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凌乱而急促,有好几次都跌倒了,她咬牙爬起来再走。
天空越来越黑暗了,前方的路正在慢慢消失不见,应芳芳的心也绷的紧紧的,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断掉,她咬着唇,喘着气往前奔走,一边气喘息息的跑着,一边懊悔不已,自己真是太傻了,怎么可以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呢?而且,是在知道自己是那个女人的情敌的状况下,真是太天真了。
"哎哟..."她被脚下的树根拌倒在地上,全身酸软的骨头似乎也断了,让她再难直起身子来。
"怎么办?难道要死在这里吗?"应芳芳差点掉下泪来,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感觉被命运推着走,根本过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难道,这就是古代吗?女人的命运就一定要身不要己吗?
泪水直直的往下掉,凉凉的,让寒意更加的甚了,默默的哭了好一会儿,她再一次站了起来,从来不相信命运的她,依然选择走自己的路,就算前方真的危险重重,她也想找出一条生路。
摸着黑,走了长长的一段,应芳芳感觉自己的双腿不再属于自己了,带着惯性往前走,脑子晕晕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一些凌乱的画面,像剪影一般投射出来,有悲酸,有欢乐。
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越来越模糊了,口干舌燥,有种晕眩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在支持着她继续迈出脚步,连她自己都感到茫然。
忽然,在她陷入绝望之时,前方传来强劲的马蹄声,快而有力,正朝着她这边奔来。
应芳芳僵硬的抬起头,却什么也看不见,但心里抹上一丝希望,让她不由的张口呼喊:"救命...谁来救救我..."
希望这微弱的叫声能传递到那个人的耳边,能好心的救自己离开这里,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受着生命的渺小和逝去,那是一张怎样的绝望和悲伤?
她的声音暗哑低弱,连自己都好像听不清楚了,应芳芳总个人扶着前方的树杆,汗水湿透了她的额际,在这没有月光的树林,连风声都那么的苍凉。
"芳儿..."远远的,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子,这个声音仿佛新生的阳光,让应芳芳露出了欢喜的微笑,她仔细分辩着是谁,但晕沉的意识却将她紧紧的拉扯,有凌堪寻的温柔,有墨染的急切,还有...谁的呢?
等不及知道那个人是谁,应芳芳已经不支的晕倒在树下,一抹姣洁的月光透过树稍照在她纤弱的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晕,那苍白的小脸,不由的惹人心酸。
"芳儿..."马蹄声狂乱而来,从马背上跃下的身影急急的奔至她的身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轻轻的摇晃:"醒醒...醒过来..."
应芳芳听见了那道声音,好想睁开眼回答他,但沉重的眼皮再也抬不起来,她太累了。
"该死..."惊见怀中人儿没有任何的回应,阍飞扬低低的咒出声,急急的横抱起她,跳上了马背。
今天刚一回来,就失去了她的踪影,把他急的心都紧了,四下找寻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后来,从丫环的口中得知宫紫衣来过,他才蓦然惊觉,那条密封的通道被人搬动过,于是,他策马一路追了过来,当看见月光下倒下的抹纤弱的身影,他第一次感觉到心是如此的疼痛,就像被人拿刀狠狠的割了一下,惊的连呼吸都失去了。
马蹄声急乱,心也失了规则,当再次回到阍罗殿时,已经入夜了。
及时请来大夫就治,方才听见她微弱的低咳,他高悬的心终于松下,忍不住的将她凉冷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再也不愿意松开,直到这一刻,方才惊觉,原来,早已爱她入骨。
"水...给我水..."应芳芳意识稍缓过来,感觉喉肱都快冒烟了,于是低喃出声。
阍飞扬急急的拿过水来,轻轻的喂到她的口中,有了清水的湿润,怀中颤抖的身子方才安静下来,不一会儿,长长的睫毛抖动着,那清亮乌黑的眸子睁了开来。
"阍飞扬..."应芳芳呆愣的看着头顶上方的面容,有些惊愕。
"你就那么急于离开我吗?一个陌生人给你指一条路,你就不顾一切的走下去吗?你怎么这般天真?你知不知道那片树林,就算你走上五天,也走不出去的。"阍飞扬忍不住的低怒斥道。
"对不起...我给你填麻烦了。"应芳芳眼眶泛红,有些委屈,有些伤心,更多的是歉意。
"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救得了你一次,却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的失去你。"阍飞扬紧紧的将她抱住,珍惜的抚摸着她的发丝,低喃道。
"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我怕我回报不了你的真情。"应芳芳眸底写着茫然。
"冷寒君有哪一点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阍飞扬的健躯有些僵硬。
"不,我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去了,我想过另一种生活。"应芳芳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低声道。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只要你答应留下来。"阍飞扬眼里闪过暗然。
"我已经答应了另一个人,不能再接受你的好意了,阍飞扬,忽然发现你和墨染好像了。"应芳芳抬起眸,轻轻的看着他,年轻霸气的脸庞,有着熟悉的温柔。
"是吗?那你可以把我当成墨染对看待,也许这样,你眼中的距离不会那么遥远。"阍飞扬低声叹气,曾经那般自我的男人,却在爱情的面前产生了改变。
应芳芳虚弱的笑起来,摇着头道:"不用了,其实你也不那么坏。"
"我曾经追杀过你,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却不知道我们以前就见过面。"
"你一直不肯告诉我要你追杀我的人是谁,为什么?那个人值得你替他隐瞒吗?"应芳芳有些轻嘲,脸上已经闪动着怒气。
"那只是一场误会而于。"阍飞扬眉宇微拧,低沉的说道,北辰池煌并不如当初那般的坚定,就足于证明他的心也动摇了,爱她,还是杀她,如今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又何必再给她的心多填怨恨呢?
"是吗?好在是一场误会,不然,我真怕自己没命躲过你的追杀。"应芳芳笑起来,有些泛力。
"好了,不要再说话了,休息吧,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阍飞扬脸上难得的出现关切之意。
"嗯。"应芳芳也没有气力再与他说下去,便听话的躺下来,闭着眼,终于安心的入睡。
皇宫内院,冷寒君信步而来,他的脸上写着淡淡的失落,眼神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暗然不已,星池连续几天调查,始终找不到那个叫墨染的男人,也许,正如他所怀疑的那样,墨染并不是他的真名,那么,他又是谁呢?把他的妻子带到哪里去了?
心已经急的快疯了,他好想把朝中的事情丢开,亲身前去找寻,但身上的重责,却让他支不开身来,朝中局势已经乱成了一团,而且,已经走到最紧要的关头,北辰池煌的阴谋正慢慢被揭开,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将之一查到底。
"冷寒君..."蓦地,一声低怒自身后传来,凌堪寻怒气腾腾的逼过来。
冷寒君微微怔讶,冷静的面对他闪动着怒意的脸庞,低沉问道:"何事?"
"你把她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快告诉我。"凌堪寻无法承载的怒意,让他俊美的脸庞变得扭曲,连着几天失去她的消息,已经将他逼至疯狂的地步,他再也忍不住了,只能亲口质问他。
冷寒君想不到他一出口就是责问自己妻子的下落,不由的眯紧了眸,目光染上寒意,低冷道:"凌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既然不能给她幸福,就该放她离开,而不是像犯人一样将她囚禁。冷寒君,你根本不配做她的夫君。"凌堪寻已经失去理智了,冷怒的讥讽。
"你在胡说什么?我了她的夫君,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凌堪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冷寒君压仰了几天的闷气,也似乎找到了出口,他的声音变得狂怒起来。
两个男人互相对恃着,空气似乎沾染了火药,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我不管你是不是在乎她,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了,既然你想将她私藏,那我只有亲自动手去找寻,冷寒君,你记住,我将不计任何代价得到她。"凌堪寻冷冷的逼视着他,一字一句的宣誓。
冷寒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狂冷道:"她是我冷寒君的女人,以前是,以后也会是,凌堪寻,我不追就你们在一起的那一个月,也请你不再要得寸进尺。"
"既然有自信得到她的人,又为什么得不到她的心?你想过吗?"凌堪寻冷冷讥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