朝我走来,每走一步我便心跳快一分,急于想摆脱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太监。
"娘娘..."小太监站起身对着我诡异的一笑,在我手足无措之时,以背对着众人,突然掏出匕首,用力刺向自己的腹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