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便是第十日,包豆豆大摇大摆带着一众家丁在落雨的药摊旁边摆好了茶棚。他斜躺在木椅上,饮着茶水好不惬意。
落雨明白他是在示威。不过没关系,这第十日不是还没过去吗?
落雨收起心思安心的为一个又一个百姓诊病。渐渐的日头西斜,傍晚即将来临。在外的人们已经如倦鸟一般起了归心。
包豆豆亦是仰头望天,“哈哈……”大笑着自躺椅上起身向落雨走来,大肚子随着他的走动颤颤颠颠。
“这位夫人,怎么样?这第十日便要结束了,本老爷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烦劳夫人准备好一千两银子,明日本老爷前来收账。”
落雨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笑意,“包老爷笑的有些早了,第十日还未曾过完。”
包豆豆冷了脸,“夫人输了赌注,不允许本老爷笑吗?本老爷便偏偏笑,又如何?”
他肥头仰天,咧开大嘴,双手掐腰,“哈哈……”狂笑。猛然,他笑不出来了,只觉得唇角抽搐,口眼歪斜,双手双腿失了知觉,“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老爷!老爷!”家丁们慌了神,忙将他搀扶。然,包豆豆再站不起身,亦不能清晰讲话。
“夫人,快救救我家老爷!”家丁们张皇失措。
落雨自是将包豆豆的境况尽收眼底,手拿行针来到他的面前。“怎么样?这十日未到,包老爷便果真病倒了。包老爷接受小女子的救治吗?若接受便点点头。若不接受,包老爷便另请高明。”
包豆豆身子动不了,话讲不出,心里却如明镜一般。这果真便是神医。他即刻轻轻点头。
“好!”落雨拿出行针来依次刺在包豆豆中级穴,曲池穴,内关穴,手三里穴,外关穴,合谷穴,背输穴,委中穴,阳陵泉穴等穴。
约摸半盏茶工夫,包豆豆行动恢复,舌头不再僵硬。待落雨将行针拔出,包豆豆便即刻站起。可是,仍有一些轻微后遗症,面部表情不自然,腿脚有些不听使唤。
然,他此刻心悦诚服,向落雨行一礼,“果然是神医呀!敢问神医,在下到底是怎么了?”
落雨款款而道,“包老爷年纪轻轻便身体肥胖,有这么一个大肚子。你的身体早已有了病症。不过便如橡皮筋一般未曾到达断裂的境地。十日前,我见到包老爷时,已对你的病症有了了解。断定你身体的橡皮筋即将断裂。果然,未曾超过十日包老爷果真病倒了。至于今日为包老爷的诊治,我可以免费。但是,希望包老爷记得我们的赌约。还有,我刚刚不过为包老爷解决了外症。包老爷身体里的病症还在,需要长时间治疗。”
包豆豆一听慌了,向落雨靠近几步,“神医,本老爷的病还要怎么治?还请神医开个方子呀!至于赌注的事,神医放心,本老爷即刻派人将一千两银子送来。”
“包老爷果然快人快语。”落雨坐回木桌前写下药方递与甄婉茹。
甄婉茹的魂魄被刚刚难以置信的事情拽出,尚未归位。天呐!包豆豆果然病倒了!难道雨儿是天仙下凡,有未卜先知之术?她接过药方让魂魄归位为包豆豆抓药。
落雨将药递与包豆豆,“包老爷,这药虽能治病,但是病根还需要你亲自去除……”
包豆豆一把抢过药,“你们这些大夫就是啰嗦!好,本老爷明白了,本老爷去煎药了。”
落雨望着那离去的胖胖的身躯,轻轻摇头。
平淡的日子如流水一般缓缓而过。落雨依旧每日到上原镇来摆摊瞧病,倒也充实愉快。
距离上次包豆豆病倒也半月有余了。这些日子他安安稳稳躲在宅子里煎药,吃药,不曾来落雨摊前胡闹。包豆豆倒也是有信用之人。他早已将一千两银子送与落雨。
当甄婉茹将一千两银子拿回家并讲了事情经过时,再次震惊闪亮了小七与阿九的眼睛。落雨姐姐果真是不一般的。
这一日,落雨正为排成了长龙的百姓诊脉,自包豆豆府上匆忙跑出一个家丁。
这家丁一把将落雨抓起,“快!神医,我家老爷又病倒了。”
落雨将手腕挣脱,“若你家老爷病了便搀扶他来此排队。你没有瞧到这里有这么多的病人在排队吗?”
“可是,那是我家老爷!还要排队吗?”家丁怒目圆睁。
“你家老爷是人吧,是人便都是要排队的”落雨开始询问面前病人的病情,不再理会家丁。
家丁犹豫半晌只得怒气冲冲回转。
今日的病人如此之多,落雨忙了起来便忘了所有。只听百姓们慢悠悠谈着话。
“包老爷果真不来此排队。听说请了东街的董大夫到家中瞧病。”
“听说董大夫只进包府片刻便走了出来,不知是否为包老爷瞧好了病。”
“董大夫的医术也是可以的。不过相比这位夫人逊色了许多。”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街旁的大宅子门开了,几个家丁悲伤着脸抬着大肚子包豆豆来到后街。他们并未在落雨面前晃悠,自觉派在老白姓队伍后方。不错。请不来落雨,他便命家丁请来了东街的董大夫。谁知,董大夫的针扎在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当然,他的病亦是未曾好转。
日落西山时,包豆豆终于迎来了落雨的诊治。他如寒冷的冬日一般,声音里没有一丝暖意,“夫人,你为本老爷开的药没有什么疗效!本老爷还不一样的病倒了!”他这次的倒下并未有上次严重,只手脚丝丝麻木而已。他一样的担惊受怕。
落雨手脚麻利为他扎着行针,揉着穴位。不多时,包豆豆好转。
落雨提笔写下药方,“包老爷,上次未等我说完,你便离开了。事实上,药只治标不治本。你的病还要你自己努力。按这药方做。你定会痊愈。若你不相信我,待你下次发病时,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是救不了的。”
包豆豆的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将落雨的药方细细端详。做便做,有什么可怕的!
此后的一个月里,在上原镇的大街上,人们每日都会见到包豆豆汗流浃背奔跑的身影。
第二个月初始,包豆豆来到落雨摊前,“本老爷可是按照你的药方跑了一个月。”
“很好。”落雨很满意,将第二张药方摆在他的面前。
“什么!还要跑!”包豆豆头上冒了火!前一个月药方是每日沿着小镇跑两圈。第二个月竟是跑五圈!“你直接杀了我得了!”他大声叫嚷。
落雨只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包老爷随意,你不按照药方来做,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你的病只因你吃的太多,动的太少。你这个肚子里可是满腹油脂。所以你如此年轻便频频中风。不过,你以后再犯起病来可不要来求我。”
“好!跑便跑!有什么了不起!”包豆豆潇洒甩了甩了头发,开始漫漫跑步之旅。
渐渐的,包豆豆爱上了这项运动。不知为何,当他再次跑过落雨的药摊前时不由得力量膨胀,脚下如踩着滑轮一般迅猛有力。
每当下雨日,他便忧虑锁眉,听着那淅淅沥沥的雨声焦躁不安。不知那戴面纱的夫人是否出摊。若她得知他今日因下雨未曾跑步会不会责怪他?第二日雨过天晴,他便兴高采烈在小镇上多跑上几圈。跑过大宅后街时,他会刻意留意落雨是否在那里。若见到那戴面纱的倩影,他便如春日的花孔雀展开了美艳羽毛般昂首挺胸,大步向前。可是他哪里知道,那个戴面纱的女子是不会看他一眼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包豆豆逐渐瘦了下来,身体亦是强壮许多。他对现在的他充满了自信。原本生的不错的脸庞此刻更加英俊,英眉大眼,挺鼻阔唇。大肚子亦是消失无形,换做了几块腹肌。
这要感谢那位面纱夫人,他包豆豆亦是懂得感恩之人。这不,今日他便命家丁捧着金银与绸缎前来谢恩。
“本老爷特来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这些钱财望夫人笑纳。”包豆豆扑闪着瘦下来显得更大的眼睛,想要自落雨眸子看出一丝惊艳。
可哪成想,落雨连头都未抬,只示意甄婉茹接下谢礼。他的美丽并未进入她眸里一丝一毫。那好吧,她不被他的男色所动,总该为他的财物动心吧。然,他送的金银她连看都未看,便那么随便放在一旁。仿佛他感谢她的金银是粪土一般。
他心里开始忿忿不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面纱下的面容是如何的?她虽妇人打扮?为何不见她的丈夫?
他瘦下来后的俊美与他这些年攒下的财物,使他无论走在哪里都是女子青睐的对象。然,他怎么就入不了这个成了亲的妇人之眼呢?
他闷闷不乐回到府上。管家送上帖子,说是赵员外,钱财主,陈老爷都央媒婆前来为他们的女儿向他提亲。他烦躁的将帖子扔在桌上,抓过一个家丁来,问,“你说,那个女子面纱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家丁不解,“老爷,您说的是哪个女子?赵员外家的,钱财主家的还是陈老爷家的?”
“你笨!”他一巴掌拍在家丁头顶,“本老爷是说那个后街的大夫。”
“噢!”家丁先将手捂脑袋,“她长什么样,小的怎么会知道?”
“滚!”包豆豆怒喝。
“是。”家丁脚下生风,立刻开跑。
包豆豆手摸下巴,皱起眉头,那面纱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脸?美还是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