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信阳终于没那么昏昏沉沉的了。秦虹影一早就将挂完的液体推走,菲利普五点多也出现在了医院,方信阳有些不太适应这么早看见医生。
依旧帅气逼人的菲利普笑眯眯地走进重症监护室:
“Sun,今天感觉怎么样?能下床走动吗?”
方信阳试着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关节还是和昨天一样疼。”
菲利普点点头道:
“你还需要做一个内镜活检,可能会有一点点不舒服,我一会儿给你开点药,或许感觉就没那么难受了。”
在国内治疗的那一个月,方信阳死去活来多少回,他对各种检查都已经麻木了,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OK”,菲利普也见怪不怪,回头对秦虹影吩咐道:
“秦,等sun的父亲到了,你陪着将Sun送到胃镜室。”
此时,方信阳才发现菲利普替自己起了个新名字。他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随他去吧。
方国安和方晓晓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时,ICU内却空无一人,问了几个护士都说没见,方国安急了,让方晓晓赶紧给墨菲医生打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方晓晓,方信阳昨天住进ICU,今天却不见了,你帮我问问人在什么地方?”
墨菲医生一听也是一惊,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安慰道:
“你别急,我问下菲利普。”
一分钟后,菲利普医生本人出现在了方国安面前,和菲利普医生同样高大的墨菲医生带着满面歉意也赶到了:
“抱歉,可能是我儿子的失误,没有表达清楚,护士已经把方信阳推到胃镜检查室了,很快就会回来。你放心,我的医院很安全。”
听了方晓晓的解释,方国安这才发现俩人都有双像湖水一般绿色的眼睛:
“哦……原来你就是院长?”
墨菲院长刚想说些什么,方国安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爸?”
紧接着,秦虹影推着方信阳出现在大家面前,方国安这才放心下来,他有些不客气地冲秦虹影说道:
“护士小姐,麻烦你下回不要再自作主张,能不能等病人家属到了再做决定?”
大家都没注意到秦虹影紧握着轮椅的手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情绪,却只看到她点点头站在原地没动。
菲利普有些尴尬地赶紧上前解围:
“秦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护士,她可以独立解决很多突发事件,这次是我没有表达清楚,下次我会讲清楚。这是今天的药单,还和昨天一样,去街道上随便哪家药店按这个单子买药就好。”
方国安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吩咐方晓晓去买药,自己则和秦虹影一同搀着方信阳躺会病床:
“骨头还疼吗?今天检查怎么这么快?”
方信阳喘了口气,慢慢地说道:
“骨头还是不舒服,胃镜检查和国内不一样,用的胶囊拍照机器人,没什么感觉就结束了。”
方国安听到这,想起方信阳第一次做胃镜时拔出的管子上带着血丝,他不禁又有些不寒而栗: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遭罪就好。”
秦虹影在一旁偷听着父子俩的对话,心里一阵冷笑,死老头,要不是看在你是方信阳的爸爸,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菲利普自然是没有把话说错,全是秦虹影的自私心理在作祟,她只想和方信阳能单独多待一会儿,所以她趁着方信阳意识还不是很清楚,自己掏钱找了护工将方信阳安置在轮椅上。
在推方信阳到胃镜检查室的路上,秦虹影总想找机会多接触方信阳。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时醒时睡的方信阳却本能的反抗其它人的碰触,秦虹影害怕动作过大引起别人的怀疑,只能悻悻作罢。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方信阳已经不在医院住了。这期间,方信阳虽然又进了一次重症监护室,但只待了两天就出来了。方国安看方信阳情况还不错,自己的签证时间也到了,就私下拜托方晓晓照顾方信阳:
“我要走了,你照顾好哥哥,顺便注意一个人,医院里那个叫秦的护士有些可疑。”
方晓晓有些奇怪:
“她做了什么伤害哥哥的事吗?”
方国安摇摇头否认,但是他心里还是感觉有些不安:
“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多加小心一些总不会有错。”
方晓晓也听自己老爸说过,他小时候因为大伯的谨慎避过不少祸事,所以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她点点头答应了:
“放心吧大伯,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
方国安苦笑不得:
“我远在国内,告诉我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应该第一时间报警。”
方晓晓不禁“噗呲”一笑:
“抱歉大伯,我的智商暂时离家出走了。”
方国安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踏上回家的飞机。方晓晓虽然对方国安的小心不以为然,但她还是托朋友去调查了秦虹影的身份。
秦虹影看方国安离开了,不由得大喜过望。她不是没有感觉到方国安似乎在防范自己,可她自持方国安没见过自己,自己又一直在工作期间戴着口罩,所以只要一逮着机会,她就想靠近方信阳。
可秦虹影又怕方信阳认出自己,医院其它和她相熟的同事,看她一直戴着口罩都觉得她突然变得很奇怪,还有好事的人问她怎么了,她借口说自己对空气中不知名的成份过敏必须戴口罩。
菲利普和他的医疗团队不断研究出的新靶向药,不但有效控制了方信阳的病情继续恶化,就连那有坏死倾向的髋关节,菲利普也用了有针对性的药,方信阳感觉骨头没以前那么疼了。
菲利普看恢复的程度,渐渐减少了方信阳去医院打针的频率后,方信阳不再每天都去了,他通过视频和叶新言聊天时,告诉了叶新言这个好消息,看叶新言开心的样子,他也开心地问起孩子:
“宝宝乖不乖?”
叶新言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脸也渐渐变得圆润起来,但是眉宇间却似乎暗藏着一丝忧愁,只不过都被这短暂的网络连接带来的喜悦所掩盖了:
“我今天好像感觉儿子踢我了。”
方信阳被这个新动向勾的心向往之:
“真的啊?好羡慕你可以感觉到,我要加快好起来,争取等你生女儿的时候我陪着你。”
叶新言的嘴撅得老高:
“为什么是女儿?我要儿子,等他长大了,高高帅帅的和你站在我两边,我一边挎一个去逛街多幸福。”
方信阳宠溺的笑着答应道: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叶新言得意地仰着脸笑道:
“你要把身体锻炼得棒棒的,将来回来把我儿子天天放在肩头到处逛。”
方信阳听叶新言如此一说,不由得心里一动,自从目睹奶奶出车祸后,自己由于心理作用一直不爱出门,更别提锻炼了。恢复记忆后他就已经对运动不抵触了,得了这场病更让他觉得应该锻炼一下,现在腿疼减缓了,是时候锻炼了:
“今天太晚了,从明天开始,我锻炼完再和你聊天好不好?”
叶新言本来是开玩笑的,她对方信阳会去锻炼根本没有抱希望,突然听到方信阳的承诺,她开心地竟然流下了眼泪:
“真的?不要太勉强啊。”
方信阳看叶新言流着泪笑着,心里一阵酸楚:
“小傻瓜,不勉强的。”
当秦虹影知道方信阳不再每天到医院打针时,她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了,她忍受不了隔几天才能见一次方信阳,自己跑到酒店去找兼职。
世间往往有时候就会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的巧合,负责方信阳住的那层楼的保洁,突然摔断了腿不能来上班了,秦虹影主动顶上了位置。
第二天,方信阳果然在酒店的健身房开始锻炼了。毫无基础的他再加上身体还不是太好,锻炼起来格外费劲,好在酒店健身房的教练不但知道他是太子爷,对他的身体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对他格外照顾,从最基本的基础训练开始一点点指导。
秦虹影每天匆匆忙忙结束医院的工作,就跑到酒店去做保洁。一开始她还怕被方信阳发现,可后来她发现,方信阳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跑到健身房。
这个发现令秦虹影喜出望外,她趁前台的人不注意偷了方信阳的房卡,找人帮她又复制了一张,这个疯狂的女人开始频繁出入方信阳的房间,不是在里面洗澡就是在床上睡觉,幻想自己和方信阳已经过上同居的日子。
这一天,方信阳到了健身房才突然发现自己忘了拿水杯,他又折回房间。走到门口,他听到房间里有唱歌和吸尘器的声音,推开门发现一个保洁员在打扫卫生。方信阳也不是很在意,拿起水杯就准备出门,却一个不经意间在门厅的亚克力板上发现那个保洁员在偷看自己,方信阳突然被吓到了,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未完待续)