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仔浩得知落雨去了太傅府,竟有些心烦意乱。他素知王楚楚对落雨抱有成见。他真的害怕王楚楚会对落雨不利。他心情焦躁,暗暗骂着落雨傻丫头。他终是放心不下她,立刻动身到了太傅府。
当他出现在太傅府邸,倒是有家丁认识他的,立刻禀了王博之。
王博之热情周到的迎了出来。当王博之明白了燕仔浩的来意,却矢口否认落雨来到过太傅府。
燕仔浩心急如焚,硬闯后院。却被在后院赏花的王楚楚拦了下来。
王楚楚笑语嫣然,与燕仔浩行礼问好,却只字不提落雨。
当燕仔浩绷着脸问出落雨时,真正印证了父女同心这句话,王楚楚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佯装不知,并请燕仔浩到前厅饮茶。
恰好这时,在房中被人非礼的落雨摇晃着上了锁的门,拼命呼喊着救命。
落雨身上的一切深深的刻印在燕仔浩的心头。哪怕她只哼上一哼,他也会听出她的声音。
他立刻皱了眉向那房间奔去。王楚楚见状拦在他的身前告诉他那里是一个发疯的下人而已。
他怒了,将拦着他的王楚楚一把推在地上,径直上前将那房门踹了开来。
房间里的一幕让他气血上涌,暴跳如雷。他用了百分的力气将非礼落雨的男子踹开。
当落雨哭着扑进他的怀里,他的心软成了绕指柔。他真的想将她一生呵护。然,可以吗?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即使她不爱他,他却依旧恋着她。即使她要抛弃他,他却依旧想要保护她。他凶狠地在王博之面前放出狠话来,不允许他们再伤害落雨。
她说她不爱他,她要他放了她,他便不能再在她身旁呵护她。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藏书阁内,落雨怔怔瞧着小来子手里的书心酸无比。当燕仔浩发烧的高大身躯消失在她的眼帘,她的心便深深地疼起来。他的病还没有好,他还发着高烧啊。可是他却就那样的将她相救。
她立刻走进阁内写好了药方差小来子到太医院去抓药。
小来子不解“落雨姐姐,你又病了吗?”
落雨只轻声道“是三殿下。”
小来子的心里明亮一片。他只道三殿下关心着落雨姐姐。原来落雨姐姐也记挂着三殿下。
“好,小的这就去。”小来子答应着出了藏书阁。
藏书阁突然安静下来,落雨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她就那样呆呆怔怔地坐在寝室里,抱着燕仔浩的衣服,亦抱着她的那些书。
半晌,她爬起身,走到院中的水井旁打上一桶水来。她没有理由将他的衣服留在这里。她要将它洗干净送还与他。
此时,她正自端着一木盆水,看到小来子拿着药回转。
小来子苦着脸,喏喏的道“这些药想是用不着了。三殿下已经出宫了。宫中传闻三殿下带兵到中里县剿匪去了。”
落雨呆了,心里冰凉一片。她的心随着那高大的人影飘出了宫去,再也拽不回来。她失了神,喃喃自语“剿匪?已经出发了。”
她踉跄着后退,双手软弱无力,木盆掉在地上,水将她的裙子打了个湿透。
“落雨姐姐,你没事吧?”小来子担忧的将她搀扶。
她轻轻的挣脱,丢了魂魄般返身向寝室走去。“姐姐没事,姐姐就是有点累。”
此时的燕仔浩已在皇城几十里外的路上,跨战马,披盔甲,踏战靴。带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向中里县进发。
然,如此英俊飒爽的三皇子却神情郁郁。他是受了情伤,主动请缨前往中里县的。事情是这样的:大洛朝的南方有一座县城名为中里县。因临近年底,中里县县令符谨为傲帝准备了一些珍奇古玩,均价值连城。作为新年贡品,让人押送进京。谁知,还没有出中里县便被一伙儿山贼劫去。符谨气愤难耐,却对这伙儿山贼无可奈何,只得命人进京禀报了傲帝。傲帝大怒,山贼如此猖狂,竟敢打劫他的东西。于是,他在朝堂上询问,派谁去中里县剿匪。而此时的燕仔浩为情所伤,便主动请求前往。
一路上,燕仔浩表情僵硬阴沉的跨在战马上,使得跟随他的士兵们不敢有丝毫马虎,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快速前进着。
飞星早已被他派去到中里县了解情况。一路上倒也顺风顺水。第五日便进了中里县境内。飞星已然回转,将了解的情况禀报于他。
原来,中里县边界有一座山,名为苍山。因地势险要,有一伙儿山贼占山为王。这伙儿山贼的大哥叫做阮胖子,肥头肥脑,膀大腰圆。半年之前,这伙儿山贼总共只有几十人,只做着打劫过路客商的勾当。
半年前,山上来了一位军师,足智多谋,又善于排兵布阵。他带领着山贼扩大了打劫力度,周围的老百姓深受其害。山贼也由几十人扩充到上千人。中里县令符谨几次想要剿灭均无功而返,山贼却更加猖獗。
燕仔浩听完,还真想见一见这个军师。这么说来,这个军师倒是个人才了。他俊朗的脸上含了微笑,默默想着剿灭山贼的方法。
这时,有士兵来报,中里县令符谨前来迎接。
燕仔浩收敛了笑容,“这中里县县令倒来的及时。”
飞星在一旁开口:“主子,这里离县城还有半日的路程,这符县令还真是有心了。”
燕仔浩思索着,“看来这符谨倒是个会溜须拍马的人。见见也好,他毕竟是这里的父母官,并且可以向他再了解些情况。让他近前来说话。”
燕仔浩下得马来。此地仍处荒山野岭,荒草杂杂。燕仔浩身材高大,伫立在荒草寒风之中。
有士兵已将符谨传唤而来。那符谨五短身材,皮肤黝黑,眼睛小而精悍。他偷眼瞧去,那个身材高大,气质出众的年轻人必定就是三皇子。他紧跑几步,拜在燕仔浩脚下“下官符谨拜见三殿下,三殿下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
燕仔浩上下打量一番,心想这符谨倒是会察言观色。他操着如宽阔海面般的声音问“你就是中里县令符谨?”
符谨再一次拜倒:“正是下官。”
燕仔浩声音雄壮而辽阔:“起来吧。”
符谨谨小慎微:“是。”
燕仔浩将目光转向那一片茫茫衰草,“本王一路走来,看到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祥和安定的景象。看来临县令将中里县治理的很不错。”
符谨一听,心花怒放,不由得自我标榜“三殿下谬赞。下官清正廉洁、爱民如子、兢兢业业、死而后已……”
燕仔浩有些呆愣,这符谨还真是脸皮厚,成语用的一串一串的。还真是给他点儿阳光他就灿烂,说他胖还真喘上了。
听得符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燕仔浩不由得打断他“虽然符县令的功绩有目共睹,可是这苍山的山贼也太猖狂了些。”
符谨一呆,越发恭敬“三殿下教训的是。下官这些年除了励精图治、济世安民、兴利除害,就是想办法铲除这些山贼呀。下官不辞辛劳,披荆斩棘,半年前还新召了一位师爷,可是仍旧对这些山贼没有办法呀!”
猛然间,燕仔浩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半年前新召了一位师爷?”
符谨垂手而立:“是,这位师爷心思敏捷、德才兼备,帮了下官不少忙,甚得下官之心。”
燕仔浩脸色平静,只问:“那他为什么没有帮你铲除山贼呢?”
“俗话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精明能干的人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下官与师爷曾三次带兵围剿山贼,可惜不熟悉苍山的地形,反被山贼打败。这次献给皇上的古玩,下官也是派人秘密改道而行,无耐山贼的势力太大,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燕仔浩轻轻点着头:“原来是这样。也难为符县令了。”
符谨再次恭敬地行礼:“下官忠肝义胆、恪尽职守。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燕仔浩觉得无奈又好笑,这符谨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得说出一串串成语来吗?
听得那符谨又道“三殿下,下官已在前方为殿下安排好了住处。请殿下与下官同往。”
猛然间,燕仔浩觉得有一双狼一般的眼睛将他紧紧盯着。他心下不安,四处寻找,却又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只得佯装欢喜:“符县令的安排甚合本王心意。那就请符县令带路。”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前进发。前面地势逐渐开阔,道路也越发宽整起来。远处云雾缭绕中隐隐约约看到一座山,高耸、陡峭,在冬日的寒冷里愈发显得壮阔。
符谨催动胯下黑马,来到燕仔浩身旁,指着那座高山禀:“三殿下,那座山便是苍山了。”
燕仔浩也早已注意到那座高山,高耸入云,果然地势险要。他怔怔地望着那座山,暗想着那座山上正自发生着什么。
虽然符谨是为燕仔浩带路的,却不敢行走在燕仔浩的前方。他带着几个衙役如忠心的狼犬一般紧随在燕仔浩身后。他的身旁还跟随一个俊生生的青衣儒生,年约二十七八岁模样,四方脸,眼大有神,鼻宽嘴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