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仔浩紧缩眉头,“柳妃娘娘的遭遇令人痛心。柳妃娘娘可不可告诉大家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翩翩的脸上浮现出了恐惧的神色,“那晚小禄子将药拿了来。本宫并不知道药里有毒,便服侍皇上服了药。皇上昏昏沉沉的睡去。恰在这时,本宫听到打更的声音,知晓天色已晚。本宫有些困意,便想去睡。不想,窗子突然大开,竟跳进一个人来。本宫来不及喊叫便被打晕了过去。但是,本宫在晕倒之前,看清了来人,正是太子!是他打晕了本宫,伪造了本宫与四殿下的偷情现场。”
燕仔嘉面色狰狞,放声冷笑,“这么说来本太子还是过于心慈手软了。那晚就该将你杀了,照样可以定老四贵妃之罪!”
柳翩翩面若冰霜,与太子冷冷相对,“本宫终于明白了,为何天下那么多的女子,太子偏要选择本宫。原来是为了对付四殿下。想必本宫进宫前,大家听到过四殿下与本宫的流言蜚语。可是,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我们从未做出任何非分的举动。举头三尺有神明,无论我们做过什么,老天自是明明白白。老天不会让受冤的人枉死,更不会让作恶的人逍遥。”
这一番话耗费了柳翩翩所有的力气。她脸色苍白,指尖冰凉。她袅袅婷婷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德惠殿。她再不敢在此多逗留片刻,如躲避瘟疫一般仓皇逃走。她害怕,害怕见到燕仔裕那令她心痛的身影。那个昔日里心心相印的人,此时此景,又怎能相见?
燕仔浩波澜壮阔的声音响起:“太子,事情已经明白了。是你指使楚正利下毒杀害了父皇。又伪造了四弟与柳妃娘娘的偷情现场。是也不是?”
太子唇角勾起,放肆而无所谓的笑着,“不错,是本太子。本太子威胁柳翩翩进宫。一来为了迷惑父皇,二来便是为了对付四弟。那晚,一切按本太子的计划进行。父皇喝下了毒药。本太子将四弟与柳翩翩打晕。将他二人放在一起。这样既杀了父皇,又除去了四弟,一举两得。”
燕仔浩怒喝着:“太子,你蛇蝎心肠!一个是你的父亲,一个是你的手足,你怎能下得去手?”
太子冷冷笑着,仿若“我宁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气势,“难道父皇不是杀了他的父皇与兄弟才得到皇位的吗?本太子这么做有什么错?”
众人沉默了,自古皇位之争,血雨腥风,弑父谋位,砍杀手足,无所不用其极。正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们看到的是结果,并未有人去谴责胜利者的手段。这似乎真的没什么错。
太子狞笑着,“事到如今,顺本太子者昌,逆本太子者亡。来人呀,将大皇子、三皇子一干人等拿下!”
然,太子悲剧了,大殿上发生了令他不可思议的一幕。所有如哈巴狗一般围在他身旁谄媚的侍卫消失不见了。竟没有一个侍卫闻声上前。究其缘由是因为他的侍卫全部被燕仔浩换掉了。他恼羞成怒,“快来人,将殿上一干人拿下!刘进良,你给本太子滚出来!”
刘进良真的“滚”入了大殿。不过,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另一个人。这人丢了盔甲头盔,被人五花大绑,脸上写满懊恼之色。正是燕仔浩与飞星在回京路上遇到的镇关大将军欧阳夜。
欧阳夜被刘进良挟持着,进入大殿如见到主人的丧家之犬一般哀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昨晚三殿下的军队袭击了我们的营地,全军覆没了。”
原来,在落雨与依依易容去观看陶思远婚礼的时候,燕仔浩与飞星出了皇城。出城后,他们施展轻功小心翼翼地进入腾飞别院。
腾飞别院里有燕仔浩的秘密军队,日夜操练,纪律严谨。因为有树林的掩映,地势偏僻,所以犹如隐形般存在着。到得别院燕仔浩整合军队,定下计策,昨晚夜袭欧阳夜的军队。一来欧阳夜连日行军,路途劳累。二来,欧阳夜不熟悉皇城外地形,粗心大意,面对从天而降的精锐军队失了方寸,全军覆没。
“什么!”肖含枫与燕仔嘉颓然丧气,如入了地狱一般,丢了魂,直愣愣,湿漉漉,濒死的感觉。完了,他们仰仗的欧阳夜已再也依靠不上。他们做的一切如狂风吹了散沙一般,成了空。
燕仔嘉濒死挣扎,吼叫着,“刘进良,你这个混蛋!枉本太子如此信任你!”
刘进良的恨意往日藏在心里,此刻才敢挂在脸上,“太子殿下可记得曾抢过一个名叫娴儿的民女?她是卑职的妻子。”
燕仔嘉愣怔半晌,恍然大悟,“明白了,你这个混蛋,你是在报复本太子?本太子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谁不行?本太子只是要了你的妻子又怎样?若本太子要你的性命,你也理应毫不犹豫的给了本太子!”
此番话令刘进良两眼通红,浑身上下泛起了杀意。他强硬的手指紧握刀柄恨不能立刻杀了太子。
“一派胡言!”燕仔浩亦起了雷霆之怒,“来人,将肖含枫与太子这弑君谋逆之徒拿下!”
呼啦啦,上来了一众侍卫,慢慢逼向肖含枫与太子。
肖含枫如豺豹野狼,大敌临前竟毫不畏惧。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如惨白的月光,冷冷的丢下轰人心魄的一般的话,“燕仔浩,本宫还是小瞧了你。本宫定会回来报仇的!”
她牵着燕仔嘉快速跑向龙椅后,只听得“咔嚓!”一声巨响,两人瞬间消失了踪影。
众人疑惑不解,慌忙追赶至龙椅后。原来龙椅后有一个通道,直通地下。肖含枫开启了机关,两人便掉了下去,通道随即自动关闭。
这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怎么这里会有一个通道?救了那豺豹野狼的性命。燕仔乾与燕仔浩更是将愁绪陇上眉头,在宫中这么久,怎么没有发现这里竟有一个逃出生天的通道呢?
燕仔浩沉着脸在龙椅后摸索,竟然找到了机关,“咔嚓!”一声,通道打开了黑呼呼的大口。
“快追!务必捉到肖含枫与太子!”燕仔浩吩咐道。
“是!”刘进良带领侍卫军风掣雷行般进入通道。通道如有记忆般再次关闭。
这时,响起了燕仔乾温和的谄媚声,“三弟足智多谋,明察秋毫,找到了父皇真正的死因,以告父皇的在天之灵。三弟立下如此奇功,本王心下感动,对三弟敬佩的很。”
对于燕仔乾的油滑,燕仔浩并不领情。他冷哼一声,“大哥似乎忘了为五弟下毒的事。五弟现在仍生死难卜。这件事又该如何处置呢?”
燕仔乾悲苦了脸色,表现出极度悲伤的表情。他向着燕仔浩与众大臣端端正正鞠了一躬,“惭愧,其实本王当时也是被太子所要挟。本王向五弟请罪,向所有人赔罪。若有可能,本王愿代五弟去死。”
燕仔乾温文尔雅,诚恳道歉的态度立刻打动了众多大臣的心。有大臣执言而道“大殿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大殿下有先皇的遗诏,理应继承皇位。”
倏地,王博之的反驳声轰然而起,“这位大人此话尚早。先皇的遗诏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李大人,遗诏是李大人拿出来的,到底是真是假,希望李大人以实相告。”
李树起脸色苍白,凄然用衣袖轻轻地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遗诏是假的。是大殿下贿赂下官伪造的。”
众大臣惊了,今日的帝位之争,剧情跌宕起伏,已令他们茫然无措。
燕仔乾变了脸色,声音颤抖着,“李大人,你在说什么?你怎能辜负了父皇的重托!”
李婷婷也忍不住出声责怪,“父亲!”可是,她理解父亲,她明白父亲这样做是为了李通。
然,这番话却在燕仔浩与落雨意料之内。他们用李通威胁李树起,李树起怎能不就范?
燕仔浩扯开了嗓门朗声高调,“这便是本王要向各位大人讲明的第三件事,这遗诏是假的!”
大殿之上尽是燕仔浩的侍卫军。李树起又做了伪证。燕仔乾明白大势已去。失魂落魄般将爱恋与柔情的眸光凝视着落雨,“三弟,你赢了。这天下是你的,把她给本王,可好?其实本王以前曾说过,想用一样东西来换她,便是这诏书。本王只想要她。”
燕仔浩怒从心起,即刻牵了落雨的小手将她藏在身后,“大哥,你的王妃就在身旁。何必再惦念本王的女人。”
李婷婷尖锐凄厉的哭喊声也随即响起,“大殿下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此等话来,你将本王妃放于何处?婷婷才是你的王妃呀!”
燕仔乾的眸子仍将燕仔浩高大身影后的人影搜寻,只轻轻道着歉,“李婷婷,对不起,本王今生只能负你。”
李婷婷的苦涩挤满了精致的脸庞,歇斯里底般的大喊,“为什么?那贱婢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大殿下。而婷婷那么的帮着大殿下,那么的爱大殿下!为什么婷婷就进入不了大殿下的心里?求求你,大殿下,带婷婷走。大殿下到哪里,婷婷便到哪里。我们不要这皇位。我们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快快乐乐的生活,好不好?”
燕仔乾犹如坚固冷漠的高山一般,不为李婷婷的眼泪所动摇,“对不起,本王心里只有她,要怪就怪老天捉弄,我们没有缘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