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佳妮顾不上害羞,对着那婢女道:"麻烦替我烧水,我要沐浴。"
谁知道,百里佳妮的话音落下,却引来一阵嘲笑。
"太子爷说了,你的身份和奴婢一样,既然你醒来了。那么开始工作吧?"来人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百里佳妮睁大眼睛,根本就不明白眼前这个婢女在说什么?什么开始工作?
"喂,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工作。"进来的婢女陡然的提高声音不悦道。
"工作?请问太子妃要做什么活?"百里佳妮不说太子妃倒还好。一说太子妃几个字,当下惹得这婢女又是心生不满。
上前伸出脚狠狠的踢了百里佳妮一脚。
直到这位婢女丢给自己什么的时候,百里佳妮这才明白,原来,云烈根本就不是将她当太子妃,而是当作一位婢女。听着眼前这位婢女的吩咐,她这才恍然醒悟,自己一天要干的活。
她知道云烈误会她了,她想要和云烈解释清楚,宝儿真的不是云烈的孩子,那是她和帝飞羽的。可是不管她怎么解释,云烈都不相信。
不行,她必须再解释的。必须解释清楚。
"你先去院子里将几缸水打满。"那婢女双手叉腰吩咐。丢给了百里佳妮一个水桶。
百里佳妮打小出生,从来就没有干过这些事情,根本就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金枝玉叶。
她不想要干的,可是百里佳妮生怕自己的忤逆,让云烈大火,到时候他拿宝儿威胁自己。所以,百里尽管现在整个人好似要散架一般,某处撕裂般的痛,她也只能够咬牙忍着。艰难的穿上衣服,双脚踩在地上,都忍不住觉得一阵晕眩的感觉,眼前有些黑。
百里佳妮坐在床沿边上,努力的等待这一股晕眩过去,惹得婢女又是不满的上前,一脚狠狠的踹在了百里佳妮的身上:"装什么装?还不快打水。"
脚上传来吃痛,百里佳妮这才清醒了一些,那一股晕眩感也过去,这才将眼前的水桶提起来。可是木桶很沉,与其说是提着木桶,不如说是拖着木桶。
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根本就做不得什么粗活,更不要说是提水这种重活了。百里佳妮注定是无法完成的。
百里佳妮无言,只能够将木桶按照那位监督的婢女要求丢入井中,依样打水的时候,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根本就无法将一桶水打上来,反倒是手上已经磨破了泡。
看到百里佳妮这样笨拙的样子,惹得监督的婢女狠狠的一藤条抽在她的身上,百里佳妮身子一个趔趄,整个人重心不稳,狠狠的向前栽去,栽进了井水之中。
当云烈踏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百里佳妮落井的一幕,那一刻,思想快于行动,他毫不犹豫的身子纵身一跃,跃入了井中,因为云烈的及时,百里佳妮还没有落入水中就已经被云烈给拽住了手,一带跃出了水井。
然而百里佳妮却是因为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云烈看着百里佳妮,心情很是复杂,尤其是自己在看到她落井的那一刻,他内心里居然是十分的恐慌的,乃至于,云烈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在百里佳妮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自己居然内心里居然会有不舍。
因此,云烈救起了百里佳妮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等百里佳妮再度醒来的时候,那婢女不再让百里佳妮去打水了,而是交给百里佳妮一个木桶,插腰吩咐道:"哼,没用的东西,打个水都能够掉到井水之中,今天开始,你负责将这个院子的房间石板台阶都擦拭干净。"
尽管已经替百里佳妮提好了水,可是一桶水至于百里佳妮而言,还是太重,无法提得了。
百里佳妮咬着牙齿,这些对于平常人而言,是再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然而至于百里佳妮而言,却是非常的艰难,就是这样提着一桶水,也是洒出了很多的水。
看到百里佳妮将一桶水洒掉了大半桶的水,气得婢女又是大骂,好不容易,百里佳妮按照这位婢女的指示,将水桶放好,然而百里佳妮却不知道该如何擦拭,干瞪着不知所措。
最后,婢女无奈,只好忍着教百里佳妮如何擦地,一边谩骂,一边教导百里佳妮,像是训练娃儿似的训练这个新手。
只是最最简单的擦地,却被百里佳妮弄得狼狈不堪,与其说是百里佳妮擦滴,不如说是监督百里佳妮的婢女替百里佳妮擦地。
一天下来,百里佳妮已经疲累不堪,几乎要晕眩过去,每一次,她想到自己的宝儿,就咬牙坚持下来了。为了她的宝儿,她绝对要忍过去,忍到,能够见到云烈,和云烈解释清楚,只要云烈不伤害她的宝儿,她吃一些苦就吃一些苦,她都甘愿承受。
就算她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要散架一般,身上酸疼不堪。膝盖都磨出了鲜血,脚都迈动不了半步。手也无法抬动。
第一天,百里佳妮能够休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快天亮时分了。起初,这样的劳动让她疲累不已,几乎禁受不住,全身上下那似乎永远也无法消除的酸痛。每天夜里,她都累得拾不起手;每日清晨,被拖著上工时,只要迈开脚步,她都觉得全身骨头会在下一刻垮散。
百里佳妮本来是有哮喘病的,以前的她虚弱不堪,然而这样日复一日的工作,只是在起初的时候不适应在,后面的时候,居然对她这样虚弱不堪的身子反倒是有了非常好的帮助,乃至于,身体上这一阵的适应过去之后,她胃口大开。
本来只能够如小鸡啄米一般的吃那么一两口的饭,然而逐渐的她的胃口是越来越好,从一小碗开始到一大碗。
而且工作起来,是越来越不费力了。甚至是非常的得心应手了起来。
至于百里佳妮的任劳任怨,就是原先监督她的婢女看了也实在是非常的震惊。太子妃,一个公主有多么的虚弱的身子,金枝玉叶的,她是能够理解的,可是太子的命令,她不得不从,太子让她务必要严厉的监督,若是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就要自己的命
她是非常的害怕的,因此只能够尽力的对百里佳妮严苛。
这一点,连云烈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原本以为,这个女人是皇家公主,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里会干这些粗活,可是她居然就真的隐忍下来,坚持了下来。
其实百里佳妮自己也不可置信,她觉得这些事情,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好几次,她都有崩溃的感觉,可是她真的就这样硬撑了下来。只因为她不能给忤逆云烈,不能够让云烈对自己的宝儿不利,只要自己顺从云烈,那么宝儿没事就好,索幸的是,她知道宝儿一直在皇宫里,有翔帝带在身边,那么宝儿是安然的就够了。
然而毕竟让夜深人静的时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榻上,静静的躺着,盯着天花板,百里佳妮的心底里有一丝丝的苍凉之感。
从前她所有的希望,美好的生活,和而今的生活对比,那一种从心底发出的疼痛感是那么的清晰。
身体上的疲累,和痛不及心底发出这一份痛的万分之一。在异国他乡,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温暖,就是她的宝儿,卷缩着身子,尽管还是情不自禁的会跳出帝飞羽的身形来,每每想起,都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想着她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可是为何就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原来她和他的爱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只是她想要让自己忘却帝飞羽,毕竟从前的他们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美好的遇见,那么美好的相爱。她爱他入骨,他疼她如命。所有点滴,美好的让她觉得曾经是一切泡影。
那个暖暖的小山村里,帝飞羽曾经在她的耳边低喃细语,他宽大的手在她的手心处写下一句一句的爱语。在他开口和她说第一句话时,她就着了魔一般的迷恋上了这个男子。
她无法忘记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对自己一声一声的呼唤。她呼唤她妮妮,妮儿,每一声都深刻在自己的血液里。
这么多年来,她都无法忘却他好听性感的声音。她更无法忘却他对自己的爱语,承诺。他说自己是他的挚爱,他会爱她疼她如命,绝对不会让她掉一滴泪。他帝飞羽今生只娶一个叫做百里佳妮的女子为妻。
今生他绝对不会辜负自己,就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爱,才让自己这些年来,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等待着,抱着希望。
日复一日,等待像是漫无边际,她都还是心底藏着一丝的希望,可是现在呢,自己而今虽然明着是云烈的太子妃,可是日子清苦的让她满口是苦涩,不是她怕这些清苦的日子,而是她不但身在异国他乡,还被云烈误会着,现在宝儿虽然没事,她其实真的怕,有一天,翔帝会对宝儿不利。
因为宝儿真的不是云烈的孩子啊。
百里佳妮努力的将口中的苦涩吞咽下去,自我安慰,告诉自己,等吧,下一次一定要见到云烈,解释清楚,只要求得云烈的原谅,接回宝儿,让她和宝儿在一起,她吃再多的苦也没事。
只是,这些天来,一直被那个婢女吆喝着干活,根本就没有再见到云烈了。这样她怎么办?
直到某天黄昏,当夕阳的余晖,从大地的西方,映射入石窗,将坚硬的石墙,以及她刚刚擦乾净的石阶,抹上橘红的色彩时,阶梯顶端的谈话声,吸引了她的注一忌。
男人们的谈话声里,混杂著某个低沈、有力的嗓音。她记得那个声音,那声音曾在她耳畔低语著誓言,以及承诺,说尽最甜美的情话;那声音,也曾经无情的指控她,重重羞辱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