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画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铁定要吐出一口血。她为了他着想不得不束手就擒,可是这混蛋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看着被士兵包围住的两人,端木碎风嘴角一点点儿扬了起来。
那两人都身穿黑色衣袍,但是他的目光却直落落地打在了水依画身上,此时那人低着头,显然是在躲避端木碎风的打量。
"好久不见啊,白、衣、画。"
水依画确定自己从他挤出来的这句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本王找你找得可真是辛苦,没想到你自动找上门了。"端木碎风轻笑道。
在水依画看来,那笑容有些凉飕飕的。
静默了片刻,那低垂着脑袋的少年缓缓抬起了头,看向高头大马上的男子。马上之人一身紫色束腰锦袍,脚蹬暗黑色长靴,头发以玉冠竖起,可谓风流倜傥、英俊多姿,但在某人眼里这就是个变态。
身着黑色劲衣的少年有些畏惧地盯着他,一双眼水蒙蒙的,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整个人就像一只战战兢兢的小鹿。
"家兄跟我说,他无意惹火了东耀国的火麒王,叫我避开皇城走,我还当家兄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是真的。"似乎是鼓起勇气说完这一句,那少年立马又垂下了脑袋,藏在了北堂洌的身后。
端木碎风脸上略有些得意的笑在看到这幅景象后,一下子烟消云散。等再细细打量那人后,端木碎风整个人都僵住。
那人哪里是白衣画了?那羞涩的模样,那柳叶小眉,粉嫩小嘴儿...这人分明就是个长得像白衣画的小丫头!
端木碎风看着那女扮男装的人良久,直到旁边一个下属出声才回了神。
"殿下,这两个细作要如何处置?"
"细作?"端木碎风笑着重复一声,那笑意却有些不怀好意。
"谁说这两人是细作了,他们可是本王的贵客。"端木碎风嘴角笑意一收,意味不明地盯着水依画,缓缓地吐出这么一句。
那士兵头头吃惊地愣了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朝那几个把枪头直指着"贵客"的士兵吼道:"你们耳聋了么,这两人是殿下的贵客,还不好生送过来!"
于是,水依画和北堂洌被下人"友好"地请了过去。
水依画在慢慢走过去的同时,心思几转,想不通这端木碎风要干什么。既然当着众人的面称呼他们为贵客,暂时应该不会为难他们。但是这变态笑起来的样子真令人发憷。
如果要给端木碎风一个评价的话,水依画觉得一句话最适合不过:睚眦必报,心思诡谲。
端木碎风走到她跟前,若有兴味儿地绕着她走了一圈,笑问:"白衣画的妹妹?"
水依画故作吃惊道:"王爷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穿着男装!"
水依画才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穿成这样,在一开始她就做好了各种防备,真要是运气不好遇上端木碎风了,这人也肯定认不出现在的她来。没有做任何乔装的她要么被当成面容清俊的小少年,眼神好的顶多瞧出她是个女子。
"就你这乔装技术,也太差了些。"端木碎风鄙视道。奚落了一句后,目光转到了北堂洌身上,颇有些敌意地问,"这又是何人?别告诉本王,这是你的另一个大哥,也是白衣画的兄弟。"
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堂洌见他看向自己,不紧不慢地朝他伸手抱拳,回道:"在下北堂洌,乃是白姑娘的结拜大哥。"
水依画在心里偷偷竖了竖大拇指,北堂洌的学习能力绝对是一流的,这话里半分漏洞都没有。
"哦?这样啊,既然两位都是白衣画的亲朋好友,那么便是本王的贵客了。"
不知为何,水依画听完这句话后,心里一紧。
又听他继续道:"你们好不容易来东耀国的皇城一趟,本王一定要尽尽地主之谊。"
不等水依画和北堂洌反应,端木碎风已经自顾自地叫下人送来两匹马,朝两人道:"现在没法子找来两顶软轿,便委屈你们同本王一样骑马了。"
"殿下,我跟结拜大哥还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再来叨扰殿下。"水依画偷偷瞅他两眼,斟酌着着语言道。
端木碎风淡淡扫她一眼,无害地轻笑一声,"什么要事留到明日再说,本王也不过是看在衣画兄的面子上才拂照一二,怎么,这个面子都不给本王么?"
水依画被堵得无话可说,相信你才是白痴呢。这死变态明明就记着当初的仇。
"按殿下的意思,明日我们便可自行离开么?"水依画问。心里想着,这端木碎风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端木碎风却出乎意料地回道:"这是当然。"
水依画想了一路也没猜着端木碎风的目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既然端木碎风在众人眼里的形象便是礼贤下士的开明之主,那么她和北堂洌不太可能被这人下暗手,毕竟众人都知道他们被端木碎风"请"到火麒王府做客了。
也不知这端木碎风是刻意还是别的,水依画所住的客房居然跟上次住的是一间,而北堂洌则被分到了原本住着贺绝宣的客房里。
水依画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哪料端木碎风却先一步开口了,那目光若有似无地在水依画身上扫过,淡淡道:"你兄长曾经就住在这儿,这里面的东西本王一件都没动过,就等着有一天他能主动回来。"
水依画心脏一抖,讪笑两声,"兄长也曾对我说过他和王爷您的事儿,对于兄长的无礼,我代他向王爷谢罪。"
端木碎风像是对这话来了兴趣,笑问,"哦?你兄长是怎么说本王的?"
"...兄长说他为了解掉嫂子身上的蛊毒,先是夜探火麒王府,后又以门客身份投靠王爷您,一开始只是想着找到解蛊方法,可是没想到兄长与王爷相处几日后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王爷您就是我兄长的知己。兄长他现在也悔恨不已,懊恼当初应该直接跟王爷坦白,如此一来就不会有后面的误会了..."水依画滔滔不绝地编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